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我...我的确偷吃了,但...但红衫木的木屑大家身上都有啊,拆除木板的时候都有!什么堵住通风口,我不知道!”林克痒得满脸通红,不停的抓挠着,甚至指甲都刮开了皮肤,血淋淋的一片。
中年女仆长黛玫似乎有些于心不忍,想要说些什么,但被温妮莎夫人用那把折扇给拍了下手臂,顿时低下了脑袋。
罗嘉捏着林克的肩膀,声音低沉得恍如恶魔,一字一句的说:“我说了,要多读书。仓库内侧干燥的红衫木和外层长期日晒雨淋的红衫木是不同的,出事的晚上你在守夜,后面又被人迷晕了过去。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怎么粘上红衫木外侧木屑的?除非你就是迷晕了所有人的凶手!”
“我不是...我不是!痒...痒死了!夫人,快救我,我不行了!”林克不停的抓挠着,衣服都被生生撕烂,露出了布满血痕的后背和前胸。
“说实话!不然谁也救不了你。”罗嘉继续压低了声音,吓唬道:“我曾经就见过一个人活生生的把自己的肚子抓开了,最后掏出了肠子。啧啧啧...连你昨天晚上吃了什么东西都看得到哦。”
“啊啊啊啊!我说!我说了!夫人!是格雷特老爷和两位少爷!给了我们一百枚金币的报酬,让我们把仓库的窗户堵住。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啊,对不起夫人!我是无心的,真的是无心的!”
“真的是你?!”
温妮莎夫人还没开口说话,身边的女仆长却猛然抬起头从台阶上走下,呼的一下子手里就多了根赶马的皮鞭,扬起手打算往林克身上招呼。
“等等。”罗嘉拦住了这位女仆长,悄悄的说了一句话道:“接下来交给我,先把止痒的药拿来。”
女仆长冷哼了一声,打开了一个化妆盒一样的东西,拍出了另外的粉末倒在罗嘉的手里。
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红衫木和水晶番石榴的排斥反应,只不过是罗嘉在林克昏迷的时候往他衣服里塞了把异世界女人化妆用的粉底,同样也是精灵族的产物,对女人无害,对男人的皮肤则是有刺激性作用,尤其是成天干活不知道洗澡沐浴的一类人。
在历史上,曾经就有精灵族利于这一类树脂粉末击退了大规模兽人兵团的例子。当然了,这玩意对男性精灵无用,因为他们一个个的比女精灵还要花枝招展爱漂亮。
罗嘉接过了可以解除林克身上刺痒感的药粉,拍在了他的身上,然后蹲下身道:“早这么说不就行了么,何苦找罪受。老实讲,从利赛蒂讲到你们几个人在晚上都没人迷晕的时候我就已经很奇怪了,这又不是什么小说故事,要真有那种东西直接把温妮莎夫人给迷晕了不就行了?相当坏人连谎都撒不好,是不是活该?”
“罗嘉,你的意思是?”温妮莎夫人果然十分聪明,一下子就听出了罗嘉话里的另一层含义,叫住了他。
“对,夫人。你猜的没错,那天晚上的事情是团体作案,当值的人一个不差都是同伙。关于这件事我已经让利赛蒂留心记录下来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揪出更多的叛徒。所以...”
罗嘉踢了踢身边的林克,微笑道:“所以最好是把这个家伙给关起来,明面上你还得大公无私的把我也责罚一顿,只有这样才不会起疑。”
温妮莎夫人听了这番话,显得为难:“那该怎么罚你?”
“就罚我晚上加班加点不许睡觉就好。哦对,我还有一个请求。”
“你说。”
“利赛蒂得听我的,有些事情要交给她去做,很秘密的。”
温妮莎夫人笑了一下,整个庄园内盛开的花卉都在瞬间黯然失色,道:“我也不能知道?”
“呃...不知道最好,因为我怕真的被你拿去浸猪笼。”
温妮莎夫人打开了扇子苦笑摇头,遮住半张脸像是在和女仆长说些什么,紧接着才点头答应道:“可以是可以,但你也不许对利赛蒂做奇怪的事情,不然的话...哼。”
听着那杀气十足的最后一个尾音,罗嘉摸了摸鼻子,回答道:“我对小孩子兴趣不大,放心。”
温妮莎夫人对上了罗嘉的眼睛,面色微红,那把黑橡木制成的折扇终究还是落在了他的脑袋上,转身退回古堡深处之际轻轻补充了一句:“年纪大一点的也不许惦记。”
嗯?
罗嘉觉得温妮莎夫人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多想,严肃而认真的女仆长就已经站在了他的身侧,一丝不苟的弯腰抬手,道:“请吧,罗嘉小先生。”
可以把小字去掉么...罗嘉哀叹,觉得听起来还没有小奴隶三个字顺耳。
..........
..........
回到庄园仓库附近的时候,几十名护卫,女仆还有下人已经忙碌开了。
除了被教训的了一顿的林克,其他人都从市集上带回了罗嘉吩咐下去的巨大水缸,摆在了空地上,正在往里头注水,利赛蒂也在帮忙,衣服袖子都湿了一片。
“利赛蒂。”罗嘉唤道,小女仆听到了声音立刻转过身,瞧见他没什么事情后松了口气。
“罗嘉先生,你没事吧?”
“有呢,被一起处罚了。”
“啊,严不严重?”
“还好,就是得值班守夜,怕是一时半会走不了了。”罗嘉笑了一下,对上了小女仆退缩的眼神,紧跟着问道:“那些人都混进去了吗?”
他指的,就是不久前打算帮助林克的十几个下仆。
“嗯,在你带着林克去夫人那里不久后,他们就跟着一起帮忙了。”利赛蒂皱了皱眉,心里也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怪滋味。
“名字记下来没有?”
“记下来了。”
“好,你去交给女仆长,然后让她安排这些人分成两个班次,轮流陪我守夜。”
“啊?这又是什么道理呀。”利赛蒂的小脑袋瓜子有些转不过来了,一脸的茫然,轻轻的说:“不是应该把他们隔离开吗?”
罗嘉叹了口气,拍了拍利赛蒂的肩头,语重心长道:“在我的故乡,有句话叫做放长线钓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