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砂静静听完两位老人的话，一阵沉默过后，只能轻叹了一口气。
这次的事真不怪他们为老不尊，姬白是拿着要害，让他们不能不赌，还是空手套白狼的那种。
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两位老人其实又怎会被空手套白狼，说到底就是姬白没有张口说“我要这些东西”。
当然若只有两位老人刚刚所说的，那肯定不值得付出这么大代价，碧砂也清楚莫说神国的大祭师，就是自己的老师都暪下不少重要之事。
而那些事，才是两位老人默认姬白空手套白狼的原因，只是他们两人没说，碧砂便不问下去。
一个人隐瞒事情，可以有很多原因，而在两位老人身上，明显是那些事还不能告诉碧砂，或者说不到时候。
不过他们不说，碧砂也不在乎，她有另外的渠道可以得知一切，甚至可能更详细。
“水兄，我最近新炒了批茶叶，要试试不？”银老人一边说话，一边在袖子中掏出椅子，桌子，茶具等物。就连用水也分别掏出一个用石桶，一个用玻璃，一个用竹子的三大桶水来。
原本走回前方观察战场的碧砂，听到话话回头一看，只见那位水然大祭师左手拄着贵重的“拐杖”，一拐一拐的走向椅子。
“哎哟，人老了，赶了两天路，差点便散架了，还是银兄想到周到。”背着神国大祭师之名的老人，此刻除了那身白袍外，再无半点圣者风范。
“咦，你什么时候落下了拐腿的毛病？上次明明还蛮好的，怎么眨个眼便这样了？遇到谁了吗？小路？”银老人看着水然一拐一拐的样子，不停从袖子拿东西的手一滞，疑惑问道。
他记得上一次看到他，还是健步如飞，犹如一头烈狮，怎么眨个眼的时间就拐了？连神国的神术都治不了？这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大战，又遇上了什么人？
“拐？”水然大祭师一脸疑惑道：“我没拐啊。”
碧砂：“......。”
听着后方水然大祭师的话，碧砂心中忍不住吐槽道：“大祭师你连自己有没有拐都不知道？感情那腿不是你的，要不我帮你砍掉......。”
“银兄一见面就诅咒我有点不够意思吧？好歹我们都两千多年没见了，而且小路回来了，不打个天翻地覆才怪，到时候你能不知道？”
但没等到她想完，水然大祭师的话再度传来，这一次令碧砂一双凤目都睁成圆眼，圆滚滚圆滚滚的，从一个成熟御姐硬是睁成了可爱风。
老师你家的眨眼时间用千年算的？眨眼已是百年身就够夸张了，你家直接是眨眼世上已千年，不带这样的吧？
这么说来，自己还是婴儿？啊呸，婴儿个鬼啊。
“那你这腿是怎么回事？”银老人指了指水祭大祭师的右脚，他刚才明明就看到他是拖着右脚前行。
“啊？什么怎么回事？”水然大祭师一脸懵逼，自己的右脚没问题啊，一脚下去踹死几只异兽都没问题。
“没问题？那你刚拖着右脚？”银老人看着水然的懵逼模样，自己也不由懵逼起来。
眼花了？不对啊，以自己的实力除非只剩一口吊命的气，否则眼花什么的，绝无可能。
水然老人站起身走了两步，正正常常的，毫无问题。随后捏着下巴想了想，又拿起那枝魔杖走了两步，低头看着拖着前行的右脚，恍然大悟道：“喔，你说这个啊...。”
“这不是有了拐杖就下意识的拐起来了吗。”白髪苍苍的老人，一脸理所当然。
“......。”银老人懵逼的脸，此刻更是懵，这是什么强盗逻辑？拄拐杖就必须拐腿？就算是真的，你手上的也不是拐杖好吗？那是精灵一族的秘宝。
“我们以后要保持点距离。”银老人说完，真的把自己的椅子和桌子挪远了一点，他可不想与精灵一族打架。
“怕啥，精灵一族肯定不会说什么。”水然老人一脸淡定的扬了扬拳头：“因为我的拳头比他们大。”
“......。”前方正指挥整个战场的碧砂，默默看了眼两位老人，若不是要指挥各处布阵，她肯定二话不说就走。
她从来就没想到神国的贤者竟是这般性情，与平日相差太多了。
这是假的水然大祭师，水然圣者，水然贤者吧？还是说他们其实有三个人，三个一模一样的人？
这种我的拳头比他们大的话，换姬白来说，碧砂肯定不意外，那家伙从来就这么做。
但换一位名传隐世的贤者来说，反差便太大了，大到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遇到假货？
“队长，沙利叶天使阁下问你要守到什么时候，她那里开始出现人员伤亡了。”两位老人的对话，南瞳一点都听不到，她现在忙到恨得拥有八只手，九张嘴。
“咦，神国这么快就出现伤亡？”水然老人停下与银老人的闲聊，疑惑的望向远方。
“是，毕竟这千年太平静了，很多后来的天眷都没有得到足够实战，更何况他们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帝王将相，说到杀戮难免会差点。”碧砂叹了口气，轻轻回头。
有时候太安稳，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这完全取决于个体。
对那些善人来说当然好，无灾无难的过日子，四处游览风景。
对碧砂等人来说便不好了，虽同在隐世，但他们是战士，一个没有经过撕杀，只有系统学习的战士。
这样的战士，当然不及格。
“那些杀惯了帝将问题倒不大，但那些原来是文臣，开创盛世的继任帝王便差很多了。”碧砂让人去支援沙利叶那一方后，低声对水然老人道：“所以这次我与三位天使探讨过，是该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有用的难看，什么是没用的花哨。”
作为神国的大祭师，水然老人摆了摆手：“血的教训吗？嘿，希望这些小伙子回去后别来高塔找我。”
银老人倒是没有作声，他正在专心泡他的“初春”，在他看来血的教训是必须的，否则以后真发什么事，那谁都照顾不来那些人。
“是的，大祭师，我们这次打算趁着兽潮，好好让他们感受到什么是杀戮，不过伤亡怕是不轻，还好你来了。”
“别指望我，我这身子骨折腾不起不说，何況神国的治愈术我一个都没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