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万事雇佣兵团小楼的三楼最靠后的房间内。
朦胧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进房间,与温和的灯光相交。
琴·厄瑟静静的坐在窗户旁,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古朴书籍,透过那躺在俊俏鼻梁上的黑边眼镜,凝神阅读着,并不时翻页。
夜色幽幽,这样幽静的时间大概持续了半个时沙漏,原本昏睡在一旁木床上的云起发出迷迷糊糊的“嗯嗯”声。
原本正凝神看书的琴·厄瑟被这声音吸引着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云起。
此刻的云起早已摘下伪装身份的头套,露出原本龙精灵特有的俊郎面貌,以及那一头少见的黑发,和尖尖的精灵耳朵。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出现在视线之内的是熟悉的天花板,这让云起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还未反应过来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的。
“你总算醒了。”耳边传来熟悉到让人感到心安的声音,虽然依旧带着些许以往的冷淡感觉。
“琴老师,其实我觉得,对待病号的话,您的声音可以稍微温柔一点点。”感觉到脖颈的酸痛,云起依旧有些困难的转过头,看向那端坐在朦胧月光下不苟言笑的身影。
与往日一样简单到毫无修饰的白色上衣和黑色宽松长裤,黑色的长发扎成一条长长的马尾披在身后,看不出丝毫成年女性应该有的妩媚。
这总让云起觉得,她这样不修边,幅实在是浪费了她那端正精致的面容,以及深邃漂亮的眸子。
当然,云起这样觉得归这样觉得,他也不敢提啊!
琴·厄瑟并没理会云起的意见,只是将视线再次转移到自己手捧着的古朴书本上,不甚在意的开口道:“既然脑袋还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病号,那么昏迷之前的事情想必也都还记得。
说说吧!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鬼样子的。”
躺在床上的云起闻言嘴角有些抽搐,露出一个显得有些辛苦的微笑:“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我又大伤初愈,琴老师,要不咋们明天再......”
“长话短说!”琴·厄瑟静静的将手中的古朴书籍翻过页,眼睛依旧盯着手中的书本,简单明了的打断了装模作样,准备蒙混睡觉的云起。
“唉,一点都不体谅人。”云起小声嘀咕着,有些无奈的开口述说起来:“我收到老书友的死讯,心情不好出去散步,路上被一个恶意流派的魔术师办成的可怜老婆婆给阴了,经过一番殊死搏斗,我把那个魔术师给宰了,不过自己也因为尸变术晕了过去,醒来时我发现我被一个小伙子救了,不过又从那小伙子的小破屋里跑了出来,在路上差点袭击了在图书馆认识的少女,然后就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看见了发着白光的剑,是马塞尔老师将我带回来的吗?”
“恶意流派的魔术师?哪个阶位的?主导魔术是哪个?”
“二阶(凡心),掌握魔术应该有六七个,主导魔术不确定,我是被愧心魔种暗算的,她还会一个灵魂脱壳类型的逃生类魔术,还有一个灵魂侵占类的魔术,以及一个灵魂体的骨刺魔术,其他就不晓得了。”云起说着,感觉实在有些撑不住,忍不住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你很困吗?”琴·厄瑟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开,有些诧异的看了云起一眼。
云起又一次打了个哈欠,带这些睡意朦胧的样子:“嗯~,是挺困的,好想睡觉。”
“嗯,那你先睡吧!”琴·厄瑟眉头微微皱起,有些担忧看了一眼云起,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口问道:“那魔术师是不是对你用了灵魂侵占类魔术?”
“嗯~,要不然我也用不着对自己使用尸变术~,呼~,呼~。”云起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得低而模糊,直到最后完全睡了过去。
琴·厄瑟静静的看着完全睡过去的云起,从长裤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枚紫色的菱形水晶,轻轻将其平放在已经熟睡过去的云起的额头上。
之后什么也不做,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盯着云起额头上的紫色水晶。
差不多有五秒钟过去,云起额头上的紫水晶开始发生变化,原本纯紫色的水晶好像在内部被注入和污水一般,整个变得浑浊不堪起来。
琴·厄瑟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眉头紧锁:“果然,侵占失败后的灵魂残余依旧被保留在体内,原本云起的灵魂就不知到出于什么原因比正常人浑浊的多,现在被这些恶意的灵魂污染之后,整个都浑浊的不像话了。”
自言自语之间,琴·厄瑟已经伸出手将刚刚放在云起额头上的紫水晶取了下来,放回自己的口袋,低着头,任由那拿在手上忘记合上的书本的书页被夜风带着发出“哗哗”的番页声,沉思着走出云起的房间。
过了几秒,她又折了回来,将吹着夜风的窗户关到只留下三分之一,出门时顺便将门也给关上了,只留下朦胧的月光照在熟睡着的云起的脸上。
.......
迷迷糊糊间,云起感觉自己好像身处一片似有似无的朦胧里,周围混沌不清,像身处昏暗色调的雾霾里。
这是什么鬼地方?
云起的脑海内浮现出这么一个念头的时候,周围的一切突然都变化起来,待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身处一个昏暗的房间内了,昏暗的夕阳通过狭小的天窗斜射进来,照在一个面如枯树身穿黑袍的老太太脸上。
老太太低眉顺眼的站在一个被七八条铁链死死困在房间最中间,留着一头白色长发的男子身边。
那白发男子赤裸着上半身,身上纹着看不清楚的玄黑色花纹,面容看似清晰可见,但每当云起想要仔细看清他的真容时,却又发现他整个人被一层薄薄的迷雾遮挡住了,忽隐忽现,好像视觉上的海市蜃楼,看得清又看不清。
“伊莎林。”被锁链束缚在房间最中央的白发男子沙哑着嗓音开口,明显是在对着面如枯树的黑袍老太太讲话:“事情进展的如何了?”
“主,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相信再过不久,您诚恳的信徒们就能看到您君临天下。”被称为伊莎林的老太太虽然低着头,但声音中却难以掩饰其内心的激动,言毕,她激动万分的行了个跪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