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画地为牢
我想知道，在这条街的尽头是否还有我将要承受的忧伤，在这条街的那头是否还会有她清澈的笑容？
看到你一时的快乐我要高兴好几天。
看到你一刻的难过我要痛苦好几年。
我不希望看见你的忧伤。
所以，我们都要保证。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
我们都要好好地活。
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最后的这些日子里。
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欢笑一起懂事。
然后在支离破碎的阳光下。
我们回头微笑彼此说珍重。
我的忧伤是看不见的，因为我是一个多么单纯，任性，桀骜的孩子啊！我只会在隐忍落日的背后，望着天空仓皇南飞的飞鸟，然后找一块空旷的地方，躺在余辉铺满的草坪上，静静地数着我单纯的忧伤。
有时候，我会一个人望着一只漂亮地蝴蝶孤独地飞向没有夕阳地边缘。看着看着，我却难过地哭了，在哭地时候，我竟然没有发现刚才我是一个没有忧伤的孩子。我的哭，只是为了那只蝴蝶的勇敢，其他的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的一个朋友是个叫雨的女孩。她拥有着清澈的笑容，美丽的长发，还有她是一个完全没有思维的女孩。对于未来的生活在她的心里没有任何概念。她总是说，哎，先过好现在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想那么我会很累。
难道一个人不都是生活在痛苦之中吗？
可是，我分明在好几次注视她黑色的瞳仁中，看穿了她的忧伤，像一片没有鲜花盛开的草地。美丽的天空。灿烂地笑容，可她却永远也找不到适合她自己的地方。
有好几次，我在梦里梦见她蹲在地上难过地哭了。可我却叫不出声音，动弹不得，我看着她哭。后来，我发现我也难过地哭了。
醒来后，头发湿湿的。就连说话地声音我都感觉像阿杜一样沙哑。
我特别喜欢雨身上的桂花香水味，有好几次，我问她这是什么牌子的香水。她总是不告诉我，后来，我找了一个不切实际而让自己负心的借口，我说我想给我妹买，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买，目的只是想知道香水的味道类型。她听完后，笑得前仰后合。说，好，我告诉你，这是桂花香味。
以后的日子里，我习惯地刻意从她身边经过，闻着清香的桂花香味。那时候，我觉得雨很美，像一位清水芙蓉的江南女子，站在盛开莲花的莲藕上，笑容天真无邪，回眸倾国倾城。
我想我是疯了，犹如在不知不觉中热烈死去的鲜血一样。有时候，我真的好想在雨的身边多停留一秒钟了，不，比一秒钟长一些。这样，我就很满足。然而，我用尽我所有的大脑细胞所拼凑起来的对白，都在她转身后的刹那间化为永恒的诗篇。
在这个毫无生气城市的最中央，依然游离着稻草人夹杂着尘土的味道，我拼命地在城市中奔跑，搜索着我最爱的香味，跑着跑着。我忽然想起来，我是找不到的。因为只有在雨的身上，我才感受得到那种拥有淡淡忧伤地香水味。
我蹲在地上，苦苦地傻笑着。
我和雨是前后桌，雨不爱说话，却很爱闹。我有时候都怀疑她的性格有几种，想来想去，我发现既然世界都在变着，忧伤也是看不见的，那么雨的性格有几种，也应该属于她自己的问题吧。我们熟识很快，只是那种可以谈得来的普通朋友而已。有好几次，当我们的话题谈得很炽然的时候，我总会偷偷地看到她收到一张纸条，她看完纸条。然后，默默无语，只是一直看着桌子，表情冷落。
我看着她的脸，除了忧伤，其它的我什么都没发现。
我转过头很有意的停止了我们的话题，难免我的胸突然会痛了一阵，撕心裂肺，眼角湿润地像一条奔流不息的黄河，一时期泛滥，不可收拾。
我仰望着天空，用75度的眼睛让眼泪偷偷倒流回去。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知道，当眼泪要流出来的时候，无论你做什么，眼泪都会流出来的。但我还是撑着自己的坚强，告诉自己我不能哭。
那一刻，我还是难过的哭了。
站在时光的交界处，三年的光阴，就在滚烫的青春下被遗忘在某个夏天的午后。我们曾经是那么天真无邪，那么年少轻狂，那么渴望着关怀与被关怀。那时的天空，那时的蓝天，我们风化在泥土的记忆都被鉴证在风雨后的彩虹上。我们灿烂微笑着，你说，假如我们相距在很远很远的远方，我祈求着有一座美丽的彩虹桥，在第一时间见到你。我在被我们刻破的墙壁上，曲曲折折地勾勒出轮廓模糊的文字。既然我们注定要分开，在分开后的每一个晚上，我都会念着你的名字。在梦中梦见你，直到我们相聚的那一天。
我是多么渴望被疼爱啊。每次都在想你的梦中醒来，数着数不尽的忧伤，然后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有时候，竟然没有发现自己颓废到连自己的表情都分不清是哪一种色彩了。
那个黄昏的午后，我站在天台上一个人欣赏黄昏。记得从前，你说，我逃课我也要和你一起看夕阳的，想着你清澈的笑容。我难过地缓缓地把步子停下来，驻足了好长一段时间，想着我们对隐忍落日的尖叫，想着我们在夕阳余辉下奔跑的场面，想着我们说好了永远都不分开单纯的笑容。
那天，我蹲坐在天台边缘望着隐忍的落日。望着仓皇南飞的飞鸟，望着我被忧伤带走的一瞬间。我竟然蹲在地上，抱着头，大哭了一场。自你走后，我好久都没有这么痛快哭过了，压抑的痛苦，终于从喉咙里如潮水般地涌现出来，这样的感觉真好，即使是痛苦。
我每天守着满地的鲜花，它们开的是那么绚烂无比。突然有一天，邻居家的孩子折走了一朵漂亮的鲜花，我伤心地蹲在花园旁边，一难过就是三年，却忘记了眼泪浇灌了一些其他的花儿。我想我不应该为一朵花的失去而难过一辈子，因为我的花园里还有很多漂亮的鲜花呀！我站起来，在花园里重新挑选一支放在我床前的花儿，当我折下一朵鲜艳的玫瑰花，我的手指不小心被刺伤了，流了许多血。然后我把它放在掌心上。我竟然发现它在我的掌心上慢慢地凋败，枯萎地如此美丽。就像自残一样，而我却无能为力，我懂得的它是不喜欢被我放到床前的。所以，那天我用75度的双眸望着破碎的阳光，我却没有哭。
我难过地看着凋败的花儿，好久好久，就像一场悲壮黑白电影。然后，我把手掌翻过来花瓣破碎地满地都是，风起的时候，它们便无影无踪了。
我低着头，难过地走开了，继续蹲在花园旁边寻找我的那一朵玫瑰。虽然此时我是一个没有勇敢去看夕阳的孩子。
我真的是一个需要有一朵的美丽的花儿放在我床着的孩子啊！
学校开运动会，我报了100米。预赛绩不错，决赛时，有一名同学抢跑，裁判睁着大眼睛就是没看见。我真是替他悲哀。后来跑在中途时，我已失去了信心，只有委屈地接受第2名。念到我的名字时，我的世界好像被一声巨雷喀刹一下，打到我的身体。然后，我的身体颤一下，我却不停地保持微笑。我真的是很勇敢的孩子啊！
我是一个多么需要被疼爱的孩子啊。预赛的成绩我可是第一名。谁相信，想着想着，我难过地像一个失去理智的细胞，不停地分裂着我的身体，撕伤我每寸流淌鲜血的地方。我的心好冷，像一座冰雪世界中的城堡，那里只有雪花没有晴天。
雨劝了我好一阵。我坐在地上愤怒地将手在地上拼命地划着，不知道该刻着什么，只想着把自己的痛苦，强加于土地上。我的心很痛的，土地难道也会因为我的割破而痛苦吗？
我望着雨清澈的笑容，一句话也不想说。就是想好好地看着，我是一个多么需要被疼爱的孩子啊！让这个世界停止转动，让时间凝固在空气的某一个角落里。然后，我依偎在雨的肩膀上，好好地痛哭一场，忘掉忧伤，忘掉我是一个喜欢看夕阳的孩子，忘掉我守着花园里挑选一只放在我床上的玫瑰！
我真的会在在花园里找到一支放在我床前的玫瑰花吗？
班级里的一名男同学，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收拾起我的忧伤时，他就同外班同学吵了起来。我拉着他，想好好劝他，并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拉着他，推开雨，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我们又都是很要面子的孩子啊。
雨的神情，让我感觉到这个世界上不只有我和雨在时间忘记来去的归路上，寻找曾经我们失去的东西，我的眼睛似乎被某种力量所无限拉长。然后，我看见一个男孩子躲在雨的后面，笑得昏天暗地，冷默无情，我身体抽搐一下！
她是那么在乎那个男孩。表情，动作，声音，无不在空气中产生表达着紧张。和浓烈的在乎意味。我看着雨忧伤的脸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我的喉咙处好像一座等待要爆发的火山，却找不到爆发的理由。
我低着头，苦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就走开了。
也许这是我的错觉，我一直都很相信我的错觉，但愿这次也不会出差错。我也不希望我的猜测是对的。我不想看见。
那个男孩是有女朋友的，假如雨真的对他有一点的感情，那么雨真的好傻，傻得让我好可怜她，我只能说这些话。因为我们最起码的朋友还不是，所以这些话我始终没有告诉她。
距高考还有199天，我多么希望她可以好好想想她的将来，我们每一个人都不可能一辈子活在别人的故事里，我们也不可能永远陪着谁一辈子。她应该知道那个男孩是有女朋友的，而且他们很幸福的活着，你们之间还有可能吗？没有思维的女孩。
还记得雨过生日那天，她送了我一个鸡蛋，我高兴地早上自习课都躲在课桌下不停地着傻笑，直到天崩地裂。我想，我不再是忧伤的孩子，直到遇见她的那一刻起，到了晚上，看着她从那个男孩地课桌里取出的礼物，笑得兴高采烈，那个晚自习，我整整睡了四节，同桌问我怎么了，我说就是想睡觉，其他没有什么。
我真的很想睡觉，希望在睡觉中睡过去雨清澈的笑容，还有如同破碎时光的她取出礼物时的剪影。
有时候，我觉得我是一个很特立独行的人。放假前上网，班上一位平时和她不怎么说话的女同学对我说，你是一个很让人理解的人。我盯着屏幕，半天才缓过神来，其实想来想去也许我的思维同他们的思维永远不会在同一个平面上相交叉。
朋友说：“其实你最想找的是一个可以听懂你的心的人。”
我欲哭无泪地看着她，然后蹲在地上。闭着眼睛，看着紫色的风穿越这所忧伤的城市。
月考成绩下来，我知道雨考不好，我考地更是一踏糊涂。本来是不想考的，因为雨对我说，认认真真的考一次试吧。尽管看到那些题目我一个都不会。可我还是写满了。出考场后，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写了什么。我看着雨忧伤的脸，仿佛在她的天空里从来没都没有鲜花盛开的晴天，只有雾气蒙蒙的阴天，天空下着小雨，可她却忘记了带雨伞，她一个人孤寂地走在街道上，看不见来时的路，看不见来时的路，看不见路的尽头，只有雨声在这个城市显得生机勃勃。我多想为她撑着伞，我似乎忘记一件事，因为她的名字叫雨，所以就算我为她撑伞，也遮不住城市的湿雨。可是，我知道她的心里还是会下雨的？
我想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在雨的心里不会下着忧伤的雨呢？
月考的惨败，我难过的要死。我的扁桃体炎此时也被迫醒来。我痛苦的要死，这几天我没有去上学，也没有去医院。就是在城市里不停地穿梭十字相交的街道。不停地走，没有方向，漫无目的。我喜欢这样不停地走，唱着忧伤的曲调，走过落叶的地面，忘记了时间与季节的更替。然后在有梦的日子里。希望时光可以倒转，而我依然年轻。
有时候，走累了。就靠在路灯旁，抬头看着支离破碎的阳光。阳光的碎片透过我长长地头发，照射到我黑色的瞳仁上，这时我才意识到青春的时光就在我的镜片中得到永恒，挥散不去。我的大把大把青春都在烈日的烘烤下，在一个有雨的日子里无声死去。有时候，我还会看着拥挤的人潮在我的面前荡来荡去，模模糊糊如同一场只有那个曾经绚烂开始的无声电影。而我只能成为欣赏者，却永远不能成为剧中的主角，无论我是多么努力的争取。还有些时候，我会蹲在马路旁，看着匆匆来去的车流，风驰电掣，狠狠地撕乱我的头发。在喧嚣的汽笛声中，我会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在无休止地嘲弄我的仓皇，我的年少，我的颓废，我被一群带着血淋淋的灵魂包围起来。他们伸出双手向我靠近。我不停的乱叫，可匆匆而过的车流绝没有停下来的消息，反而更加奋不顾身地驶向属于自己的目标。我拼命地躲开，前一步后一步，左一步右一步。然后我蹲下来，抱着头发，不停地像个疯子似的狂叫。
后来，我的面前出现一位漂亮叔叔。他问，需要帮助吗。我转过身，看着在这个城市不停移动的人群。他们各行其事。做自己属于自己该做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其实都没有发生。汹涌的车流，有的停，有的匆匆而过。依旧保持着城市的喧嚣，除了吵闹，我听不到安静的声音。我更看不到属于我自己的忧伤。或许我的忧伤被弄丢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丢的，看来又是一场恶梦。我对自己说，哦，不，谢谢你。我是一名表演系学生。我在找感觉，我头也不敢抬，胡乱地拼凑语言，支支吾吾地说。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找这个糟糕的理由。他说，你不像是个大学生呀。你像一个中学生呀。说完后，我就听见前面巨大的关车门声，震耳欲聋。然后我的心脏就在他驾驶的车远离的时候，一块接一块地破裂，像一块没有温度的冰。然后红色的心脏散落在天空中，如同美丽的莲花，绚烂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