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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编号73001》

“轩哥,轩哥,你得起来看看这个……”

“嗯……”我缓缓睁开双眼,面前的光景充满了黑暗……

一具一具行尸走肉,疲惫不堪的他们用最后一丝对生的渴望,支撑起饥渴难耐的身体,朝向更深的黑暗继续行进着……

是当初同我们一起被避难所赶出来的人,我还认出了曾经和我玩得很要好的兄弟,而现在他们加入了邪教组织,在邪教分子的带领下马不停蹄地向城区进发以完成入教仪式。缺乏食物,饮水和休息的他们,在邪教分子的呵斥催促下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一个老者累得倒下了,一个年轻人跪在了他身边欲图搀扶他起来,但几次尝试都失败了,绝望的他向身旁的邪教分子说了几句话,应该是请求能让他们休息一下,邪教分子同意了,命令全员坐下休息后,一个邪教分子,身上用白色颜料画着奇怪图腾的他,站在人群面前开始了一番讲话,应该是在进行洗脑传教……

我们在稍远处用望远镜看到了这一景象,心里很不是滋味。

“怎么办,要杀过去救他们吗?”我向张皓询问道。

“怎么救?我们又没有抗体,就算杀光那些邪教分子,他们也是不会跟我们走的,只会跪在地上求我们不要杀他们,并且说什么都没用,放走他们后,他们依旧只会向有抗体的方向前进。”

“那么至少给他们一些希望,让他们知道世界还没有毁灭,还有人在反抗着,使他们相信我们最后终将夺回原来的世界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给了我一个瞄准镜,“那警局顶上有两个狙击手,我砍了他们之后把这玩意卸下来了。”

他下来车,从后备箱里取出了一把AK,装好瞄准镜后,又走来,先是给了炎两个耳塞,让炎帮他堵好她女儿的耳朵,然后跟我说:“他们停下的这个位置刚刚好不挡我们的道,你看好了,他们休息的位置旁边那里有一条小路,是通向森林里的,你等会就在那里拐弯下公路——在狙杀完邪教分子之后……”说完他就爬上了车顶,而我则望着手上的瞄准镜愣了好一会儿。

“轩哥,你要是不会打狙击的话就把枪给我吧,你专心开车。”炎帮张皓女儿赛好耳塞后向我提议道。

“……好吧,你试试吧。”我把我的瞄准镜给了他,他也去拿了一把步枪,装好瞄准镜后,下了车趴在了地上。

“哟,小子你还会打狙击啊。”张皓对炎打趣道。

“当然!”他自信地回了一句。而我则靠在驾驶座上,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邪教分子随着枪声而倒下,人群很快明白自己是遭到狙击了,因而骚动起来但又不敢起身逃走,于是纷纷抱着头躺到地上祈祷着不被我们打中。人群这一障碍物消失,使得还站着反抗的邪教分子全身都暴露在了我们的枪口下,刚看到远处停着一车的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击就死于无情的点射下了。

“前进!”随着张皓一声令下,我确认炎钻上了车后,就一脚油门下去,于那拐弯处放慢了车速,我看了一眼惶恐的人群,他们则看着威武地立于车顶上的张皓,此时无声胜有声,不需要任何言语的鼓舞,只要看着曾经被自己所抛弃的领袖,如今依然威风凛凛地举枪在反抗着的样子,就足够使人重燃希望之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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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皓从车窗钻进来,又关上窗沿着这条小路行驶了约半个小时后,他对我喊了一声“停”。

刹住车后,很快我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过了一会儿又转变为了强烈的杀意。

一阵枪响冲天后,一个手持重机枪的武警士兵缓缓从树林中走到了我们车前。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都给我出来!”应该是因为我们这辆车是从邪教组织那里抢来的,上面画有那恶魔的图案,所以他们才会如此谨慎吧。除去车前这个拿重机枪的人,后面2个,左边树上1个草丛里4个,右边树上2个树后面还有3个,全都持枪瞄准了我们,不敢有一丝松懈。

“喂!跟你们说话呢!再不出来的话!”他一步步地走到了我们车窗旁对我们大吼道。

“再不出来的话,你想怎样啊?冯骚?”张皓按下车窗,伸出右手用枪直指他的鼻尖,冷冰冰地质问道。

“呃……嗯!副队!”他先是一惊,然后满脸欢喜地转身对隐藏着的同伴大喊道:“兄弟们!副队回来了!快出来!是副队!他回来了!”

“副队?”我好奇地向张皓问道。

“就是副队长啊。”他很骄傲地回应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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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块精心打理过的草地尽头,有三栋精致的小别墅,应该是哪个有钱人建来消遣的,但现在成为了由武警官兵所建立的反抗组织的营地。走到中间最大的那一栋别墅前,所以士兵都站在两侧,正面来迎接我们的是一个全副武装的稳重中年男子,看样子快40岁了,不过依旧潇洒帅气。

他看到我们后激动地冲过来抱进了张皓怀里。

“哎呦我的大皓子啊,没有你的话我寸步难行啊~!”说着说着眼泪就掉出来了。

“淡定淡定,旁边还有人呢。”

他好像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稳重。

“哦,抱歉抱歉,失礼了。”说着他就起身用手去擦拭眼泪了,快速擦完后又若无其事地向我和炎走来……

但装作若无其事装得再像也没用!那些小动作都是逃不过我的眼睛的!

他趁着擦眼泪的机会,从手指缝里偷偷观察打量了我和炎两眼,而且他起身后站的位置也太好了吧!使得矮张皓半个头的他刚好可以用张皓的肩膀挡住我的视线,让我看不到他的嘴在动,这一定是在和张皓说悄悄话!因为我看到张皓脸颊上的肌肉动了一下!他是等到张皓简单回了他两句后,这才装作把眼泪擦干净了,演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向我和炎走过来的!

这个人不简单!这是我得出的结论。

“你们好,听张皓说过你们的英勇事迹,我赵益民,欢迎你们的加入。”他拖下了手套,在面前交叉了双手伸来,同时向我和炎做出了请求握手的动作。

“您好,能加入这么一个伟大的组织是我们的荣幸。”客套话还是需要一点的,“不过我们都被感染了,这个握手还是算了吧……”

“哎~别这么说!”他一把抓住了我和炎的手紧紧握住了。

“队长!你这……”他这一触碰感染者的举动可把旁边的人吓坏了。

“别大惊小怪的!感染了就感染了,怕什么!后天我们不就抢到抗体了吗!”他先安抚了一下一旁的同伴,然后又大声地对着我说:

“只要来到了这里!加入了我们!那我们就是家人!就是亲生兄弟!!不管你们到哪儿!不管你们变成什么样!这铁一般羁绊都是不会断的!只要这羁绊还在!那我们就绝对不会抛弃你!!无时无刻都要在一起!!就连你偷偷跑去和女朋友约会时我们也不会放过你!!死也要缠着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最后这一句极不正经的话语与前面的话形成的反差逗笑了大家,但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却变得无比伟大了。从他握住我的手时众人的反应来看,他之前应该是完全没有被感染的,并且他在众人心中的地位非常之高。那么他把我和炎的手一握后,再讲完那些话语所产生的积极意义可就相当大了!

一,除去了我们这些新成员害怕他人不接受感染者的心忌,使我们能更快更好地融入团体,让队伍更加团结!二,他和张皓都被感染了,而他们两个队长在同伴们心中的位置又那么重要,没有人愿意他们死去,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后天尽全力去抢到抗体了。这无非就等于破釜沉舟,自断退路,让我们打消了这次失败还有下次机会的懈怠念头,激励了斗志,将一切都赌在了这一次行动上!

有愿意接受我们的如此细腻的一个指挥官,队员们也变得不害怕我们了,甚至主动来找我,和我握手以示决心,这一切的一切都倍增了我对这次抢夺抗体行动的信心,于是我义无反顾的加入他们穿上了武警战斗服,融入了他们,接受他们的训练,与他们说笑打闹着迎来了行动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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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二时,这个时间正是邪教分子们悠然进入梦乡的时候,但是这个点负责保卫工作的战斗人员可不能睡觉,正如我面前这个身上用红色颜料画着奇怪图腾的狙击手一样,这个点还有大量的保卫人员清醒着,他们得负责安保工作到今晚开始的这个祭奠完全结束时,才能去休息,也就是要熬到明天早上,这可是个苦差事,尤其是对于顶着太阳盘缩在马路两旁大楼楼顶上的狙击手而言,现在这个大家都在睡觉的时间,街上和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只能靠对讲机和同伴聊聊天以解闷。

“有发现漂亮妹子吗?”他说完从吸管下吸了一大口可乐上来。

“有啊!”

“噗~!我靠!还真有啊!在哪儿?”他连忙起身把眼睛贴到了瞄准镜上。

“你的梦里,一大堆呢。”

“切~太没意思了,咱们玩点儿什么吧。”又拿起可乐吸了一大口。

“好啊,来比个赛吧!”

“比什么?”

“比谁死得比较漂亮如何!”这次对讲机那头传来了一个深沉的男声,和一个邪教分子的凄惨叫声。

“噗~!我靠!你咋回事啊!喂!回话啊!你怎么了?!”

“死得干干净净规规矩矩了。”又是那个深沉的男声。

“你特么是谁啊?!”

“死人无需知道这些。”在他贴在狙击枪上查看马路对面同伴那边的情况时,我将双手缓缓伸向他,右手直直掐住了他的后颈,左手狠命扣住了他的五官,两手一前一后猛地一用力!直接断了他的脖子使之当场毙命!

“木木子车干诶,听这声音,你干得很干脆利落嘛。”对讲机那边又传来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别这么叫我,大皓子。”

“叫人要叫外号这是规矩,就跟叫冯少必须要叫冯骚,叫赵益民必须要叫赵可爱一样是军令,是不能违抗的,最初他们叫我皓总我还蛮喜欢的,结果叫着叫着叫成了皓子,我不也习惯了吗。”

“我懒得理你!”一脚踩坏对讲机后,我平静下来转身对我身后的炎说:“你就在这里负责用狙击枪掩护我们哦。”

“嗯……”我摸了摸他的头,他在害怕地发抖,虽然很快拼命忍住了,但这说明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千万别逞强,要是真的害怕的话别开枪也行,最后跟着别人一起撤退就行了。”我刚想说这些话时,又考虑到他的性格,怎么说的话就等于是在刺激他,逼他去逞强,万般无奈之下,我也只能再关心两句了。

“给你的地图上特别标有为狙击手准备的撤退载具的藏匿点,还特地画了为你们精心挑选的安全撤退路线明白吗?”

“明白……”

“那他们刚刚给你指的那条通往载具藏匿点的小路你还记得吗?”

“都记得……”

“……好吧……”我取下了装于战术腰带上的那三把手枪中,我唯一用来杀死过敌人的一把交给了他。

“那我走了……”

……

走啊……

当初是他毛遂自荐,说自己枪法好想当狙击手的,现在训练也训练了,任务也交代了,结果我一要离开就怯场了怎么行,他总得长大的,不能让他永远依靠在我的身边……

……

安置好狙击手后,在夜晚正式行动前,我的任务就只剩在不被发现的前提下尽量减少敌人守卫的数量了。这还真是彪悍的任务呢,很符合我们彪悍的行事风格。我看了一眼发给我的地图,上面把敌人每个守卫的地点都标得非常详细,并且我们人质营救组的撤退路线也画得清清楚楚,让我不禁再次赞叹了一番侦查组强大行动力。但是看着这地图,我也只能去凭空想象张皓他们是如何大开杀戒的了,而我则躲在这楼梯间里,暗中默默地注视着我的孩子,祈祷着,让上帝早点赐予他止住眼泪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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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前,我们从这城市最靠近森林的北边偷偷潜入了进来,说是潜入,其实就是装好消音器两枪打死了哨兵后大摇大摆地闯进来,之后只要留下两个人藏好尸体并把等会儿过来换班的人一齐干掉,这样就没人发现我们潜入了。

当然,事实上他们知道我们藏在北边的森林里,为了防止我们渗入城区他们在城北所建立的防御网是最密的,而我们之所以敢怎么做的底气在于,事先他们就把每个哨兵巡逻的固定区域以及换班时间都记录得一清二楚后,于其中选取了一块虽然哨兵布置得严密,但他们之间难以形成照应的地区突了进来。

然后就是与城内小组接应,我们光明正大地踏过马路,钻进了一个因邪教分子声称(其实根本没有)投放过病毒而废弃的地铁站。我们之所以如此大胆,是因为我们知道,这个点,所有的信徒都要做完每天必备的一个小时祷告后才能睡觉,所谓祷告就是所有人都聚集在马路上,走两步,跪一下,走两步,跪一下。城西出发,现在差不多快绕道城南了,而我们是从城北突进来的,所以根本不可能碰到人。城内侦查小组的人更彪悍,靠地铁站商店里的零食和饮料撑到了现在,并且我们抵达时,他们给了我们人手一份(连前天刚到的我和炎都有)标记了城中心所有守卫士兵详细位置和各行动小组各自撤退路线的战术地图,并告诉我们,之前他们真枪实弹地演练过一次祭祀大典,而这次正式举行时守卫的位置是完全相同的,也就是说,赵队长之前根据这张战术地图制定的战术是能派上用场的。

至于那制定的战术嘛——根据侦查小组给的信息,在转交给城区的驻守部队之前,敌人运输抗体的部队都是直接隶属于教会的,是最精锐最忠诚武器最精良的部队,相当于当年希特勒的党卫军,而且据说他们还有装甲车!因为我们火力不足,无法在他们转交给城区前去袭击那只精锐部队,所以就算我们知道他们会从西边进入城市,我们也放弃了在运输途中袭击他们的方案。然后就是他们的抗体进城后,会先让装有抗体的货车停在一个易守难攻的停车场里,等祭祀大典达到高潮时才拉出来,而那个停车场,侦查小组说那儿完全就是个要塞!驻守着几百号人,我们如果硬要攻打的话无异于自杀!所以我们就将全部的希望赌在祭祀大典上了,因为那时人们都聚在马路两旁,运抗体的货车最后会随着游行的队伍停到城中心挖的那个大火坑旁所建的祭祀台下,而我们只需在车队游行的必经之地设下埋伏,到时候一口气扔出所有的催泪瓦斯引得人群骚动之后,再让狙击手打死司机,我们就可以趁乱劫走货车扬长而去了!并且我们还准备了一个人质营救班,因为我们听说他们不久前捣毁了一个异常活跃的反抗组织的营地,俘虏了大量和我们一样敢于反抗之人,并准备在祭祀大典中将他们推入火坑处死,如果能救下他们,我们的组织的战斗力将直接翻倍!

一切的一切,就全部赌在今天这一仗了!不成功便成仁!说什么都得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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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好像不知不觉昏迷了一会儿,醒来时天都黑了!很快一阵头晕再次袭来,我一摸脑袋。

“……”

我开始发烧了。可恶!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我还以为我最起码还能再抗两天的呢!也不知我的身体还能撑多久!关键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行动……

“全体单位注意!抗体运输车辆从西边进城了!全员做好战斗准备!”我刚陷入烦恼之时,就接到队长传来的战斗警报了,现在也没时间管身体跟不跟得上!只能硬拼了!

“人质营救班全员注意!火速于指定地点集合!”这次是张皓的声音,他是我们班的班长,我们的行动是与抗体抢夺行动一同展开的,也就是说我现在必须要去集合了!

我跑出楼梯间最后对我的孩子说了一声:“加油!!我只能守护你到这儿了!接下来的路就全得靠你得自己走了!!”

在他未反应过来之际,我从这栋楼顶上跃到了一旁大楼的楼顶上,再前面的那栋大楼要稍微高一点,我飞跃起来后抓住了它的护栏并爬了上去,立稳后再次看向前方,因为这次要飞越的距离比较长,所以我全力冲刺了起来纵身一跃!但是距离依然不够,在即将掉下去摔成肉泥的一瞬间,我飞快反应过来伸出手抓住了这大楼的屋檐,最终安然爬上了这栋有我需要东西的大楼楼顶。还好在正式行动前我脱下来那厚重的武警防弹衣,换上了我这身轻盈又帅气的风衣和在之前那警察局里拿的轻型防弹衣,这使得我能飞速跑动并于复杂的地域中穿梭自如。

这栋楼上有连接这栋楼和对面大楼的装置,因为指定的集合地点在马路的对面我必须要横穿马路才能过去,但现在祭祀活动早已开始,马路两旁挤满了信徒,而中间又是游行的队伍,所以我是不可能从地面上穿过的。邪教分子也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担心有士兵在祭祀大典上有紧急情况需要横穿马路,所以就在空中修一个供人过去的装置了。而这个装置——一个空空的索道,这对使用者而言可以算得上是相当的不友好了,因为没有相应的设备,所以我要使用这个索道的话只能……

我把步枪横在索道上面使之尽量平衡,然后在步枪于索道两边突出的地方上一只手抓一个位置,抓紧后向前放身一跃!随后我沿着索道飞速滑向了对面的大楼,落地后我发现我的步枪已经磨得热到烫手了!但是顾不上这些,再度翻越几栋大楼后,我到达了指定的楼房——位于西公路与北公路之交接转角处的突出建筑上。我跃到楼顶后,刚稳住身体就飞速向下跑,在第二楼见到了张皓及人质营救班的8名战士。

我见到张皓后,摸到了紧贴着墙壁几乎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地死瞪着那火坑边祭祀台上人质的他身边,对他说:“我突然想到,车队是从西边来的,我们也是从西边赶来的,如果那些运输部队看到了被我们屠干净的那个警察局,或者半路上被我们狙死的那几个邪教分子的话,会不会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然后通知驻守部队加强警惕啊!”

“没关系,我早就想到这一点了,所以我为了避免他们加强戒备集中守军,就带着人冲进他们指挥所把他们的指挥人员全部暗杀了!我记得我当时还叫你来帮忙了的,你怎么没回话啊?”他的眼睛依然没离开过目标。

“我好像昏迷了一段时间,也是刚刚才醒过来的,然后发现我已经开始发烧了……”

“……你可别死了哦,不然我会寂寞的……”听得出来,他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呵呵,我可不认为我能被你这个魔鬼之外的人类杀死。”

“哼,那就好。兄弟们,这座城市还蛮大的,那货车跟着游行队伍慢慢开过来的话还得花点时间,大概还有20多分钟吧,等它到了抢夺班开始行动后,我就会趁乱通知开着卡车停在附近的冯骚他们冲过来,然后我们就杀出去!在狙击手的支援下,把那祭祀台旁的邪教分子以及站在上面的那个主教全部弄死!救下人质全部塞上卡车后,我们也一并挂在卡车上,沿着与抗体抢夺班相反的方向撤离,我最后确认一遍,都明白了吗!”

“明白!”我能强烈地感受到,他们饿狼般的气息!

还有约20分钟,我望向窗外侦查力一下地形,祭祀台是面朝正西方的,那上边站着一个身上用金黄色颜料画着怪异图腾的,带着一个金光闪闪丑陋面具并在头上粘了一对巨长无比的黄金双角的邪教分子主教,与其他赤裸着上半身的人一样,他上半身也是一丝不挂,但下身用一大堆金色装饰品挂在腰上围了一圈,像穿了个裙子似的。不过穿得再好也没用,很快他就会成为我们的枪下鬼了,而他身后被绑好跪着的那群人质,最中间的那个人,长着一张严谨而不失飞度的脸,壮硕的身体上装备着厚重的防弹衣,与其他心如死灰面露惨色的士兵不同,他显得无比镇定,看不出对死亡有丝毫恐惧的他,就好像……怎么说呢……

就好像早就知道了我们准备去救他似的……

观察完目标后,我把注意力放到了其他事物上,首先是祭祀台后面的那个大火坑,他们用一堆大功率电风扇把火坑里喷发出的火焰吹成了螺旋状直冲天际!如果不知道它要用来处决人的话,我可能会认为它很壮观吧……

之后我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游行队伍上,一望无际的游行队伍从城西出发于城中的祭祀台前转弯,于城南结束。因为运输抗体的货车开到祭祀台后就会把抗体全部卸下来,之后再开往城南时就毫无劫持价值了,所以城南的防御是最薄弱的,因此抗体抢夺班的撤退路线就画在城南,甩掉敌人再绕一大圈后回城北森林。而我们人质营救班,虽然承担着人质营救任务,但我们的撤退路线是画在敌人戒备森严的北面,并且配给我们的撤退载具是一辆最结实的卡车。

当初分配完任务,队长为我们这个班画完撤退路线后,就沉默了……虽然无言,但我们的心都是相通的!我们完全明白队长的意思——为掩护抢夺班撤退而尽量去吸引敌人火力……

看着这长长的游行队伍,都是一些不怕死之人在表演一些血腥危险的绝技,而这当中,有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触目惊心的死亡表演!

他们将一辆货车的货箱拿下,在货车后面搭了一个平台,然后平台在上面架了一口大锅,在锅下点燃柴火加热锅里的血水,并将一个活人吊在锅上用血水沸腾出的热气蒸烤他!一旁还有个邪教分子在敲鼓,让三个邪教分子边顺着鼓声的节奏跳奇怪的舞蹈边用皮鞭抽打他!于是就呈现出了我们面前这看得人心惊胆跳的惨景!

突然,吊住那男人的绳子断开了!而我看清了,是被子弹打断的!之后那男人就掉进了热锅里,溅出来的血水吓得那三个邪教分子摔到了地上,而那男人还没来得及痛苦挣扎就又被一枪射中双眉间沉入了汤中……

“谁开的枪!”对讲机里传来了队长的吼声,吓得我们没人敢回答。

“是我……”唯一回了队长话的,是一个与我们相比显得稚嫩的男声。是炎!

“你为什么要开枪!”

“让他被枪打死也比让他继续活着忍受那样的折磨要好得多。”

……

我再次看向了游行队伍,那个原本在敲鼓的人应该就是这个表演的负责人,他看到绳子断了后,好像认定这意外是负责绑绳子那人出的什么失误害的,于是压向了一旁正惊慌失措的一个邪教分子,训斥了他几句后一巴掌打了过去,然后又拿着他的皮鞭把他绑起来吊到了热锅上,再回去敲鼓命令其他两人继续表演。

我们好像没被发现的样子……

“你运气好没害我们暴露!等我们胜利了安然回到营地后!我可要再好好地整你一回!现在先不管这些,敌人的运输车队马上过来了,全员准备进攻!”

祭祀大典已经达到了最高潮!车队的引擎声渐行渐进了!我们每个人都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祈祷着它们能为我们带来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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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突击!”

随着队长一声令下,大量催泪瓦斯一齐扔出,随后的狙击枪声也因之埋没在了人群的骚动声中,抢夺班的全部士兵倾巢而出,顺利地劫持了货车!我们也不甘落后,“把车开过来!撞死他们!”张皓向对讲机一道怒吼后,我们也全部杀出,在祭祀台附近的敌人因看到不远处有一辆重型卡车冲来而慌乱之际,我们配合着狙击手以精湛的枪法迅速了结了他们的生命,而祭祀台上的那个主教,在不知所措的状态下,被他身后起来反抗的那个身披重型防弹衣的男人撞到在地,然后反向一脚踢入了火坑!

我们消灭敌人后跃上祭祀台,因看着一辆一辆被我们劫持的货车向着南面溜之大吉而欣喜的同时,为人质们松了绑,然后命令他们登上我们撤退用卡车的货箱中,这时那个身披重型防弹衣的男人走向了张皓,“你是他们的指挥官吧,我叫陈文乐,是这帮人的领袖。”

“自我介绍等逃出后再做吧,现在先去登上那卡车,我们把辛苦带进来的为你们准备的武器都放到那后面了。”

“你们有完整的撤退计划吧。”

“对,先不说这些,快点……”话还没说完,我们的对讲机里传来了抢夺班绝望的呼声。

“队长这货车的油不够了啊!”

“……”

我靠!他们还留了这一手……

这时一阵螺旋桨的轰鸣声传来,我抬头一看,好几辆直升机向南边飞去,上面的人还持有火箭筒!而且他们都没正眼看我们营救班一下,直奔抗体而去!

他们还真是一群眼里抗体的家伙啊!可是这样的话我们班吸引火力掩护撤退的任务就根本不可能进行了……

“……张皓!这样下去的话抢夺班会全军覆没的!那么我们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头昏脑胀的我顾不上自己的身体,对张皓喊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们也得去抢一车抗体对吧!”

“对!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懂我!”

“嗯,我明白现在的情况了,如果你们是要去抢抗体的话,那么现在就把队伍的指挥权交给我吧,我比你们更清楚要怎么用我的兵,抢到手后我再把指挥权还给你们指挥撤退。”那个男人如此对我们提议道但语气更像是命令。

“哼,要指挥可以,你就带你的人去抢一车吧,我可不能把我的兄弟们交给一个我不熟悉的人来指挥。兄弟们!都明白现在的情况了吧!咱们要冲过去抢一车抗体了!准备好搞一波大事了吧!”张皓反身号召道。

“好~!”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吼声。

“冯骚!我们得手后你就负责开车在前面引路!”

“了解!”在得到队友回复后,我们就大步向前出发了!这时我也听到了那男人的号召声。

“战士们!被欺压了这么久肯定很不爽吧!现在我们复仇的机会到了!翻身的日子就在眼前了!随着我和救我们的恩人一起去大杀四方抢来抗体吧!”

“好~!”也是一阵冲天的呼声!

气势汹汹的我们直直地向着停于不远处的卡车杀出,一路上骚乱的人们一看到我们就慌忙躲开,还在抵抗的数个邪教分子根本不构成战斗力,迅速消灭他们后,顺利地劫持了两辆货车。我和张皓钻入了驾驶室,把那被打死的司机的尸体扔出后,我坐上了正驾驶位,至于兄弟们,一大半伏到了车顶上,还有两人打开货箱钻了进去,确认他们都蹲好点后,张皓示意冯少开车,我和那个叫陈文乐则紧紧跟在其后向城北森林逃去。

剩下的油开到森林里应该还是够的,就是不知道向南跑的抢夺班最后该如何是好,不过现在自身难保的我们也没空管他们了……

一阵螺旋桨的呼声传来,随后是一阵枪声。我伏在货箱上的队友在射击袭来的直升飞机,但是好像打不中要害,他们安然飞到了我们前方,但是在他们将飞机横过来准备让持火箭筒的士兵射击我们的千钧一发之际,张皓飞快地探出身去一枪打死了驾驶员使飞机随之失控坠毁!

“怎么样?头还昏吗?还是我来开车吧。”打完枪后缩回来的他对我关心道。

“哼,刚才被那直升机上拿火箭筒的家伙一吓,现在清醒多了,开到营地是绝对没问题的,而且有你掩护我和兄弟们才能安心啊。”

“是吗,听着怎么像是在逞强啊。”

又有直升机的声音传来了。

“别管我了!你快去支援他们!”

这次是好几道螺旋桨声交织着传到了我耳中,张皓也因之爬上车顶向敌人射击着,突然一阵死亡的气息逼来!吓得我连忙将方向盘向右一转!一枚火箭弹在我原来的地方爆炸了!接着又是一阵枪声和一架直升飞机坠毁的爆炸声。

“哼,都不赖嘛,这才配当我兄弟……”我刚夸赞了一波队友,紧接着又是一股危险的气息,不是针对我们的……

数秒后,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夹杂着人的惨叫声向我袭来!我明白了,那个男人所劫持的车被击中了!从还能听到他车的引擎声这一点来判断,打中的应该是车的货箱,他那些伏在货箱顶上的战士们应该都遭殃了,不过抗体应该还有一些剩下的。好在我们的撤退路线是沿着这条公路笔直的冲出去,他货箱里剩下的抗体应该不会随之一道道的急转弯或地面上的磕磕碰碰而被甩出去……

我刚想着这些时,一阵头昏再次袭来,这头晕使我短暂地失去了判断力,几乎使我感觉不到紧接着奔来的死亡气息了……

一阵火箭弹划破空气的声音袭来,随后是车体随着一道剧烈的爆炸而猛地震动了一下!我拼命稳住车后发现不止一发!又一道爆炸声传来!两发都精准命中了货箱,使我们拼命抢来的抗体不是化为灰烬就是因剧烈震荡而飞了出去,再当一切声音归于死寂后,剩下的,就是我那些相依为命的兄弟们的呻吟声了……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本来大家都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各过各的小生活,有事没事就聚在一起,喝个小酒,聊聊家常,宁静而祥和。

可为什么?

为什么要破坏我们的一切!我们只是一些普通人!我们也不想举着枪反抗站在刀尖上过日子!我们就只想平平凡凡地度过一生啊!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逼得我们无法生存只得站起来反抗!为什么!

“啊~~~~~!!!!!!”

“林子轩!你怎么了?”

“别管我!!!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这一切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这群该死的畜牲害的!你们用火焚尽了我们的一切,让我们的孩子受尽折磨,但你们却忘了,你们点燃的怒火,是只有用你们的血才能浇灭的,用你们全部的血!不然的话,只要它还燃,就终有反燎到你们身上的那一天!你们这软弱的病毒根本无法阻挡我!我的复仇大业这才刚刚开始!

.

.

随着一声爆炸的巨响,最后一架来袭的直升飞机也葬在了张皓的枪口下。

正当我以为可以安稳地开一会儿了时,又有一大堆引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向我奔来,我通过后视镜一看——一大堆的,十几,不,几十辆,不,一望无际的车海如波涛般从后方向我们涌来了!而且他们大多是运动型汽车,这辆卡车的车速根本无法和他们同日而语!就在这关乎生死存亡的时刻,冯少轻轻拨动方向盘向右边靠去,为我们让出了一条道后,缓缓减速直到与我的车相持……

“哎呀!我明明长的这么~帅,为什么他们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这搞得我完全没办法掩护你们啊。”与我的车相持后,他按下车窗,故作轻松地对我说道,但他的手在发抖这一点是完全逃不过我的眼睛的。

“什么意思?你要干嘛?喂!你别做傻事啊!”我总有一阵不好的预感。

“我要干嘛?掩护你们呗,我这辆车这么长这么重,我把方向盘一甩让它横在路中间的话,后面那些家伙不就都过不来了吗。”

“你这不是送死吗!你……”

“让他去吧!!这小子倔,拦不住的……”我刚说到一半,车顶上的张皓就大声堵住了我的话。

“冯少!你当初在我的手下训练时!我问你为什么要来当武警!你那个逗笑了所有人的回答!你的初衷!你还记得吗!!”

“……记得……”他哭出来了……

“我可没教过你回答问题时要用这么软绵绵的声音!!”

“记得!!”

“很好…………冯少!!”

“到!”

“你的梦想不就是想当拯救世界的英雄吗!”

“是!”

“好!那么我就实话告诉你!我其实一直都在骗你们!我根本不叫张皓!我的真名叫世界!而且我现在要宣布!你!冯少!是拯救了世界的超级英雄!”

听到'这里,我的鼻子不禁一酸,当他再次看向我时,就更忍不住了。

“我……真的是英雄吗……”他和我,已然哭成了个泪人……

“真的……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你更伟大的英雄了……”

“真的……呜呜……真的……真的…谢谢你们……”

他松开方向盘,渐渐与我们拉开了距离,再随后,就只有轮胎与地面的剧烈摩擦声和飞驰的汽车撞在重型卡车上的声音……

我含着泪一脚踩向了方向盘,马上就要出城了,扔不放弃的他们还最后设立一道路障,用机枪扫射着妄想拦下我们,我低下身体躲逼子弹的袭击,然后一口气将油门踩到底,货车飞驰而去将那简易路障和来不及躲闪的邪教分子撞成了碎片……

我们逃出来了……

.

.

.

在营地里,我们清点了一下人数,我们武警方面只剩下我和张皓还有救回来的三具尸体……而陈文乐手下还有7个人幸存。我那辆车上被我甩得只剩下了2箱抗体了,陈文乐的那辆车稍好一点还有8箱抗体,安葬好兄弟们后张皓将抗体全部堆到了中间那栋别墅里,然后静静地坐在门外暗自神伤,等待着其他队友的归来……

“嗯……虽然我能理解失去战友悲痛的心情,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先顾及眼前,他们就没必要等了吧……”

“他们还没死呢!”

陈文乐刚一开口就被张皓严声怼了回去。

“……我想说的是,反正抢来了这么多箱抗体,肯定够分的,我们还是先给战士们注射几支吧,也早点让你我摆脱病毒之苦。”说完他就起身准备去屋里取抗体。

“他们回来之前谁都不许动!!”张皓一斧头砍到了陈文乐脚前的地板上。

“这是我们一起努力的结果!要所有人到齐之后才能享受!”

张皓用眼神逼陈文乐后退了,毕竟愤怒的张皓是人类所不能反抗的。

“集体意识真强呢!”说完他就走了下来,来到了这颗树下,路过了我身边。

“你朋友怎么回事?”

“哼,你可能不知道吧,武警战士们之间的羁绊有多深,我们之于彼此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现在我们的兄弟们生死难料,我们心里都很不舒服,而看兄弟看得最重的他就更是如此了,没事,我感觉其他班应该也快回来了,实在不行等他缓一缓后我再去找他打一架,让他发泄一下心里舒服一点后,就会让我们进去注射抗体了。”

“哦,是吗,但愿吧……”说完他就离开了,还叫上了他幸存下来的所有战士于远处的一棵树下,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这个人我总是看不透,他把自己的心藏在深海里,并包裹起来封得不容一丝光线进入,就好像稍微被他人知道一点自己的想法,身体就会瓦解似的…

抛开他不管,我也同张皓一样呆呆地望着那条丛林小路,期待着我的孩子安然无恙地回到我的身边,可是一等再等,等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我陷入绝望之时,他们也没有回来。

等到的,只有再次袭来的头晕和一股疾如风的死亡气息!张皓也注意到了!迅速避开大门,向前纵身一跃,随后别墅大门就被人用步枪扫烂了,而且是从别墅里开的枪!那人见没打到张皓,出来查看时被我一枪击毙,并且我看到了!是陈文乐的人!

这时又是一阵疾如闪电的死亡气息逼来!我大声通知张皓叫他往别墅里跑,刚一起身,我们原本依靠的那颗树上就留下了深深的一个弹坑,是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枪!不对!我们配给他们的武器只有AK—47啊!他们哪儿来的狙击枪!

先不顾这些,在他下一次射击之前,我和张皓突进了别墅里,张皓在前用厚实的防弹衣挡住了屋中残余敌人的火力还击,抡起巨斧!直接将那人砍成了两半!我对着尸体看了一眼,果然是陈文乐手下的士兵!他手上拿的是,我们武警用的枪!

屋外又是一枪打来,射穿了张皓的左肩。我们连忙找掩体躲好,看向了屋外的黑暗,一个比较尖的男声从中传来,那是陈文乐的声音。

“哟,二位门神在门口坐了这么半天一动不动的辛苦了,尤其是张皓同志,真是敬业啊!看门看得专心致志丝毫不受外界干扰,连我们偷偷溜进别墅在自己身后把抗体全部搬走了都不知道啊!呵呵,告诉你们吧,你们心心念念的兄弟们已经回来了,就在刚刚我们藏好抗体后,准备再回来偷一辆货车以方便运着抗体开溜时,他们坐在一辆小汽车上狼狈地开了过来,我一眼就认出他们是你们原本蹦来蹦去到处安插的狙击手,不过好像只撤退回来了三个人,还有一个是小孩子。我看他们没什么战斗力就把他们都干掉了……”

“你说什么!”当听到“还有一个小孩子”时,我当场就忍不住冲出了掩体,但很快就被他们的子弹逼来回来,我随后和张皓对视了一眼,他掏出了一颗震撼弹后,我们随心有灵犀地互相点了一下头,然后他从楼梯间摸上了二楼,我则继续躲在这拐角处与他们对峙。

“哟,我看你们一副很想扒了我的皮的样子啊!实话告诉你们,我知道你们两个人战斗力很强,我们拿着那几把破枪打不过,所以我们原本是不打算招惹你们偷完东西就跑的。但要怪也只能怪你们那些同伴了,是他们把这些好枪送来让我突然有了一点打败你们的自信,但还不够,于是我又准备了这个……”

他们渐渐从黑暗中走出,陈文乐身后跟着5个持枪的战士,而他手上则挟持着张皓的女儿……

我隔着一层楼都感受到张皓的震惊了……

“看这长相,这应该就是张皓的儿子吧,在一旁睡觉的儿子都保护不好,真是个伟大的父亲呢!怎么样,如果你把那个叫林子轩的男人杀了!然后走出来放下武器,并且答应今后为我们做苦工把这个营地让给我们作基地的话,我们就放了你女儿然后给你们抗体。这价码不错吧,我可是很优待你的哦!”

“……”感受得到,他很激动!当陈文乐说要张皓杀了我时,着实吓出了我一身冷汗,头晕什么的全都烟消云散了,但令我欣慰的是,他并没有屈服,而是将愤怒转化为了杀意!但,要怎么办呢?对女儿保护欲无比强烈的他不可能在女儿被挟持的情况下去放手一搏的,而我的枪法又不是特别好,如果直接冲出去开枪的话没自信能直接干掉陈文乐,我这风衣下的轻型防弹衣又抗不住他们几枪,而且关键是如果打偏让弹片伤到了他女儿的话,他可是会连我一齐砍成碎片的!该怎么办……总之先拖延一点时间静观其变吧。

“你这个阴险该死的恶魔!”我愤怒地对他吼了一句。

“恶?你说我恶?哼哼,如果大草原上一只强壮的饿狼为了生存而咬死了一只瘦弱的羊当晚餐的话,那你们也会称那只狼的行为是恶的咯。呵呵,我告诉你们,在这个人性泯灭的时代!我只遵循丛林法则!丛林法则里是没有所谓善恶对错之分的!那都是人性的产物!丛林法则是不会顾及人性的!只有胜者为王的铁律!只要是为了能让所属种群所获得的利益最大化!于我而言就是为了能让我和我手下的战士们更好的活下去的话!那么一切行为都是不被禁止的!不存在什么阴险狡诈之说!被杀了!你就只能做一个没有半句怨言的败者!而不择手段活下来的!就是无可厚非的王!”野兽的表情!这家伙是个没有人性的畜牲!

可以想象得出,他是如何操着这一套说法去给每个遇到的人洗脑,劝他们加入自己的组织与自己一同去四处行恶的。但他错了!因为这世上的人性从未泯灭!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反抗着兽性本能的话!

要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可不是简单的互利共生!人与人之间能过做到抛开利益关系,通过对对方的感情需求而相互依偎在一起,在一次次互相给予关爱的过程中逐渐靠近,最终形成不可分割的羁绊!这正是人性高于兽性的伟大之处!是只有人才能完美达到境界!如果抛弃这一切的话,那么人间就真的会沦为地狱,成为那些恶魔的游乐场!而陈文乐这个肤浅的人,显然是不明白这一点的!

人性是多么的伟大啊!不容置疑!在我面前就有这么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证明这这一点!我的孩子!胡阳炎!我感受到他在附近了!他受伤了!伤得很重!但他依然拖着流血不止的身体爬过来了!他想救我!遍体鳞伤的他想要救我!他举起来我赠予他的手枪,但是双肩都负伤了的他没办法将手抬得更高以瞄准陈文乐的头部,他只得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稳住颤抖的手,对着那恶魔的脚踝一枪射去!

我再也无法忍住想要拥抱他的欲望了!随着那恶魔的一声惨叫,我飞身冲出!举枪送他回归了地狱!而张皓这个有魔鬼般力量和战斗欲的人,也再也无法按住体内渴望杀戮的欲火了!高举着战斧从二楼破窗而出!落下依靠强壮手臂所爆发出动恐怖力量加上自身重力一竖劈下去!一口气从陈文乐右方那两战士的头顶砍到了草地上!闪电般地起身!旋转了起来!如风卷残云般将剩下的三个敌人拦腰砍劈断!结束一起后,绷紧的身体才终于得以放松,扔下双斧,转身脱力地跪到了女儿身旁,流着泪将她抱入了自己的怀中……

“我的孩子啊~~!!”扔下我的一切,向着这世上唯一能给予我动力的,促使我坚强活下去的希望奔去。他在流血!他现在很痛苦!比看着他痛苦而无能为力的我更痛苦!我将他挽在怀里,但他却失去了意识……

不,你不能接这样离我而去,没有你的鼓励声的话,我该拿什么去打败侵噬我的心魔?没有了能回到你身边的希望的话,我还能去哪儿寻求突破绝境的力量?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光!每当我在挑战黑暗的过程中累了,迷失方向,丧失了自信心时,只要回头看看你,回到你的身边,在你的温暖下休息一会儿,真的仅仅只需看你一眼笑容的时间,就足够让我重获生命的希望了!真的!真的,哪怕再和我说一句话也好啊!神明大人啊!难道这点卑微的小愿望都不能满足我吗!我不能就这样失去我的光啊!!!

孤单痛苦的我以撕裂长空震撼星河的巨声高呼着我可怜孩子的姓名直到声嘶力竭泪流成河后陷入无尽绝望中的我终于落入黑暗的深渊之时,一只冰冷的小手触碰到了我血色全无的脸颊,我用尽了虚脱的身体所剩下的最后一丝气力才微微睁开了干涸的双眼……

“爸爸……”

爸爸……

他叫我爸爸了!我的孩子醒过来了!

“爸爸……”

“是我!我是爸爸啊!”一股暖意从我的心间漫出,流遍了我的全身,最后化作两滴热泪从双眼中溢出。

“爸爸…妈妈…你们来接我了啊……”

……好像有些不对劲……

“不行,我还不能跟你们走……”他缩回了手,这让我有一种他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的感觉,令我的心为之一震,吓得我连忙抓住了他悬于半空的小手再次贴到了我的脸上。但他在反抗!他挣脱了我!他不想过来!他流着泪儿对我,不,是对他的父母说。

“不行!我不能跟你们走!我们的行动失败了,大家都死在邪教分子的枪口下了!幸存下来的只有我们三个狙击手!但是我们在刚要到达营地的时候被一伙人偷袭了,他们抢走了我们的枪,下一步肯定是要去袭击我们营地里的人!轩哥他们已经安然回来了,我感觉得到他的存在!他就在里面!我不能让那伙人得逞!我得回去!放开我!我得去救轩哥!我要去救他!我……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他说呢……”终于,他在反抗的途中耗尽了最后一丝生命,两手垂落到了地上……

“喂!孩子!你醒醒啊,喂……”我紧紧拥抱着他的手,什么都没有挽留下来……

“喂!你醒醒啊!你不是还有好多话要对我说吗!不论多少我都会好好听着的!你说啊!再多鼓励我两句啊!!再多对我笑一笑啊!!!没有这些我怎么活啊!!!你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吗!!!我原本就是个被仇恨冲昏头的傻子!!嘴上说着我很冷静却被愤怒支配着一个劲去莽着送死!!是你的话让我真正冷静了下来!!使我认清了自己变得能更好地掌握手中的力量!所以我之后才能战胜一个个绝境陪你走到现在啊!!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你不能扔下我啊~~~~!!!”这一切憋在心里的痛诉不知为何都卡在了喉咙里无法发出,最终只得化作了无声无泪的哭泣……

.

.

.

.

在安葬好我的孩子后,我们将陈文乐和他的战士们埋进了树林里,让他们死后还能化作树的养分,为世界的绿化做出一点贡献。随后我们走到了连通外界的林间小路上,顺着炎赶来时淌下的一路血迹走了过去,最终发现了他们所乘坐的撤退载具——一辆前不久被陈文乐他们打得千疮百孔的面包车。

就跟我猜的一样,抗体就藏在这车上。虽然这辆车被打成了这样,但还是能开的,所以他们就将剩下的抗体都装到了车上以方便逃跑。那时他们本来可以直接开溜,留我们于绝望中死去,毕竟这辆面包车的话,八个人和几箱抗体还是塞得下的。但是贪得无厌的他们选择了杀回来抢占我们的营地,最终迎来了死亡的必然。

我们环顾四周,发现另外两个被偷袭至死的狙击手兄弟被直接抛在了路边!为他们做好坟墓后我们再打开了车门,原本还剩下10箱的抗体,只在车里发现了两箱,打开后,还令我们小小地惊了一下,原以为装有满满一箱抗体的这些箱子里,竟然一箱只放了一针抗体,也就是说抗体只剩下两针了。

张皓从箱子里取出来这两针抗体,一针递给了他女儿,另一针颤抖着递到了我的手上,并且万分沉重地看了我一眼。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相互依靠着经历了那么多生死瞬间的好兄弟,他这眼神里所包含的意思和那份沉痛,我还是看得懂的,并且已经做好了全盘接受的准备。

“到一旁去说吧。”因为从他的眼神中,我还看到残留了那么一丝动摇,于是我为了鼓励他而笑着对他提议道。

离开他女儿的身边向前走了一会儿,我感觉到他的步伐逐渐变得坚定了起来,这说明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而举枪瞄准了我的背后则是在向我证明着这一点。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强忍着眼泪对我说。

“明白。”我淡定地转过身,摊开右手将抗体缓缓向他伸去,“连炎都死了,这东西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哭了,如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儿似的,羞得迅速扔掉了手枪。

“我……”

“什么都不必说了,兄弟我都明白的。”我将抗体递到了他面前,而他却哭得垂下了头,藏起了满是泪水的脸不想让我看到。哽咽地对我说。

“我……会为你复仇的……”说着向我伸出了颤抖的手。

残活于人世的我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啊!我看向了我摊开手掌上的抗体,于那种只能暂时缓解病情的抗体不同,这种珍贵的抗体有着用钢化玻璃制成的容器,将上下两个保护盖拧掉的话就会露出它针筒状的本体,可直接用于注射。而且容器上还印着它大大的编号——73001。

我所以的希望就全寄托在你的身上了,我复仇的大业能否完成,就全看你的了。不过我不能就这样离去,为了你我着想,我还得教你一点东西。

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抗体时,我飞速合拢了手掌,一拳挥到了他的脸上!被我打到在地的他抚摸着疼痛未消的脸颊,懵然地看向了我。

“你干什么啊?”

“教你不到最后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反抗这一点,因为我害怕你得到抗体后,你为了保护孩子而失去了战斗欲,带着他隐居起来,去过上了虚假的安稳生活。我也经历过这样的阶段,就是待在避难所的那段时间,害怕着再失去什么的我丧失了一切斗志,于那实际上与监狱无异的地方苟活着,以为能躲过邪教分子安稳度过余生,结果呢!而现在我明白了,只要敌人还压在我们头上一天!我们就不可能迎来和平!而如果没有人起来反抗的话,我们就永远只能在淤泥里忍受着奴隶般的生活!所以我们不能安于一时的和乐,必须起身反抗并永不停下前进的脚步直到光明照耀到我们身上的那一天!!!”

天,要亮了。

“我不是要将我的仇恨强加于你的身上,仇恨的确能给予人力量,但这力量是向恶魔借来的,不是人类所能控制。虽然邪教组织夺走了你的一切,你的妻子、朋友、和我们这些陪你出生入死的兄弟。但我希望你不要被仇恨所吞噬,不要,像我一样……”

他也注意到了,我毫无生气的双眸中,开始渗进了一些异样的东西,这些东西侵噬着我的身心,往我的吐息里掺进了恶魔的味道。

“我很快就会变成一个恶魔了……我很快,就会变得不是我了……”

“林子轩……”这一声呼喊混含了太多的情感。

“我能教你的就这些。快没时间了,我可能下一秒就会被恶魔吞灭心智了……”

“吶,我们最后来打一架吧,你之前不是被我打趴到地上过吗,虽然你没表露在言行上,但我看得出你其实是很不服的,就趁这最后的机会让你来证明一下自己吧,我可不会把抗体交给一个打不过我这语文老师的武警战士。”说着,我放好抗体,摆出了要进行格斗的架势并对他挑衅道。他也顺着我,支起来伤痕累累的身体,再次沉重地向我看了一眼,因为我们知道,这次战斗是以我们其中一方的死亡为止的,如果他不能及时杀了我的话,我体内的恶魔,会将他撕成碎片的……

……

那之后我就失去意识了……

在他刚起身未立稳之际,“我”飞扑过去向他的心口上狠狠地就是一拳!打得他直不起身来!跪到了地上!享受到恶魔给予的力量所带来的快感后,“我”逐渐变得愉悦兴奋了起来。

“哎呀,这就不行了吗?你怎么这么弱啊!”看着狼狈的他,“我”忍不住嘲讽了一句,又因顺利地嘲讽到了他而获得了巨大的满足感后,我再次陷入了更大的不满足中。这远远不够!“我”还要看到他更凄惨的求饶相!

“我”先是一脚将他踹飞,补了几句讽刺后再次走到他的身边,对他受伤的左肩狠命地踩了一脚!听着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再看着他伤口中重新流出的鲜血,“我”施虐的狂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这不够!!“我”要…“我”要…“我”要他被“我”的手撕成碎屑!!

伴随着“我”的笑声,“我”用恶魔赐予我的无尽力量掐住了他的脖子,享受着他的痛苦!但他拼命抵抗的样“我”很快就看腻了,“我”……“我”…“我”要杀了他!

这时“我”突然想到我的风衣内口袋里还藏有一把大威力的左轮手枪,“我”松开了一只手从内口袋中掏出来手枪,但当“我”用手枪瞄准他的头部时,一阵回忆却一齐涌了出来,制止了“我”按下扳机!这回忆不是属于“我”的,是我的,是我制止了“我”开枪!

是我!我是林子轩!这把枪是我因顺从自己的良知而得来的!他象征着我的良知!你不能用这把象征着我良知的手枪杀了我最重要的兄弟!

“啊啊啊~!!!”正当我和“我”相搏斗而痛苦挣扎时,张皓抓准机会又掏出一把手枪打了过来!

最后,是我赢了……

那一枪射穿了我的腹部,我现在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张皓缓缓撑起残破不堪的身体向我爬了过来,拿走我口袋里的抗体后也瘫倒在了我的身旁。

“你教我的,这个世界随处布满危险,要留两个保命的家伙当隐藏底牌……”喘了几口大气后,他看着他的手枪对我说到。

“呵呵,保命的家伙啊……”我也举起了我的左轮手枪,欣赏了一番——虽然它守护着我经历了这么多,但还是如最初那般洁净无暇。

“你怎么还有一把手枪啊,我之前看你光腰上就别着三把了。”他看着我的手枪打趣似地说到。

“我之前被避难所赶出来后跟着你向城区进发时,不是半道上跑去帮一个男人葬了他的妻子吗,这把枪是他给我的报酬。它是我的良知为我挣来的,可以说是我良知的象征,所以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我’用这把枪杀死我最重要的兄弟而无动于衷,于是我醒了过来,战胜了他。”

“呵呵,虽然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我明白了,你战胜了那只恶魔对吧,很厉害嘛,林子轩……”

“嗯,我很厉害啊……”

“很不容易吧,辛苦你了,陪我走到现在……”

“嗯,辛苦我了……”

黎明前的黑暗,结束了。

“我会记住你的话,不停战斗下去直到胜利的。”

“嗯,那太好了……”

“嗯……那…我走了……”

“去战斗吧。”

“嗯。”他用希望的力量支起了不倦的身体,扛起了所以同伴死去的沉痛和拯救世界的大任,重新踏着坚定的步伐向光明走去。

不,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拜托他,不然的话我会死不瞑目的!

“张皓,我……”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发出声音了……

“……什么都不必说了,兄弟我都知道的,我会和我女儿解释清楚的,你不是一个恶魔,而是一个拯救了世界的英雄!”踏着光芒前行的他,为了满足将死的我最终的遗愿,最后一次停下了脚步,顶着光辉扭过头来缓缓对我说到。

“对了,还有这个。”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香烟扔来,“我差点忘了要把这个给你,你好像做梦都想着这个吧”

我看着香烟,心中又升起了一股希望,疼痛竟神奇的消失了!身体也随之又有了力量。我拿起香烟支起上半身靠在树上,望着远去的他最后抱怨了一句。

“切,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啊,要是早点互相坦白不就好了,搞成这样害得你我互相演了这么久。”

我将香烟含在嘴里,这才发现他没给我打火机啊!正郁闷时又想起来我的左轮手枪,我抄起它对着烟一枪开去,顺利地点燃了香烟。我这才放松下来,惬意地抽起来梦寐以求的香烟,先是一大口,让这仙气占满我的胸腔后,再心满意足地吐了出来。

望着那新升的骄阳,安然接受着那令我无比向往的春日给予我的的温暖。最终,我的灵魂无悔地踏上了追寻它的征途,顺着它赐予我的这无尽高傲灿烂的光芒前进,永不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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