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爱丽丝的旅程
“呜，我知道了。”确实我的成绩不太稳定，万一发挥不好就很危险。
“补习啊，我也要加入。”灿插了进来。
“以你的成绩不需要补习。”渐毫不客气地想拒绝他。
“虽然你其他科目的成绩比我好，但是英文你就不如我有优势了吧？所以英文就由我来帮沁补习好了。”经过了两年的时间，灿和渐之间的关系虽然已经变得融洽多了，但还是会不时地斗嘴。
“好吧，你加入的话我也能顺便辅导你，说不定你还能升上学年第二呢。”渐也是一样的嘴上不饶人。
“我才不需要你的辅导。”灿傲慢地“哼”了一声。
就这样，我开始了每天发奋学习的生活，在两个优等生的鞭策和监督之下苦作那一叶能渡过无涯学海的小舟……
每天忙于上课，补习和乐队的练习，时间在不知不觉之间就到了十二月。临近圣诞节，不光是街上的众多商店为了吸引顾客摆出了各种大小的圣诞树，挂起了五彩缤纷的装饰，就连学校里也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课业繁忙的三年级学生们也都一扫平日的沉闷气氛变得活跃了起来。
“思雅，圣诞节那天你有什么安排吗？”圣诞节那天晚上我们已经决定了要在晚晴的店里演出，虽然只有两首歌的演出机会，但我还是想请思雅来。
“有啊，那么特别的日子我当然是要和小勇约会啦。”她一脸幸福的模样笑得花枝乱颤。
“啊，果然。”我只好无奈地放弃了。算了，这家伙总是她的小勇优先，去年也是要约会没有来看我们的演出，这么说起来她连一次都没有去过我们的练习室呢。
渐又被足球队的人叫去了，明明不是球队的成员却总是叫他去帮忙，而他又是个不会拒绝别人的好好先生。到了午餐时间，我和思雅两个人只好先去餐厅吃饭了。吃完了饭我们走出了餐厅，沿着狭长的甬道往教室走去。
“哎！那不是凌渐吗？”思雅突然叫了起来。
果然在前面不远处发现了渐的身影，我刚想出声叫他，思雅就捂住了我的嘴。
“嘘……别叫他。”她边说边把我拉进了一旁的花坛里。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你没看到他面前的那个女的吗，是F班的李晓微吧？”思雅说着拉我在一排矮木后面蹲了下来。
这么说来正面对面和渐站在一起说着什么的那个女孩我的确也见过。
“好像是，那又怎么了？”
“很可疑啊。”思雅嘟哝着，“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的吧。还有啊，我们干吗要躲起来？出去吧。”我刚想起身从花坛里出去，她又一把将我拽了回去。
“笨蛋！别出去啦！啊！看到没，她给了他什么东西！”只见那个F班的女孩把一张粉红色的纸塞到了渐的手里，然后转身跑掉了。
“果然很可疑！”等他们两个人都走掉后，思雅大声说道，“那八成是情书。”
“哎？情书？”虽然渐在女生中一直很受欢迎，但是情书什么的，根本就从没有听他提起过啊。
“你干吗这么惊讶啊？凌渐会收到情书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思雅摸着下巴一副经验十足的样子继续说道，“我估计他收过的情书没一百应该也有八十了。”
“啊？”你是不是太夸张了点啊。
“难道你以为他从来都没收到过情书吗？”她把脸凑到了我面前，我们的鼻尖几乎都要碰在一起了。
“因为他从来都没说过啊。”我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她推回到了正常距离。
“什么啊！”思雅一脸不敢相信地大叫道，“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会和你说啊！你这家伙根本就是完全没开窍嘛！”
虽然不太明白她说的开窍是什么意思，但是渐会收到情书这种事，我确实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突然间目睹了他被送情书的场面，不知怎么地我心中升起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回到教室后我发现渐不在，我忍不住朝他空空的座位看了几次，我果然还是很介意他收到情书的事。就像思雅说的那样，渐为什么没和我说起过这类事情呢？我一直以为渐对我是无话不说的。虽然我也问了思雅这个问题，但是她却不肯回答我，说什么要我自己慢慢开窍，这反而让我更加急躁了。难道是因为我是女生，渐才不和我说这些的吗？也许男生的心思和女生不同吧。啊！对了，说到男生的话，还有一个应该收过情书的男生！我决定去问问他看。
实验楼后的小花园里，一如往常，灿正坐在一张长椅上看书。
“情书？”对我突如其来的问题他似乎有点吃惊，“有收到过啊，怎么了？”
“哎？真的有收到过啊？”
“很奇怪吗？我看起来像是连情书都收不到的样子么？”灿对我小看他颇感不快地皱了皱眉头，“不过情书也是回国后才收到过几次，在英国已经没有什么人会用那么含蓄的方式告白了。比起情书什么的还是直接向本人表白更有效。”
“光是情书的话就已经让人觉得很不好意思了。”告白的话，我可是连想都不敢想。
“你是生活在什么年代啊？”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收到情书了？”
“不是我啦。”我只好把刚才看到的事告诉了他。
听完了我的叙述，灿说：“渐会收到情书确实也很正常啊。”
“可是他从来都没和我说过啊。”我焦急地问，“灿你的话，应该会和身边的朋友说的吧？”
“看情况吧，不过这毕竟是比较隐私的问题。”灿考虑了一下故作神秘地对我说，“既然你这么在意的话，不如直接去问他本人好了。”
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灿说的话，犹豫着该不该亲口问问渐。
“沁，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走在我身旁的渐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啊，没什么。”我回过神来，忙说。
“对了，渐，今天中午足球队有什么事吗？”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哦，他们缺一个人踢球，所以叫我去凑个数。”
“这样啊，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事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渐神态自若地回答。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我急忙摇了摇头。果然还是很难开口啊，也许渐也想保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秘密吧，这么想着我便无奈地放弃了向他问问看的打算。
圣诞节当晚，在酒吧结束了演出后时间还早。
手里提着观众送的蛋糕，汐兴奋地提议道：“我们去别的店里喝一杯吧！”
出了酒吧，我们一行人走在热闹非凡的大街上，到处都是洋溢着笑容的人和亲密相拥的情侣。虽说要去喝一杯，但是由于是节日，到处都已经客满了，我们只好扫兴地一路走回去。
“今天的天气还真冷呢。”望着星星寂寥的夜空泠感叹道，“说不定会下雪呢。”
“真的下雪就好了，那就是真正的白色圣诞节了！”我兴奋地在路上手舞足蹈了起来。
“不过竟然会连一个可以喝一杯的地方都没有，实在太扫兴了。”汐哭丧着脸抱怨道。
“有哦，刚刚发现的。”这时灿指着路边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甚至有些不太卫生的小酒馆说道，“那里看起来还不至于客满。”
虽然酒馆很小，总共才放得下四张桌子，地上也没有好好地打扫过，丢着不少烟头和用过的纸巾，我们还是坐了下来。
“今天的演出确实不错呢！”汐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一脸很痛快的样子，“泠，今天这种日子，你都不喝酒怎么行！”
“我不喝了，一会儿还要开车。”泠靠着墙壁抽着烟，“不过这种日子，你不用去和你的女朋友们约会吗？”
“约会？越是这种日子越不能约会。”几杯酒下肚，汐似乎有点醉了，他一边往灿和渐的杯子里倒酒一边滔滔不绝了起来，“我告诉你们噢！千万不要在节日里和女朋友约会，如果和A约会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B，那不就惨了！”
“只有你才会遇到这种事吧！”灿的脸也因为酒精的作用红了起来。
“这是经验，经验你懂不懂！女人可是不好惹的！喂！老板，再来两瓶啤酒！”
狂欢之后，已经到了该回家的时间。
“啊！”一推开店门我禁不住叫了起来，“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不知什么时候雪已经漫天飞舞了起来，地上也积起了薄薄的一层雪花。
“耶！”灿欢呼着跑了出去，像孩子一样站在雪中开心地转起圈来，我也紧跟着跑了出去。
“真好，白色圣诞节！”我伸出手去接住落下来的雪花，冰凉透明的小结晶，一碰到手掌就融化了。
“Christmas，kiss……！”灿不知何时就转过身来抱住了我朝我脸上亲了一口。
“啊！我也要！”汐也不甘示弱地张开双臂朝我们扑了过来，对着我另一侧的脸颊亲了下去。三个人在雪中抱成了一团兴奋地转来转去。
“你不上去亲一下吗？”看着在雪中像孩子一样玩耍着的我们，泠对渐说。
“那两个家伙都喝醉了。”渐避开了他的问题。
“你总是这么理智可不好。”泠笑着丢掉了手里的烟头将它踩灭了，“我送这两个醉鬼回家了，你也送她回家吧。”
“走了！送你们回去了。”泠走到了我们身边，将满身酒气的灿和汐从我身上拉开了。
“泠，我爱你！”汐一下子就倒在了他的怀里，灿则靠着他的肩膀昏昏欲睡。
“喂，被男人说‘我爱你’我可是一点都不觉得高兴。”泠皱着眉抱怨道，“真是的，我先送他们两个回去了。”
“恩，圣诞快乐。”我笑着说。
“圣诞快乐。”泠搀着两个醉鬼，有点艰难地消失在了路的另一头。
“没问题吧？”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有点担心地问。
“没事的。”渐笑着安慰道，“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恩。”
一路走来，雪下得更大了，雪面上留下了我们深浅不一的脚印。
终于到家了，我帮渐拍掉了肩上的雪花，道了一声：“晚安，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渐也笑着将这句话回送给了我。
我刚准备转身进屋去，渐却拉住了我的手。
“等等……”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渐就已经将我拥入了他的双臂之中，用他那柔软的嘴唇在我微凉的额头上轻轻地碰了一下，留下了一瞬间的温暖。
“我的Christmas，kiss，晚安。”说完渐松开了搂着我的双手，转身向着漫天雪花的夜色里走去。
目送他消失在了银白色道路的尽头，我抬起头望着不断落下雪花的天空轻轻地哈了一口气，默默地道了一声：“你好，银白色的圣诞节……”
过了圣诞节，我们又回到了忙碌的学习中，马上要迎来新年和寒假了，不过在那之前还有期末考试在等着我们。
“沁，今天也要去小渐家温习功课吗？”临出门时，舅妈突然叫住了我。
“恩，因为快期末考试了。”我站在玄关附近一边穿外套一边回答。
“今天就晚点过去吧，先到客厅里来一下，我和你舅舅有些话要对你说。”舅妈的表情一反常态地严肃，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事，我也只好放下手中的书包进了客厅，在他们两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自从我来到舅舅家转眼已经五年多过去了，平时舅舅和舅妈都对我很和蔼，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这样严肃地面对面地坐下来找我谈话还是第一次。我在脑海里搜索着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事，想来想去都只想到最近因为补习功课和去乐队练习回家比较晚，难道是因为这个要让我以后早点回家？
沉默了片刻，舅舅终于开口了：“沁，你也知道你表姐在美国已经好多年了，她一直想让我和你舅妈过去，但是我们舍不得离开这里所以一直都没有过去，你来了之后我们就更舍不得过去了。可是你表姐最近怀孕了，你表姐夫又忙着工作，没人能照顾她，所以他们希望我们过完年就去美国。我们也考虑过了，不能让你一个人留下来，你也知道我们家在国内已经没有别的亲戚了。”
舅舅的意思是要带我出国？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美国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太突然了，我的脑袋里几乎一片空白。
“过完年就和我们一起去美国吧，你表姐会帮你联系好学校的。”舅妈接下去说道，“当然我们也和你妈妈商量过了，要是你不愿意跟我们去美国的话，她就带你去她那边，你们也好多年没见了，她其实也希望能留你在身边的。”
“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出国啊。”来不及思考什么，我直接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我们也知道这有点突然，你一时间也没办法下决心，所以现在开始考虑吧，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舅舅安慰道。
为什么突然间说什么要我也一起出国？离开这里，离开我所熟悉的一切，那不就是和五年前一样了吗？我的思维顿时陷入了混乱之中。
“这个地方要代入刚才我说过的那个公式。”渐耐心地讲解着，但我根本无心听讲。我不想出国，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学校，乐队，还有我身边的人。
“你有在听吗？”渐放下书本有点生气地看着我。
“啊，我在听。”我忙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