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熙想了好一会儿都没想起来。
从韩文质搬过来跟自己一起住开始，他就喜欢和他对着干，如果真有撕情书这种事，那也很正常。
“撕完后你还说，你应该先看看我到底写了什么鬼东西再撕的。”
这么一说韩凌熙才想起来，那是他刚上初中的时候，他路过韩文质的房间从门缝里看到他在写什么，旁边放了信封。
“我不知道那是情书。”他以为那只是一封普通的信。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在韩文质面前一直都雄赳赳气昂昂的他，现在有点怂。但要让他道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韩文质一阵苦笑：“现在你知道了吗？”
“嗯。”
“那封信，原本是写给你的。”
现在这个情况，要从韩文质吃午饭的时候说起。
那时候他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说他这个弟弟在学校追女孩子追得特起劲，全班都知道的那种；还说弟弟并不是讨厌他，只是他把精力都放在报答叔婶和学习上，忽视了弟弟，不像小时候那样陪着他玩让着他了，他才一直闹别扭的；短信里还提到的最重要的一点是，韩文质自己要去上大学了，到时候没人管得了韩凌熙，照他现在这个样子下去，这个都快变成小混混了的韩凌熙只会成为个废物，只是时间问题。
花了一个下午验证了那条短信的真实性后，他才向叔婶提议，今天晚上叫上弟弟去外面吃饭。
席间他一直在给叔婶布菜夹菜，韩凌熙就故意满目鄙视地盯着他。后来他给他夹了块他最爱吃的东坡肉，他才转变态度，但也是白了他一眼之后面无表情。不过韩文质看到了他转瞬即逝的那一抹愉悦。
于是，他决定今晚跟韩凌熙摊牌。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韩凌熙脑子还是有点懵。显然这个足够吓人的消息让他有点回不过神来。
一直没听到韩凌熙出声，韩文质心里越来越紧张。他知道正常人都很难接受这样的感情，他之前就一直不敢说，怕韩凌熙从只是不满直接变得真的讨厌他，嫌弃他恶心。
今天中午的短信真的让他走出了最难以预知结局的一步棋。
直到韩文质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才听到韩凌熙一声神游天外的“哦”。
似乎答案与题目并不对应。
但韩文质也顾不了这些了，他也知道韩凌熙现在内心肯定十分复杂，他只能叹了口气说：“凌熙，我不要求你现在就回应我，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我原本不想打扰你，也一直故意忽略一切关于你的事，告诉自己不要去探察你的生活。可是下午，当我知道你真的在追别人的时候，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真的不想再隐瞒了，我想让你知道，哪怕最后的结果是拒绝甚至厌恶。”
越听韩文质的话，韩凌熙越感觉到自己的脸十分地热，他不敢抬头，有点怕被人看到他脸红的样子。
突然，韩凌熙闷闷地问：“情话说那么溜，是不是对很多人说过？”这种话连他都没对人说过。
韩凌熙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的关注点这么奇怪，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韩文质。随便找一个话头的结果就是这种神似吃醋撒娇的话，其实他说出口就后悔了。
韩文质两手放在韩凌熙肩上，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解释说：“没有！绝对没有！我向你保证！”他一再强调，生怕惹韩凌熙不高兴。
“最好是这样……”韩凌熙低头看着黑黑的地板，没有开灯的房间只有月光洒到的地方是清晰的。而那个地方离门口的两个人远得很。
韩凌熙突然意识到现在已经午夜，着急忙慌地就一边推韩文质一边说：“都好晚了你赶紧回自己房间去！”
韩文质想亲一下韩凌熙的额头，被他躲开了。
他就只能扯出一丝笑道了声晚安。
当晚，两人不约而同地失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