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不可说。”
“有什么不可说的？”周宁最恨话说一半的人。
“过去不可说，现在不可说，未来不可说。”道一大师说道。
“那还有什么能说的吗？你们这些高人是不是都这种卵样，编一些故作高深的话，最后来一句不可说，如果真的不可说，那特么一开始就别说啊。”周宁心情实在不好。
“这一切都是天道的安排，没人能看透。”
“如果真是天道安排的话，那我偏要修行，非要看看天道是什么东西，这么玩我！”周宁一想到上一世自己刚大学毕业，就患上了骨癌。人生才刚刚开始，躺在病床上了却一生。而这一世，命运更加坎坷，做什么都不顺，就是想当个流氓都没处要。
杜风尘拦住周宁，低声喝道：“周宁，你在大师面前失礼了！”
“失个毛线的礼，这个活了三千年的小秃驴满嘴胡扯，老子想要修行，谁都拦不住，你越这样说，我偏偏看看天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周宁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我这个同伴不知礼数，冒犯了大师，我们这就走。”杜风尘忍着强大的灵压，一把将周宁拽了下去。
看到三人离开，道一大师脱掉身上宽大的僧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长叹道：“师父，自你离开后，我想了三千年，到如今才想明白，或许你是对的……”
……
三人离开了凌云阁。
“你小子刚才疯了吧！”潘老大后背已经湿透了，下楼的时候腿一直打颤，本来就瘸了一条腿，连滚带爬的下了楼。
那可是道一大师，随便一根手指就可以直接抹杀他们三人的。
“周宁，你刚才怎么了，心中再怎么不如意，也不应该在道一大师面前失礼的！”杜风尘语气沉重。
虽然他相信道一大师不会因为周宁几句气话就动杀心的，可他们是有求于道一大师的，而且人家又是天启书院的贵客，修行路上的前辈大能，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出言不逊的。
“你们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道吗？”周宁走下楼，脑袋里一片乱麻。
杜风尘不知道周宁遇到了什么事儿，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突然觉得有人在玩我。”周宁仔细回想自己的两世为人，他经历的一切都像是被刻意安排好的。
好像有两只大手，一只手拼命将他推离修行，另一只手却又将他逼向仙途。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是一只蛐蛐，被扔进了一个罐子里，一只手不让他飞出罐子，另一只手又不断赶着他跑。
“这谁知道啊，估计也只有道一大师和柳院长这种超凡入圣的人物才知道吧。”潘老大觉得周宁在痴人说梦。
如果有天道，天道大人怎么会有心情玩弄周宁这种废物？
就像人不会在意一只蝼蚁。
人对于天道来说，也是如同蝼蚁一般。
“妈的，不管了，他们不让我修行，那我偏要修修看，如果真有天道，我还偏要去看看那天道是什么妖魔鬼怪！”
周宁心里一横，心想自己都混成这样子，还能更差吗？
有两名修士在空中飞过，听到周宁说的话，转而御剑落下。
一人叫王武，另一人叫陈彦。
他们本来担任看守兽山的职责，因为昨晚有三个人误闯了兽山，不但闹出了人命，还差点惊醒兽山中那位怪物，两人被学院监理陈沛训了一上午，正要去剑山面壁思过。
正值中午，又热又闷，两人心情正不好。
王武听到周宁口出狂言，心中愤不过，于是停下来嘲讽道：“这不是那个倒数第一嘛，居然也敢口出狂言，天道也是你这个蝼蚁岂敢提及的？”
“哎呦，臭小子，你以为修仙是修脚啊，想修就可以修的？”陈彦嘲笑道。
“咱们天启书院的口号不是号召全民修行嘛，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周宁不卑不亢地说道。
“咱们天启书院？谁跟你是咱们啊，你只是一个全身穴脉闭塞的废物罢了，看你身上穿的，是从垃圾堆里捡的吧。”陈彦捂着鼻子，怪里怪气地说道。
“两位师兄，对不住了，是我们刚才话语有些唐突了。”杜风尘在一旁为周宁解围。
“杜风尘是吧，陈野仙长亲自挑选的学生，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的。”
王武推开杜风尘，径直走向周宁。
“你是不是以为和杜风尘作伴，就没人能淘汰你了？”王武直接欺到周宁身前，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不是。”
周宁不想惹事儿，只好低头。
“想修行不？”
王武嘿嘿一笑，面貌很是恐怖。
“想。”
周宁如实回答。
“那很抱歉，你被淘汰了。”
王武突然一脚踹在周宁肚子上，将他踹飞出去三丈之远。
周宁觉得这一脚仿佛有千钧之力，肚疼如刀绞，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一般。
“学长，这不符合规则吧。”杜风尘急忙上去劝架。
“规则？什么规则，你们看到哪条选拔规则中写着我们不能动手了？”王武作为天启书院的学生，对选拔规则早已了如指掌。
杜风尘很是为难，只好硬着头皮顶上去，劝道：“学长，他也不是有意的，看在我的面子上，饶过他这一次可以吗？”
“你的面子？”王武根本不管杜风尘，踏步而上，抬手一拳，砸在周宁的太阳穴上，大笑道：“你的面子很值钱吗？”
周宁横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他没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手背上的数字闪动了几下，差点消失。
“呼……”周宁咬着牙，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这一拳一脚，虽然王武没使用道法，但也用尽了全力。
“还能爬起来，不错啊。”
王武跟过去，右手再次握拳，再次冲准了周宁的太阳穴。
“学长，淘汰他就好了，没必要打死。如果你们真的把事情闹大了，你们也逃不脱干系吧。”杜风尘见情况实在不妙，这一拳下去，可能直接毙命，大罗神仙都救不回来。
“打死？”陈彦大笑道：“哈哈，你们是不是太单纯了，我们天启书院哪一次招生不死人？昨晚就死了三个，不差这一个。”
“咳咳……”周宁忍不住咳着鲜血，他扶着地面，问王武：“为什么要对我下这么重的手？”
“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烦你们这一类人，明明是一群没实力的新生，还总喜欢逞强，惹下祸端还要牵扯到别人。”王武恨得直咬牙。
如果不是昨晚有新生误闯了兽山，王武今年有资格成为院长的亲传弟子，而经过昨晚一事，不但资格被取消，还要去剑山面壁。
所以王武才将心中的愤怒全部发泄在周宁身上。
“没实力？”周宁趴在地上，大笑道。
“你笑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多修了几百年的道行，你现在连我的汗毛都碰不到。”周宁唾了一口血痰，不屑道。
“好啊，看来你很不甘心。”王武放下拳头，冲着另一名修士喊道：“陈彦，帮我封住全身一百零八处穴脉，我要让他死的心服口服！”
王武在天启书院修的是武道，以武入道，即使不使用灵气，一身刚劲也是无人能敌。
“走，我们去竹林中，省得在外面被人看笑话。”周宁指了一下旁边的竹林。
王武心中更是一喜，这样更好，省得到时候被同门师兄弟看到，笑话自己欺负新生，落下什么话柄。
王武封死了穴脉和周宁并肩走进了小竹林。
杜风尘也想跟进去，但是被陈彦拦下，“他们两人的事儿，我们都不要管啦，两人公平决战，生死由命。”
杜风尘知道如果自己强行插手的话，陈彦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他们还是打不过，毕竟人家已经修行了数百年了，自己只是刚接触修行的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