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翌日。
程小满一觉睡到了临近中午的时间,满足地伸了个懒腰,好像把一星期因为学习早起或晚睡丢失的睡眠又重新找了回来一样。
和往常一样的起床,洗漱,晒衣服。在打开阳台门的前一刻,猛地意识到昨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何呈住在我隔壁这回事是真实存在的。
这忽然的改变让程小满无所适从。那自己平时穿着睡衣到处跑的样子,一整天头也不梳乱七八糟的样子,甚至有时候嫌麻烦用笔随意把头发挽成包租婆的样子……都被何呈看完了啊。
这么想着程小满的心都凉了半截。该不会是因为看我在家这邋里邋遢的样子在学校才不跟我讲话的吧,完了完了。
为了重新树立自己在何呈心目中的形象,也为了促进同桌间和平美好的友谊,更是为了环保事业,看着满冰箱吃不完的菜,程小满决定邀请这位隔壁邻居共进午餐。
把睡衣换成了出门穿的牛仔裤和毛衣,认真地把头发梳成马尾,精精神神地落在脑后。郑重其事地打开阳台门,和往常一样甩直衣服套好衣架踮着脚往上挂。虽然老天眷顾已经给了自己一米七的身高,但是离脱离衣叉自由晾衣服还差了那么一截。
何呈那样就差不多。正这么想着,往隔壁的阳台门一瞥,大门紧闭。
程小满歪头往屋子里看了看闹钟,十一点半了,也差不多该是饭点了。何呈……虽然是周末,也应该起床了吧。那就叫过来一起解决冰箱里的菜好了。
走到隔壁阳台门前正想抬手,程小满突然意识到,这是作为邻居第一次的正式邀请何呈同学。于是决定礼貌地从家里正门邀请。
Part 2
“叮咚——”程小满在门前整理着自己衣服的褶皱。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开。
“叮咚——叮咚——”在门口迟疑地摁了两次,还是没有动静。何呈该不会不在家吧。
“叮咚——叮咚——叮…”第三下门铃还没摁下去,何呈打开了门,一脸的……没睡醒啊。
“……嗨何呈,早……上好……啊。”程小满偷偷地把何呈打量了一遍:还是昨晚的睡衣,松松垮垮的还有褶子,乱糟糟的头发,还有……这个显而易见的带着起床气的不耐烦的表情。
噢,原来不小心把何呈吵醒了啊。
刚想道歉来着,眼前的人靠着门,清了清起床干燥的嗓子,冷冷地说了句:“什么事?”程小满不好意思地笑笑:“啊……何呈,我家有很多菜……就是,所以……你来跟我吃午饭吧。”
对面的人皱了皱眉头,停顿了几秒。刚起床的声音有些干涩和沙哑:“知道了,我等会过去。”没等程小满点头,门就这么带上了。
何呈该不会是生气了吧,程小满边走边想,转念又想:不对,这个何呈,我好心叫他吃饭,还给我摆什么脸色?不让他吃不让他吃……算了算了,今天何呈是客人。要好好招待新邻居。
Part 3
程小满把米洗了放进电饭锅,把菜排着队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看着大跌小蝶在微波炉里一圈一圈地转,突然就有点想妈妈了。
好久没和妈妈吃饭了呢,妈妈过得好吗。给妈妈打个电话吧。
“喂,妈妈是我”,程小满靠着冰箱继续看着微波炉一圈一圈地转着。“吃饭了吗小满?”电话对面的程女士正在泡着咖啡。
“还没呢,我待会吃。”又无聊地回头看看门的方向,何呈还是没有动静。“小满啊,妈妈要准备开会去了,很快妈妈就回去了,到时候回去跟你去旅游好吗?”
程小满点点头:“行,你忙去吧,记得按时吃饭啊,我挂了。”“行,小满再见。”
已经习惯了和妈妈通电话总是匆匆忙忙的接了又挂,但程小满有时候在想,或许不寒暄太久也不失为一种舒服的相处模式。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成长经历,让程小满变成了一个害怕面对各种动容情感时刻的人。
想的深了不免有些怅然若失的孤单感。像往常一样,程小满习惯性地准备自己消化这些负面的情绪。
这时何呈敲了敲门,推开半掩的门走了进来。转身又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程小满,都不关门的是吗?”怎么听起来像是在教育小孩?
“你不是要过来吃饭嘛。”说着把微波炉打开,一个没注意直接空手准备端着菜出来,一碰着被烫了个正着,条件反射地“啊”了一声。
“好烫。”程小满走到水池边自己打开了水龙头冲着,“何呈你先坐吧。”被程小满这一烫,何呈彻彻底底地清醒了。真行,程小满果然还是她程小满。
然后看着眼前的女孩冲了水之后自己跑去找药箱,踩着凳子拿出药膏费力地拧着。“我帮你吧。”何呈叹了口气在程小满旁边坐了下来,拧开药膏。
条件反射性的缩了缩手,被对面的人一把拉着放好:“别动。”程小满乖乖的伸着手,享受着何呈的治疗服务。
又是这样的瞬间。
这是第无数次程小满盯着何呈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扑闪扑闪。实在是太长了。这么长的睫毛就应该在女孩子的眼镜上扑闪扑闪。
“何呈,如果你是女孩子一定很漂亮。”程小满由衷的夸赞着。对面的人手上动作一顿,戳了戳被烫伤的伤口,程小满倒吸了一口凉气。
“何呈你也太小气了吧!我是在夸你!夸你!”程小满抬起手对着伤口轻轻吹气,“你这是谋杀!”何呈似笑非笑的说:“我看你这么有空想有的没的,以为是你不够疼。”
Part 4
“吃饭吧。”何呈把药箱盖好放在柜子上,又闪过刚刚看着程小满踩着凳子自己找药箱的样子。为什么要把药箱放这么高呢,明明都够不到。何呈想了想,把药箱又拿下来,放低了一层。
“何呈,吃饭吧”程小满喊了一声,看着满桌子的菜,心想王阿姨真的是怕她饿着了。何呈走到拉开凳子,看着满桌子的菜。“王阿姨做的,你将就将就今天把它吃完吧。”说着把红烧肉一盘子端到了何呈面前。
何呈话本来就不多,两个人吃饭安静下来的气氛有一点奇怪。程小满戳戳米饭,觉得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还是不真实。张张嘴正想开口,何呈放下了筷子:“程小满,在你搬来之前我就住在你隔壁了。你是我同班同学这件事我也觉得很巧,还有我一直知道你住在隔壁。”
“噢……”程小满的大脑在接收着信息。“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招呼也不打一下”,又补充了一下:“这也太冷漠了。”
何呈:“……”重新拿起筷子,说:“因为麻烦。所以好好吃饭吧。”程小满在心里嫌弃了何呈无数次,脸上确还是保持着友好的微笑。
真有你的。来日方长,何呈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