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阳光灿烂的日子
小乐最后对我说，牧年，你把我床边的那个发夹，明天上学的时候给雨。我疑惑地看着那个粉色精致的发夹，他说，晚上的时候送雨回寝室。雨说，他的发夹坏了。然后，我就跑遍了整个城市找寻一个漂亮的发夹，结果就找到了这一个。大宝说，如果你回家早的话，也许这件事就可以必免了。小乐淡淡地说，这是命。我站在一旁，看着病床上的小乐，大宝说的对，如果小乐不是为了雨跑遍整个城市为她买发夹的话，也许这件事就可以必免。
我终于发现，恋上一个人始终是用行动来诠释的，所有华丽的语言都脆弱无力。
夏颜日记。
小七，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小七的作品，终究还是无缘决赛。这些天，我看到了小七奋不顾身地努力，他从来没有为了某一件事情而这么努力过。他像发了疯一样，再延续着他的梦想，整整一天都在画画，累了就爬在桌子上睡觉，学习的事情，他早已抛之脑后，学习和画画之间，他奋不顾身地选择画画，他早已学会了一路向北。他固执地不会去按时吃饭，每次给他送饭的时候，他会蜷缩在角落里，像个孩子一样缺乏安全感，甜美的睡着。我给他披衣服的时候，他会醒来，看到他的眼神里布满了很多的血丝，我心疼地劝他不要再这样下去，这样会把自己累垮的。我知道，他一直是固执的孩子，一旦选择了义无反顾，便会勇往直前，他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他不想证明他有多了不起，他只是想告诉别人，失去的东西他一定要拿回来。只是，他没有拿回他所要的，却带走了他生命的全部。一个执著的孩子，努力了那么久，只为了想证明一下自己，谁知道却会有这样的结果。我没有用太多的言语去安慰牧年，我不想提起他伤感的记忆，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他说要为我画出最美丽画面的，他说他要成为最优秀画家的，他说他要……
在小七的作品最优秀的时候，美术老师看了小七的作品以后。他告诉牧年，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你没有天份，你再怎么努力，也只能画出这样的图画，永远成不了画家，只因为老师的一句话，小七拼命地练习，只想等待一个机会证明自己。画展的时候，小七带着自己刻苦用心的作品参赛，结果空手而归。美术老师冷静地找小七谈话，别在这方面浪费太多时间了，画画对你来说，真的不适合，你要寻找一条最好的出路。我们都清楚，他是想让小七放弃，好好学习，这是一条最根本的出路。原以为小七会选择义无反顾，他毕竟是一个孩子，他有权利决定他的出路。小七，并没有我想像中那样的倔强，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妥协的让人一塌糊涂，第二天，就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对我说，夏颜，我无法为你画出最美的画面了。我说，别勉强自己，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小七画的，夏颜都会喜欢的。
小七一直傻笑地看着我，我知道，孩子受伤了，就是疼一会，伤口会随时光的流逝而慢慢愈合。所有的痛苦都会过去的，如果再为他选择另一条出路，他又会奋不顾身地上路，宁可碎骨粉身。
小七，别勉强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
小七，冬天的第一场雪，我们一定要翘课。
那童姐依然等待着可以把她带走的那个人，她用她一生的青春作了一个死亡的赌注。我羡慕她对爱情的虔诚，她可以义无反顾地对爱情孤掷一注，我却只能默默地站在背后，我无法学着那童姐对爱情的勇敢。我和小七依然每天去那童姐家里看碟，重新温习王家卫。三个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常常抱头痛哭。每个人都在期盼着在爱情的最后面能拥有完美的结局，那些令人肝肠寸断的对白，那些苍白无力的动作，一起沦陷。
运动会上，小七取得优异的成绩。三年九班，冠军。骄傲的名字再一次响彻校园的上空，这是最后的骄傲，这是最后值得三年九班拿出来炫耀的资本。同学们全力以赴，来之不易，喜极而泣。
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还没来得及换装，校园里到处蔓延着冬天的气息。秋末冬初，西北风刺破了脸，嘴唇干裂，我在等待第一场雪的到来。夏颜曾经骄傲地走到我的面前，颐指气使地对我说，牧年，今年冬天第一场雪的时候，我们一定要翘课。我愣愣地看着她，一直点头。第一次看到夏颜肆无忌惮地对我说，我接受的理所当然。她缓慢的动作可爱之极，让人无法抗拒。然后，我们一直昏天暗地的等待下雪。尽管有的时候，天空阴沉沉的，又看到一片一片白色的物体，可就是看不到雪花的存在。夏颜说，这样的天气，让人浮躁。我说，没有人浮躁，是你太浮躁了，慢慢等吧，雪一定会下的。夏颜白了我一眼说，我也知道会下，只是我希望它快点下，我等不及了，我是多希望看到雪啊。夏颜总在我本子上写，双手合十，一起祈祷，默默倒数，明天一定会下雪。我说，为什么写在我这里，她说，她喜欢在这里写字。后来，她又说，我怕你会忘记，你的记性让我实在不敢恭维。我只是没有告诉过她，什么事我都会忘记，可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忘记，因为我知道，那是我珍藏一辈子的幸福。
日子平静地像结冰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都冻结起来，凝固了一些记忆，让那些漂泊的琐事，终有归途。那童姐依旧盲目上班，看一些自欺欺人的电影。若辰依然每天和我在天台上喝酒，他告诉我，天气冷了，让我多穿点。一切都好像都没发生一样，时间就这么偷偷地溜走了。撕开日历才发现，十一月就这样从指缝间流掉了，让人措手不及。
大宝身边的位置换了又换，小月依然陪在大宝的身边，只要大宝的一句话，小月就会赴汤蹈火。小乐和大宝游荡在城市的最中央，他们寻找试图谋杀小乐的那个人，大海捞针。他们有着充足的时间，整天的无所事事。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消遣。可是，沓无音信。小乐送雨的那个发夹，雨一直都没有戴在头发上。那天，给雨送过去的时候。我告诉她，小乐住院了，伤势很严重，她说了一句哦然后就不再说话。我多想告诉她，要不是小乐跑遍整个城市帮她买那个精致的发夹，小乐就不会住院。当我看着雨随着另一个男孩子，出入成双的时候。我把所有的语言都哽咽在喉咙里，这些话，对于雨来说，变得毫无价值。她终究会认为，小乐的受伤和她根本没有关系，他们只是同学而已，仅仅同学而已，别无其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