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寻着声音看过去,不远处站着的可不是燕小七那个猥琐汉子么。
只见他拄着个木棍子,就那么一瘸一拐的往这边慢慢的蠕动着,就和某种厕所里的生物一般。
样子着实的滑稽。
“燕小七,你小子还活着啊,老子以为你他娘的都被人装麻袋里给喂鱼了。”赵钱孙笑骂道。
燕小七赶忙躲过赵钱孙拍过来的手掌,指着自己还没消肿的脸说道:“像小爷我这么帅的人,堪称长安城之花,谁舍得扔我!”
陈望北默默不的不说话,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最初的判断了。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收的第一个小弟,难道就是这副德行。
虽然赵钱孙一见面就毫不客气的要捶打燕小七,但那眼中流露出的担忧却是实打实的,两个脑子缺了根弦的汉子就在那站着有一句没有一句的聊了起来。
让陈望北有些在意的是当燕小七出现的时候,周围的人并没有表现的很热情。相反,一个个看待燕小七的眼神很是冷漠,甚至有些不太友善。
以他的性子,偶尔口花花还行,但是要这么多人不喜着实不应该啊。
“燕小七,你丫的怎么跑过来啊。”陈望北出声打断了两个猥琐汉子的聊天。
再不说两句,这两个家伙可能直接聊到天黑都有可能。
要么扯哪家姑娘马上到了出阁的年岁,要么就是某某烟花之地又新进了不少扬州瘦马。
上官那双眼眸已经很不友善的开始打量起燕小七,这要再聊下去,可能这家伙的第三条腿也得给折了。
“啊?这不是想着住在外面终究有些不习惯嘛。”燕小七挠了挠头。
陈望北刚要出声,只见燕小七眼珠子转了转后又说道:“我说小陈兄弟,我还没问你呢,你咋个跑这来了。”
“小陈兄弟?”赵钱孙疑惑的问道。
燕小七点了点头,“怎么了?难道你俩认识。”
赵钱孙摇了摇头冷哼道:“我从不和藏头露尾的家伙打交道。”
陈望北知道赵钱孙是有些不满自己谎报家门,不过他也懒得去做什么解释,干脆就当做没有听见。
“赵狗熊,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燕小七不满的说道。
这个外号可以说是非常之贴切了,以赵钱孙的体格和他所学的武术风格,这一声狗熊也算是对的起他了。
不过赵钱孙可能对他的这个外号并不是很满意,只见他环住燕小七的脖子说道:“燕小七,你要是再敢这么叫我,信不信我烧了你的书。”
这一招效果拔群,只见燕小七赶忙舔着脸,“别介啊,有话好好说。那些可都是我珍藏好多年的宝贝,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你不能这么对待它们。”
赵钱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燕小七,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
咱小陈同志那是一百八十个赞同,这货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想当初自个在做任务的时候,那真是雪山也得爬,丛林也得入。
枪林弹雨之中谋生,死神刀尖上跳舞。
可燕小七这家伙,简直散漫到了极点,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
除了他宝贵的那基本小册册。
“呦,赵狗熊你如今出息了啊。都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装啥大尾巴狼啊。你敢说当初偷看隔壁村王寡妇洗澡的时候没有你,你敢么?”燕小七插着腰骂道。
就这个动作,简直就像是一个怨妇一般,赵钱孙干脆直接不打算理他了,走到了陈望北面前。
上官一个侧步,挡在了二人之间,满是警惕的盯着赵钱孙看去。
“我说这位姑娘,用不着这么防着我吧。”赵钱孙苦笑道。
陈望北拍了拍上官的后背,示意她不要这么谨慎。
但上官却坚持不退,只是朝着一侧挪动了两步,没有走出安全距离。
“她受伤了?”陈望北猛然一惊。
虽然掩饰的很巧妙,但陈望北还是细心的发现上官藏于袖口的一只手正微微的颤抖着,虽然没有流血但却像是受了重创。
陈望北脑子开始飞速的复盘刚才的那一场打斗,战斗时间很短,两人的肢体接触也并不多。
可怎么就受伤了?
“不会是那一震吧。”陈望北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赵钱孙。
即使是在脊椎被抓住的情况下,竟然还能以自身的体魄强行震开上官,并且对她的手造成冲击。这位赵狗熊的外家功夫可以说是非常之强了,生平罕见啊。
赵钱孙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上官受伤,当然也可能是他压根也不在意。
“我是该叫你小陈兄弟呢,还是之前的小周兄弟呢。”
陈望北笑了笑,“还是小陈兄弟听着顺耳些。”
“可以,不知小陈兄弟找上我们大鲸帮到底有何目的。我赵钱孙虽然不怎么聪明,但好歹看了几年的场子。是不是真的赌徒,我还是能分得清的。”赵钱孙正色道。
看来这个赵钱孙不光是肌肉发达,脑子还是好使着。
不过想来也是,一座赌坊的负责人再蠢能蠢到哪里去呢。
咱小陈同志点了点头,“赵老哥,咱大鲸帮的待客之道不会是让客人站在门外说话吧。”
周围那十几个人虽然退回了灌木之中,但并未走远。
不过那位弓弩手已经悄然不见了踪影,想必是收到了什么口令,暂时退下了。
上官眯了眯眼睛,她竟然没有察觉到那名弓弩手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这要是突然从某个方位射出一把暗箭,她真的没有把握护住陈望北的周全。
天子脚下,长安城内,竟然有这么些危险性十足的人物。
想想这还只是排名第三的帮派,那前两个帮派中肯定也会有这样的人。
“看来有必要向陛下申请好好清查一下那里面的人了。”暗自打定注意后上官便闭口不再说话了。
只是默默的将周围的布局,暗哨的位置悄然记于心间。
陈望北笑了笑,这个年岁不大的丫头心思也挺缜密的,想着有没有必要传授她一些技巧呢。
站在对面的赵钱孙狠狠瞪了一眼胡乱张望的燕小七,对方也是狠狠回了一个眼神,丝毫不惧。
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汉子,能和燕小七这家伙搞的有来有回,不得不说也是一朵奇葩了。
“陈小兄弟说的哪里话,这不是不打不相识么,咱里请?”
陈望北指了指燕小七,意思这个三级残废的家伙该怎么弄。
赵钱孙冷笑一声,“只管走,让他自己蹦回来。”
小陈同志也正有此意,虽然若不是这家伙出现,可能局势还会很严峻。
但燕小七这一副欠锤的样子,真该找个人好好治一治了。
大智若愚可以,但太愚了,那可不是自己想要的人。
“喂喂,赵狗熊你也天不够意思了,我可是个伤员。老板一会要知道你虐待我,看她不收拾你。”燕小七干脆耍起了赖。
已经走出十几步外的赵钱孙回头看了看,“你还好意思提老板么,私自投入他人门下这件事,你自己去和她说吧。”
一阵北风刮过,拄着拐杖的燕小七独自一人就那么在风中凌乱着。
陈望北对于赵钱孙口中的老板很是好奇,能够在不依靠朝堂实力的情况下将帮派发展到如此地步,到底会是何方神圣。
“小陈兄弟,我们老板不太喜欢皇城中的人,一会你说话的时候还得注意一些。”赵钱孙放慢了脚步说道。
正在打量着眼前这座巨大府邸的陈望北一怔,眼前这家伙突然说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思索了一下后缓缓说道:“不知赵老哥是何意思。”
走在前面的赵钱孙微微皱了皱眉头,“小陈兄弟,真当我这双眼睛是用来吃饭的么。若不是那几枚金锭,你以为平常人能随意进出这里么。”
陈望北下意识的摸了摸怀中揣着的一枚金锭,这时竟然才发现有一条非常袖珍的金龙镶于底部。
疑惑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上官,“你早就知道了?”
上官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这是老爷的意思。”
好家伙,怪不得刚才形式险峻也敢硬拼,原来是有持无恐啊。
皇城那位想得也真够周到,看来这几枚金锭与平常的金锭肯定不同,可能还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也说不定。
但这种被人操控的感觉,让他着实高兴不起来。
“来这,也是她的意思么?”
上官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果然,从最初的给金锭一直到上官汇报大鲸帮的情况,都是在自家那位的掌控之中。
“这以后的日子该咋过啊!”我们的小陈同志已经哀嚎起来了,他都能够预想到自己未来的生活会是多么苦逼的样子。
这媳妇太聪明了,简直不是常人过的生活。
陈望北不悦的看了看赵钱孙说道:“我说赵老哥,既然都知道,那你一开始装个什么劲啊。”
无辜躺枪的赵钱孙回头摊了摊手,“一开始我也没怎么注意啊,这还不是最后才发现的。”
好吧,你胸肌大,你说话。
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无精打采的跟在赵钱孙身后,在府邸的长廊中左拐右拐,走了好一阵子。
“就这里,老板已经恭候多时了。”赵钱孙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花园说道。
陈望北疑惑的看了看她,“怎么?你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进去。”
赵钱孙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尴尬的说道:“那个,我老板有点不太喜欢看见我。”
这是什么鬼理由,敢不敢在直白一点。
不喜欢你能让你去看那么一座赌坊,你骗鬼呢吧。
“我说老赵,你这话说的有点意思啊。那你说说,你老板喜欢哪一个?”陈望北干脆连那老哥两个字都不想加上了。
这人呐,装比是可以滴,但你也不能太装了不是。
赵钱孙恨恨道:“还不是燕小七那个混球!”
小陈同志直接大脑当机了,纳尼!
你老板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就燕小七那模样的还能招上司喜欢,你这牛吹的可是有点大啊。
满脸写着不信的小陈同志也不好好想想,就许他另眼相看那个无赖,就不许别人慧眼识珠了么。
“好了,我还得过去把那家伙提过来,你们二位先进去吧。”说罢,赵钱孙便快步离开了。
陈望北摇了摇头,只好和上官二人走进了前方的花园。
假山林立,鸟语花香。
不远处一座凉亭甚是惹眼,里面的坐着的人儿更是让人目不暇接。
“我滴个乖乖,好一个极品御姐啊。”小陈同志赶紧瞥了一眼一旁的上官,装作很正经的样子。
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身边这位出卖喽。
那本小册子,回去必须得赶紧消灭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