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源,郝源!有人找你,一个头比我还亮的大叔和一个超级漂亮的美女。”
还在床上打着哈欠的郝源探出头问道:“谁啊,梁哥你认识他们吗?”
光头青年面带促狭,笑道:“不认识,那个光头大叔自称是名律师,美女倒是没有跟我说话……你小子不会是外边乱搞一气,人家找上门来了吧?嘿,指不定是给你送法院传票来了,始乱终弃要不得啊。”
“法院传票是律师送过来的吗?还始乱终弃……”嘟哝着,郝源随手抓过了裤子,几个呼吸间便窜下了床,眼见桌面上还有一袋冒着热气的包子,顿时大喜过望:“还帮我带了早餐!梁哥好人一生平安永不挂科……呃,等等,你这厮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被舍长附体了?”
闻言,光头青年却是理直气壮道:“别奶我哈,你这祝福开过光没?张口就来的祝福不是毒奶就是拼夕夕的版本,贼晦气……是那个光头律师让我给你带的,他还给了我一百块钱,说什么让你吃饱了再下去,我寻思着不是包子最便宜嘛。”
闻言,郝源瞪了他一眼,故意道:“见面分一半,昨晚你让我辅助你的时候不是说着什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诺,证明你人品的机会来了。”
开着玩笑,他随手拿过包子,大口咬着的同时就在思索着究竟是什么事情找上门了——难不成,是姐姐开的公司破产了?
不对啊,就算公司破产了也不该是律师找上门吧。
到底是什么事情……
说不定是找错人了吧。
眼见郝源半只脚已经跨出了门,光头青年愣了片刻,连忙追过去将一张青绿色的毛爷爷塞进他口袋里,没好气道:“给给给,说得好像我忘了一样,有事你喊一声,别跟陌生人去什么偏僻的角落哈,男孩子在外面要好好保护自己——别忘了体院那哥们的遭遇哈。”
回过头的郝源瞅了正在挤眉弄眼的光头青年一眼:“那你跟我一起下去?”
光头青年立马调头,一脸我爱学习我自豪的样子义正言辞道:“还有三天要考试了,我还得为华夏实现伟大复兴而读书,这炮弹我给你接下来了,糖衣你就下去吃吧。”
还糖衣炮弹呢!
摇着头,郝源就下了楼,他轻而易举的就在人来人往的人潮附近看到了俩个与学生画风差距极大的人——一个身穿黑西装,而且个头堪称鹤立鸡群,面目也足够凶恶的光头壮汉与一个身着白西装的红发美,从她那精致的面容不难看出她很可能是外国人。
这样的黑白双……咳咳,这样的组合,难怪同学们频频侧目了。
梁哥所说的光头大叔和超级美女就是他们了吗?
带着困惑,郝源迟疑了片刻,脚步也随之放缓。
他原以为,律师哪怕是光头,也应该是一幅温文尔雅的模样,唇枪舌剑的事情让这么一个面目凶悍的大叔来是不是有点恐吓对方的嫌疑?
而美女嘛,再怎么超级,反正也就那样了,要么是千变一律的网红脸,要么是……咳咳。
思索间,那在左顾右盼的光头壮汉眼睛一亮,侧过头对红发美女低声说了句话,然后便兴致冲冲地穿过人潮,向着郝源跑来。
“郝源,你是郝源,对吧。”
这光头壮汉至少有俩米高吧?
不去打篮球真是可惜了。
突然被阴影覆盖的郝源在感叹之余,点头道:“如果在我们学校里没有同名同姓的话,那我就应该是你要找的郝源了。”
光头壮汉当即面露微笑,满意道:“终于找到你了——我姓王,你可以叫我王律师……这里也不是详谈的地方,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详谈,如何?”
郝源自然不会不认可这样的提议,他也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静的地方,当然是学校里的图书馆一层的咖啡厅啦,而且也不用担心会落得个跟那唱过《菊花台》的体院同学一样下场。
午饭时间,咖啡厅里没有多少人,郝源顺利地带着这俩人找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他开门见山道:“能告诉我,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光头壮汉与红发美女对视了一眼,光头壮汉率先开口道:“关于你大伯的死,还请你节哀顺变,但他指定你是他财产的唯一继承人,所以……”
大伯?
呵!
这是俩个骗子!
但是,他们想骗我什么?
郝源忍不住了,脸上当即浮现出戒备的神色,站起来就打断道:“不好意思,我大伯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或许你们找错人了。”
光头壮汉却很肯定自己没有找错人,他俩要找的就是这个面容俊秀肤色却有点苍白的青年。
他当即掏出了手机,手指划动了片刻,便竖起手机对着郝源示意道:“我们没有找错人,你瞧——这是不是你,这是不是你大伯,他还在你满月的时候抱过你,你再看看这些资料,这都是我们废了很大的功夫才搜集到的,就是为了证明你是委托人的继承人。”
郝源的警惕心丝毫没有放松,不仅阅遍柯南甚至还熟读《福尔摩斯探案集》以及猫和老鼠的他果断道:“我不了解这些,所以……我们去派出所吧。”
光头壮汉的微笑僵住了,一旁的红发美女倒是笑得很开心。
在人民公仆以及公益律师的帮助下,郝源总算是弄清楚了这俩人并不是骗子,而且他在外失踪了十年也早已被宣布死亡的大伯确实在遗嘱里将他定为了自己的唯一继承人——遗产相当地丰厚,一座位于阿美利加的庄园以及一张……包含了遗产税和庄园保养费等一系列费用的巨额债务清单。
郝源敢以自己的所有游戏账号发誓和姐姐的那一头宝贝头发发誓,这张清单足有他手臂这么长!
“我还以为我变成了百万富翁……结果竟然是百万负翁?!”郝源揉着太阳穴,看向了一脸无辜的光头壮汉,询问道:“我可以出售这座庄园来还清债务吗?或者说,如果我不接受这份遗产,那我大伯的债务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吧?”
光头壮汉的表情却充满了遗憾:“很抱歉,郝源学生您得还清了债务才能出售庄园,至于说不接受……您忘了您已经签字了吗?”
一直微笑不语的红发美女这时开口道:“请接受您的命运,郝源先生——我们已经帮您请好了假、买好了机票、安排好了护照、也跟您的父母打过了招呼……您现在可以出发了。”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谈吐间让人丝毫听不出一般外国人说中文时的生涩和变扭感。
所以,这就是我在临近期末考试前来到了异国他乡的原因?
回想着这一天的经历,经过了大悲大喜的郝源很懵,躺在柔软宽大的床上感到了肚子有点饿的他,这才发现——这不是一场梦。
郝源立刻就坐了起来,拿起了手机就准备打电话给父母跟姐姐,庞大的信息量终于在这一刹那被他理顺了,他要问清楚父母是怎么被说服了的,他可不记得父母会那么放心他一个人去到国外蹦跶,就连他开学的时候他们都非得亲自送他来学校。
然而,没等他想起自己在校园内办理的sim卡并没有国际漫游服务,门外就传来了些许不同寻常的动静。
郝源没有大意,脑海里闪过一连串诸如社会有活力群体火并啊、财产纷争有杀手啊……之类的电影画面,毕竟这是阿美利加,是持枪合法的国家,天知道潜进来的人会不会给他来一发有火药味的子弹。
等等,说不定是女仆在打扫卫生?
郝源对庄园里的女仆们印象深刻——虽然说也就五个人,但五个小姐姐穿着虽然很保守、很朴素,但与周围的环境相得益彰的女仆服站在大门前毕恭毕敬的模样也足够令郝源感到震撼了。
郝源比较好奇的是,这么大一个庄园,她们忙得过来吗?
而且这么大一座庄园……大伯在阿美利加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连个音讯都不传回来。
据王律师透露,大伯在早年还收养了一个华裔孤儿,现在是个小武器店老板,遗产和债务怎么不给这人呢……我还得在6个月内付清遗产税等近千万的债务……千万是个什么概念啊?
胡思乱想着,郝源不仅感受到了精神上的压力,就连膀胱都在源源不断地传递着压力给他。
厕所,似乎在这边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