“Source究竟是什么？”在空中自由下落的林立问，回应他的只有耳边呼呼大作的风声。
林立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不合理，从山上猛的下坠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的惊讶，仅剩下的一点恐惧也被周围的空气带走，留下一个下坠的空壳。
落到地面之前，林立耳朵里传来不和谐的音调。眯起眼睛朝下看，地表生出一层透明的气垫，看上去很柔软。
林立下意识的抱紧双臂，透明物质正逼近他，越涨越高，直到包围了身体，林立安稳的停在中间。气垫摇晃了两下，林立也随之晃动了两下。随后，那两个不速之客也落在林立身边。
“这家伙这么弱，你看他下落的时候鼻涕都流出来了。还有，那个长头发女孩也丝毫不干涉，我们真的怕不是被骗了吧？”女孩拉了拉男孩的手臂问。
林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果然，粘稠的液体挂在上面。
“我也不知道，但按照Marker的位置指示，就是这个人。只好先带去交易所了。不过这一路一定不简单，不少的人会来抢他。”
“嗯。也是，我们也要想个什么办法来搬运这个东西。”
东西？林立听着有那么点不舒服，难道Source在这个世界里的定位是个东西吗？
“先跑吧，找个安全的地方，免得那个长发女孩追上来。任务平台上有Marker的位置，不少的人会赶过来。“
任务平台，又一个陌生的词汇出现了，这里越来越像一个游戏世界。
莫非自己真的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平凡惯了的人，对特别这个字眼变得不敏感。除了自己，特别这只小精灵可以降临在任何人身上。
林立被看不见的绳索结实的囚困住，艰难的跟在两个人后面走着。他走的疲倦，脚下湿乎乎泥土卷在裤脚上，让抬腿都变得吃力。
圆希还真是冷漠啊，林立想。
今天圆希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外，这个家伙居然都没有一丁点救自己的意思。不过，让一个女孩子来救自己，也未免太不进情理了。
不过和圆希素昧平生，自己不该把无端的需求压到她的肩膀上。
道理林立想得通，但还是有那么点失落，毕竟刚刚圆希还问他们算不算朋友。
沮丧的林立发现身边草丛里闪出一个幼小而雪白的身影，它头上戴着奇怪的头盔，毫无疑问，这是毛斯。林立四处张望，依然没有看到圆希。果然，她是个冷漠的女人。
大约十五分钟后，前面扯着自己奔跑的两个人一个接着一个栽倒在地上，圆希的声音响了起来，“林立，我给你那刀呢？”
“裤子口袋里。”林立朝着声音的方向顶了一下胯，圆希抽出那把刀三两下就砍断了林立身上的绳索。
“哇，这是什么刀。”
“手术刀。”圆希出现在林立的面前，把刀收回自己的口袋，“之所以没有立刻救你，是因为想看看他们的实力。”
“什么意思？”林立活动了一下手腕，手腕上被看不见的绳索勒出清晰的三道血痕。
“通常看得出属性的人都是强者中的强者，我没必要送死去，送死这件事，特没意思。”
圆希看着林立的眼睛，“好在这两个人是菜鸟。我从他们的对话可以发现，他们并没有判断你属性的能力。他们只是通过系统的任务平台察觉到了你的踪迹。也许，你已经被交易所做什么标记。”
“标记？”林立略带不满，他完全没有印象被人标记过。
“你应该关心的是，为什么圆希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毛斯的声音响起，“林立你真是头猪啊。”
“之后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捉你了，你变成交易所发布的群体捕捉对象了。”圆希脸上挂着笑，那笑容让林立完全分不清面前的人是敌是友，似乎下一秒圆希就会把自己绑走送到交易所卖了换钱。
“你呢，要不就乖乖去送死。要不然就想个什么办法变强大些。”
“啊？”
“因为你真的像毛斯说的那样，是个猪队友。”
圆希走向躺到的两个人，“你打算偷这两个人的能量球吗？若成功偷到，你就有机会习得他们的技能。能量球藏在人的身体里，我可以帮你取出它。“
”你是要切开他们的身体吗？“林立问。
”战败是要付出代价的，切开身体这件事，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那个能量球，不是需要主人自主转让吗？就像上次那个为了妹妹死在我们面前的人？”
“这个世界是有一些基本规则的。但是我们知道的也只是交易所公布的那些。比如能量球转让和盗窃的相关规则，你要找到能量球在身体里的位置，准确打开并取出。而且你即使收集到了其他人的能量球，能否在你身上很好的展开功用，还要看你自己是如何自我训练的。”
“真的好像游戏一样。”
“我也不确定这个交易所是不是游戏里的系统，但确实是交易所在公布这个世界的任务。”
“什么任务？”
“杀人，赚钱，打怪，打零工。”
“杀人是真杀吗？我是说，杀的是人吗？”
圆希点了点头，”杀人是真杀，但我也不知道是死去的真人还是玩家身份，赚钱也是赚的真的钱，可以拿到现实世界花。说真的，我一直都把这个世界当作某种游戏。”圆希的语调变缓，似乎有一些迟疑，“如果你想要这两个人的能量球，毛斯可以帮你精确的找到能量球的位置。然后打开那两个人的身体，取出能量球就好了。”
“打开身体？”
打开的宾语是身体，听起来有些血腥。
“这两个人有可能因疼痛醒过来对你反击，毕竟我只是麻醉了他们。如果身体没有成功的打开，失血过多之类的，他们还有可能在你面前死掉。当然，说不定之后你身心会受到巨大的打击。比如，幻视，幻听，崩溃，自杀。”
“那……”林立不太适应圆希用如此赤裸而直接的表达方式来讲述这么黑暗的话题。
“所以，当作游戏不就好了。我们只是是被邀来做测试的玩家。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难道你真的会成为世界的救世主吗？你只不过是你人生剧本的主角罢了，甚至，你都无法操控你自己的人生不是吗？只有在游戏里，靠着既定的规则，才能得到些许的褒奖。”
圆希的语气依旧平和，说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像是千锤百炼后濒临绝望的心声，夹带着跋涉许久也从未淌出这片沼泽的不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