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这里是白小姐的家吗?”
还没待白一说话,季予就道:“师傅就是这里没错,我要的东西你们给我带来了吗?”
工人师傅点了点头。
季予一副大姐大模样道:“那行!你们开始工作吧!”
仿佛刚才的梨花带雨只是错觉。在此期间,白一一脸茫然。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穿越到了某一个特务的时代,要不他们的对话怎么那么像对暗号呢?
还未待白一反应过来,砰砰咔嚓咔嚓几声,白一就亲眼目睹了自己门被人换了下来。
惊呼出声:“你们干嘛呢?”
“换锁呢!干嘛呢!”
季予一脸镇定,继而又道:“这可是我亲自为你挑选的双重保障指纹密码锁……”
“那为什么要把门给拆下来?”
“哦,既然要换锁了,那就顺便也把门给换咯。”
白一:“……”
算了,随她去吧,只要她高兴就好……
朋友有很多种形态,朋友也有很多性格,但是想找一个真正把你放在心上的朋友就跟找对象那么难。
至少对白一来说是这样的,她从小就性格孤僻,不善与人交往又或者说不愿意与人交往,所以说能称得上她朋友的人寥寥无几。
季予能成为她的朋友也是因为她们从小就认识了。但是她也没有想到她们会有一天感情这么好,好到可以把对方当成了家人、重要的人。
虽然季予很喜欢管着她,但是这恰恰是因为她们是朋友,一辈子的那种……
“对了,老白,听说昨天是萧警官救了你?”
白一眸子微颤,“算是吧。”
“英雄救美呀这是!”
“说起来这应该是他第三次救我了。”
白一似有感慨,要不怎么每一次出事那个男人都会在最后关头出现呢?
“怎么回事?快说快说!”
“就是……”
“你准备怎么报答人家?”
“报答?说实话,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想过。”
“我看你要不以身相许算了。”
“……”
怎么就又扯到了这个问题上了呢?
——
“局长,您找我?”站在门口的萧臣川一脸平静。
张局敏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要把他戳出一个洞来。可是那人却是无动于衷。
“听说,”
张建良抬眸看了萧臣川一眼,顿了顿,又道:“你昨天救了个女孩?”
萧臣川沉吟片刻,道:“不是我救的。我到达现场的时候她已经把人给打晕过去了。”
一听到这话,张局顿时勃然大怒。连声线也不自觉提高了一个音量,怒道:
“那你还把人废了?你不知道你什么身份呀?不知道你这样做有什么后果呀?!哈?”
一脸恨铁不成钢。
喷出来的唾沫星子无一例外通通飞溅到了萧臣川脸上,眉头紧锁却依旧无动于衷。
张局继续道:“难道你忘了你半年前为什么会去站大街了?还是你觉得去干交警比当你的缉毒队队长好?”
继续沉默。
“你说话呀!你还真以为我就不敢罚你了?!”张局长一脸愤懑。
“不是。”萧臣川终于开口了。
然而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张局憋出了内伤,“局长,你口水都溅我脸上了。”
语调平平,不见起伏,可越是这样张局越是心塞,指着他的手指抖动不已:“你!”
回过身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深呼吸,待心情稍微平复了点。
他定定地看了萧臣川一会,语气带了些许疑问,突然道:“不会……昨天那个女孩就是那个人吧?”
毕竟他少有机会看到他这般,也唯有那个人才能让他如此。
闻言,萧臣川眸子动了动,并没有回答。
张局见此,心下明了,一时间所以的气愤都化为叹气声烟消云散了。
“半年前你已经为她犯过纪律了,今天你还又重蹈覆辙,我……”
他是知道的,半年前的一次抓捕行动中,萧臣川将犯罪嫌疑人的肋骨都打断了,也因此被罚到去交管部门工作了一段时间。
他至今还记得,当初他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的时候,他一脸阴沉地道:“他不该动她的!”
虽然不知道那个女孩是何方神色,但是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他这个徒弟心里有一块不可触碰之地,可是却从未听起他提过她。
他也曾想动用自己的权利去查一下这个女孩的,只不过被他拦了下来。他还记得,他当时对他说的话。
口吻认真,一字一顿:“师傅,我不希望任何人去打扰她的生活,谁、也、不、行!”
那目光阴沉沉的,就想蒙上了一层黑幕,无尽的黑夜。无论是作为下属还是徒弟,萧臣川从未这般对他说过话,但也因此让他认识到了那个女孩对萧臣川的与众不同。
“那女孩究竟是何方神圣?值得你几次三番这样去维护她?”
“师傅,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的,希望你不要插手。”丢下一句话便走了。
张局见萧臣川头也不回,一脸无可奈何,这都什么事!!
“唉,你们听说了没有?听话头儿今天亲自送一个女孩过来录口供耶!你们说他和那个女孩是什么关系?”同事甲道。
这时同事乙接话道:“我听刑侦科的同事说那个女孩就是上次我们在酒吧带回来的那个女孩。”
“哇,不会吧?”
“嗯,就是。据传他们关系可不一般!”同事丙若有其事地道。
“季骁,你不是认识那个女孩吗?你说说呗!”同事甲一脸八卦。
但是还没等季骁开口,一声冷淡的声音就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一群人都没事呀?都闲在这里干嘛呢!”
回头一看,是程以。
一时间纷纷闭了嘴,噤若寒蝉。只不过视线汇集处流露出来了谁都懂得的眼神。在警局里乃至整个北城的地界,程以喜欢萧臣川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你,跟我出来一下!”指尖对着季骁命令道。
“你和那个女的是什么关系?”单枪直入。
季骁眉头一动,回答道:“朋友呀。”
“那你这个朋友什么来历?”
季骁睐了程以一眼,冷漠道:“程警官,你问这些干什么?”
“问你你就说,哪那么多废话!”程以横眉倒竖,不悦道。
“对不起,既然这与案情无关,恕我不能回答。”话落,抬脚走离开了。
“你!”程以气极!目光触及那人大步流星离开的视线冷哼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呵!”
一如往常,萧臣川下班回家。
目光落在那张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银色大门时愣了片刻,而后敲响了对面的门。
正在准备晚饭的白一听到敲门声,放下手中的工作,打开了门。
“萧警官?怎么又是你?”
脱口而出的话让空气静止了那么两三秒。
萧臣川拧了拧眉,道:“在警察局,你为什么要说谎?”
闻言,白一有那么一秒的呆滞,回过神来这才道:
“我不是说了吗?我记岔了。”
可是当他的眸子一瞬不动地直勾勾看着自己的时候,白一只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他的眼神能看破她的一切伪装。
挺直了背,端着一脸浩然正气!不能怂!不能怂!!
“老白,给我拿一下衣服,我忘记了。”
这时季予的声音从浴室传来。白一似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忙道:
“没什么事我就先忙了!”
话落嘭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一门之隔,那人却还是站在原地不动,杵在原地片刻后,这才抬步转身回了家。
“刚才是谁呀?”接过衣服的季予问道。
“萧臣川。”白一回答道,明显有气无力。
从浴室出来后的季予一脸八卦之心熊熊燃起:“老白,你老实说,你和萧警官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白一睐了一眼好奇心爆棚的季予。
“没有呀,你想多了!”坚决不能把今天早上的事情告诉她,白一心道。
“真的没有吗?”季予明显不信,一脸探究。
“没有。话说,你还真打算在我这里住呀?”适时转移话题道。
“怎么不欢迎我?还是怕我打扰你和萧警官之间,呵呵……”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季予淫笑出声。对此,白一无语。
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估计这几天这家伙都会在她这里赖上了。也是,以她那大惊小怪的性格不把她家拆了已经算不错的了!不,她把门给拆了!!
蓦然想起了什么般,道:“你以后别乱牵红线了,萧警官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你说真的?”
“嗯。”
清晨,温煦的阳光拨开了重重云雾降临人间。
持着手机那人的手一愣,目光触及的来自手机内的多条未读短信,眸光更是一滞。手机显示短信时间大概都是昨天晚上至今日凌晨发给她的。他是怎么知道的?
倏而想起她昨天早早就睡下了,还把手机调了静音,也因此没有看到短信。
点开信息,一一阅览:
“你怎么样?听说你昨天出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没受伤吧?”
“收到信息回我一下好吗?”
“是受伤了吗?要不要紧?”
……
即使是隔着屏幕她都能感觉到他的担忧,眸子微微颤了颤。
点开文字输入栏,道:“不好意思,我昨天没看手机。我没事,你放心吧。”
刚表示信息已发送完毕,正打算放下手机的时候,叮咚一声,屏幕亮了:“你没事就好!”
眸光一滞,怎么会这么快?难道他在等她的短信?转瞬又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可能只是巧合吧?白一心想道。
手机那头的人手掌微微攥紧手机,目光落在那一行字上终于露出来如释重负的笑容。
眸光一动,紧接着道:“周天,我妈妈生日,要我过去接你吗?”
白一一看,眼里瞬间冒出了星星,一闪一闪的好似阳光照射在清澈明亮的溪水上折射出来的光芒。
下一秒就回道:“好!”
卫辞见状,眉眼弯了弯,露出一个无人能看得懂的微笑。
北城市郊区。
山野绿林,不时吹来一阵凉爽的风,树叶摩挲发出沙沙声,那林间的树木在风中摇曳的姿态仿佛像是春天里的麦田绿油油的,也似那海上的波浪被海水拍打、追赶着上岸从而形成一条条迤逦的风景线。
一栋日式宅子里,一妇人端坐在茶几边。
一身白色轻纱,倒是多了些缥缈的迷离感。她面容姣好,保养得还不错,只是眼角的细纹深刻,泄露了她的年龄。
茶几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滚烫的茶水上冒出几缕烟雾缭绕,耳边是林间微风发出的轻响,她目光却是落在远处,仿佛蒙上了一层烟雾,久久都未曾收回……
“妈,饭做好了,过来吃饭吧。”
这时从屋子里走出一个男人,他语气尊敬。
那妇人终是收回眼神,起身进了屋子。
……
“喂,姐?你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白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开了接听键。
“你这丫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我前两天看了社会新闻,看到了一个变态猥琐男趁半夜人都在睡觉的时候闯进来一个独居女性的家里然后进行猥亵……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小心点哈。”
白一心下一咯噔。额……不会这么巧吧?
“知道啦,知道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怀了宝宝就好好养着,要是受什么委屈了记得告诉我哈!他们姜家人要是敢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我,以后我养你!”白一大言不惭道。
“哈哈……”白声笑出了声,继而又道:“你这个小丫头,放心吧,你姐夫对我好着呢。”
“那就好!那没什么事我先挂了!”白一抬眸看了看电梯快要到了,忙着挂电话。
“等等……”白声突然叫住。
“怎么了?姐?”白一察觉到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支支吾吾的,有些犹豫不决。
过了半响,白声终是道:“他病了。”
白一一怔,自然知道她口中指的是谁,应了一句哦,便没有了下文了。语气淡淡的,没有起伏。
白声继续道:“你有空的话还是回家看看吧,毕竟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
“姐,我还有事先不说了,下次聊!”白一急冲冲就给挂了电话。目光落在已经黯淡的手机屏幕上,一颗心也倏然变得低沉。
她向来不喜欢提起那个人,一点都不喜欢。
出了电梯门的白一眉眼低垂,驻足在1770的门口,却迟迟未打开那间门。季予还在家里。
片刻过后,她抬步,往一旁的楼道间走去。
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便直接坐在了楼道间的台阶上,目光黯淡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