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连卿萱便醒了,睁眼看着屋内刺眼的红色,这是皇后寝宫,不是现代的卧室......只是一瞬,连卿萱眼底的失落就消失了。
“碧云……”连卿萱朝外间喊了一声,语气虚弱,声音有些暗哑。
“娘娘醒了?”碧云,碧柔早早的在外间等候了,听到她的话快步走进来,小心的垫高她背后的靠枕,让她舒服些。
“娘娘先喝杯茶,润润喉。”碧柔倒了杯茶,小心的喂了她几口。
“扶我起来吧,今日是要给太后请安的。”连卿萱缓缓支撑起自己,“嘶~”肩上撕裂的痛感让自己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碧云慌忙用手扶着她站起来,碧柔轻轻的给她穿上鞋。
“娘娘,不然今日就不去了吧。就说是病了。”碧云眉头蹙的紧。
“给我更衣。”连卿萱叹了一声,“今日是要去的,我撑得住,不然惹得皇上和太后不悦,咱们罪过就大了。”
“是。”碧云眼中又泛起泪光,这样的关心让连卿萱心里有些温暖,忍不住打趣:“好啦,小哭包,眼泪都快把你家娘娘淹没了。”
碧云听了脸羞红,用袖子擦了擦眼,“哪有,您就爱打趣奴婢。”说着给连卿萱更衣梳妆。
“娘娘,皇上吩咐了让您吃过早膳和他同去。”碧柔仔细说道。连卿萱自是知道皇上对她是极厌恶的,他此举是要做什么呢?
吃过早膳,又在桌前小坐一会,连卿萱看到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来了,说是让她赶快去慈宁宫。连卿萱心中一紧,但表面上平静如常,微微一笑,便随他一起去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着各种突发事情的解决方法,终是下了凤辇时,看到楚修寒冷冷的目光,还是有些慌乱。
楚修寒看着她朝自己走来,嘴角微勾,一脸邪气,“皇后可算是来了,好大的架子。太后可是等了你好久呢。”这轻飘飘一句话让连卿萱心下一惊。
连卿萱并肩和他一起走进殿内,太后安坐高位。进殿之后连卿萱行跪拜礼,还未起身,便听见楚修寒的声音:“母后,这皇后第一天便迟了,不守礼法,该罚!”
连卿萱听了终于明白楚修寒为什么会传话了,想来是要在这摆自己一道。
和楚修寒不同,太后是个非常温柔的老人。
“哎~皇上,皇后不过是误了些时辰,不打紧。哀家看着皇后模样甚好,招人喜欢。还不起来到哀家这儿来。”
太后朝连卿萱招了招手,连卿萱乖乖走到太后身旁。她明白太后越是喜欢她,楚修寒对她的厌恶就会越深。
但她要保命,就必须和太后亲近,让她成为自己的倚仗。“给太后请安,妾身来迟了本就是该罚的。妾身日后再不会迟了。”
“好,好,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皇上你看这样的女儿家生的多好看。”太后脸上十分欢喜。
闲聊一会,太后有些累了,连卿萱和楚修寒便不再多留。刚出了慈宁宫只见楚修寒的身上的冷意开始散发出来。
连卿萱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皇上?”
楚修寒回过头看着她,“即便你认了错,也是要罚的!身为皇后统率六宫更要以身作则。你就跪在太后的宫门外悔过,一个时辰,一刻都不能少!”
碧云有些气,连卿萱对她摇了摇头,但为时已晚,楚修寒已经注意到这两个丫头了,“听说皇后喜欢喝莲子粥,你们俩去御膳房领些莲蓬,剥够三十两。”
连卿萱深吸一口气,谁说我喜欢莲子粥的,这不扯呢吗!袖底的手攥成了拳,“臣妾遵旨。”
即使知道是皇上故意又能怎么样?这后宫还是他说了算。只是下次绝不会再轻易落入这种陷阱。
她当真不愿这两个丫头因为她而丧了命,比起死,下跪,剥莲蓬算得了什么呢?真的不算什么。
碧云和碧柔担忧的看了眼连卿萱,只能跟着皇上的一侍从离开。
楚修寒对于她的平静有些惊讶,转而变为不屑,为了活她连卿萱果真是什么事都能干!
一群奴婢簇拥着皇上离开了,连卿萱跪在慈宁宫外,上午的太阳越来越毒,她身上已经出了汗,粘在衣服上黏黏的十分难受,胭脂也盖不住苍白的脸色,额头的冷汗直冒。
肩头隐隐作痛,连卿萱的身子有些软了,派来监视连卿萱的李公公心下都有些不忍,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希望皇后能够坚持住。
御膳房内两个丫鬟剥着莲蓬,手指磨得红肿,动作越来越吃力,急得眼泪直流,看的旁边的厨子都不忍心了,一年轻厨子忍不住劝:“哎呀,两位姑娘,别哭了,你看这不也剥的挺快的嘛,眼睛都哭肿了。”
碧云听了,哽咽的说:“你知道什么,我们担心主子,这莲蓬剥完了,我们的主子就……”
碧柔抹了把眼泪,看了眼外面等着的侍从:“碧云别说了,赶紧剥吧,皇上还等着呢。”
一群厨子也早早准备起午膳,各干各的忙的顾不到这边。只偶尔朝这瞥一眼。
那年轻厨子偷偷撞了一下碧云,“你干什么?”碧云有些气闷,那委屈的表情着实可爱,不禁惹的那厨子笑,“我有办法能帮你们。”
“真的?”碧云眸子里还带着泪花,星星点点,期待的看着他,他点点头,“你们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说着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那厨子就拿着一个篮子回来了,“给。”他趁着没人注意把篮子里的莲子倒进了碧柔和碧云的大碗里,又把没剥完的莲蓬藏进了篮子里。
“够了吧?”那厨子拍拍手,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够了,够了。”碧云兴奋的点了点头。
碧柔倒是细心的开口了,“请问大人是?”“诶,什么大人不大人的,你就叫我小五就行。他们都这样叫我。”小五指着旁边一厨子,问了一句:“是不是呀?”
“是是是。”那厨子忙停下手中的活儿,恭敬地点头。“那小五真的谢谢你了,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也一定帮你。”碧云感激的看着小五。
“你们交了差,就快走吧,皇上还等着呢。”小五出言提醒。
“是嘞。”碧云这才反应过来,端着大碗急匆匆就往外跑,“这次多谢了。”碧柔说完也跑了出去。
小五看着她们出去,回过头:“这莲蓬的事,谁要敢乱说,哼哼!”一众厨子跪地:“奴才明白。”
“行了行了,干你们的活吧。”小五不耐烦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