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东枝宁朝还未睡醒,便听到南倾桃笺的声音。
“宁朝。”
这南倾桃笺同南倾杏笺本是一家府的,南倾桃笺的父亲是朔州南倾家的嫡长子,前些个年朔州那位闹着分家,南倾桃笺的父亲便迁着去了寓州,后来便在寓州定了居,靠着收些盐庄,茶庄的契费来维持,再后来南倾桃笺的长兄南倾涧考中的功名,寓州南倾家也渐渐名声大过了朔州南倾家。
“桃笺姑娘,三姑娘还没醒。”幼蓝想去拦她,没想到的是东枝宁朝自个儿打开了屋门。
“是桃笺吗。”东枝宁朝声音听起来还是弱弱的,却是见那南倾桃笺扑了过来,东枝宁朝张开了怀抱。
“怎么好端端就成了这副模样,前些个日子还听见你二姐姐说你爬桃树威胁你大哥哥呢。”南倾桃笺问着,东枝宁朝接过幼蓝递过来的汤婆子,南倾桃笺伸手去抚东枝宁朝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
“呀,你手怎么这般冰凉?”
东枝宁朝夹紧了汤婆子,言:“自从我醒后,这身体便是一日不如一日,手脚冰凉,半夜惊醒也是常有的事情。”
南倾桃笺皱了眉头,道:“郎中看完可是说了什么。”
东枝宁朝笑着摇了摇头,言:“郎中自然说好生养着,切莫再伤了元气。”
南倾桃笺甩手,只是道:“这群不中用的郎中,只懂得让自己全身进退。”
东枝宁朝叹了口气,言:“别想那么多了,对了,你家那个二妹妹现在还是作孽吗,她婆家好好收拾了她这新妇吗。”
南倾桃笺喝了一口茶,笑着答:“快别提我这二妹妹了,她高攀的那个夫君,人家本是有着念想的,可惜他夫君念想的那位是个离世的姑娘,那满屋子的画像挂着可不是要碍了她南倾杏笺的眼,想来也真是好笑,她那么高傲个人儿,嫁了个高枝徐家,却是被一个死人气的出了病。”
南倾杏笺。
“南倾姐姐怎么了”
“我们南倾家也是你一个下贱胚子能够言语的?也配说出口的?”
“云华哥哥.....”
东枝宁朝头疼的很,蜷缩了指头,南倾桃笺看着她不对劲儿,便赶紧唤人。
“幼蓝,快来看看你家姑娘这是怎么了。”
“姑娘可能又是头疼了,自从姑娘落了水后,身子也不大好,还落下了头疼的毛病。”说罢,幼蓝扶着东枝宁朝上了榻。
“那宁朝你好好歇着,我母亲命人已经送来了西洋参,你身子弱,就让幼蓝割了参须炖了汤水你且喝下,身子也能够舒服一些。”东枝宁朝嘴唇已然全白,南倾桃笺看着都是心疼。
信笔勾勒佳人貌,不见因缘断断续。
“淑妃娘娘见笑了,是三妹妹自己个儿不小心跌落了水,怎么还能让娘娘您费心呢。”谭淑妃召来东枝宁安想要问清楚那日到底如何,东枝宁安也是见过场面的,只是含糊言东枝宁朝自己不小心落了水并无别人蓄意推她。
“真是苦了那孩子了,本是本宫的一番好意结果却是让你家再次受了这么大的伤害。”谭淑妃惺惺作态的样子真是让人匮赞一绝,若不是东枝宁安见识过她的真实面目,怕就是入了她的迷魂阵。
“本就是她自己个儿不小心。”谭淑妃阻止了东枝宁安继续说下去,只是道:“本宫已经向皇上请命,让你家三姑娘与本宫的五皇子成婚,这也算是本宫对你家亏欠的一种弥补罢。”
东枝宁安一听慌了神,自己当年便是这样被耽误了年华,万万不可再让东枝宁朝步自己的后尘,于是她起身道:“臣妇多谢淑妃娘娘好意,只是这三妹妹顽劣,不宜入宫做主为皇子妃,依臣妇见,娘娘还是换人而择罢。”
谭淑妃微微眯起眼睛,言:“二姑娘这是在拒绝本宫好意?”
东枝宁安知道这妇人的手段,也是不敢贸然拒绝,只得言:“自然是不敢,五皇子出身高贵,又是您亲自抚养,三妹自幼便是臣妇带在身边的,性情也是被臣妇惯了出来,怕是让她进宫会给娘娘与五皇子惹来不少的麻烦。”
谭淑妃笑了笑,言:“这你也是不用担心,言儿与你家三姑娘成婚后,便是移出宫去住,皇上也是预册五皇子为梁王,拥有自己封地与府邸,这你不用太过担心。”
芳苓扶起东枝宁安,东枝宁安对上谭淑妃一双美目,身上不由得出了冷汗。
“原先言儿与你定下婚契,后也是我们毁了约,也是对不住你。”
东枝宁安摇了摇头,言:“娘娘说笑了,这姻缘向来是老天定的,婚契已毁,便是臣妇与五皇子无缘分,娘娘不必如此。”谭淑妃叹了口气,道:“本宫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所以知道你教导出来的孩子也一定不错。”
东枝宁安看向香灰炉,不由得心下叹了口气。
东枝府
“凭什么!他家五皇子病重便让我去嫁于他,这不是平白腌臜我。”东枝宁朝气得从床榻上下地,直指着屋门,便是一顿骂。
东枝宁安扶着东枝宁朝,生怕她摔着,她言:“谭淑妃是重重后路都替你断了,况且这又是皇上赐婚,逼得咱们东枝府硬着头皮承认下来。”
东枝宁朝大喘一口气,差一点儿气便没有上来,幼蓝急着去扶她。
“莫生气,莫生气。”东枝宁安劝道。
东枝宁朝气得想去抓茶盏,却是还没碰到茶盏,便晕死了过去。
“殿下,淑妃娘娘刚去同皇上道,要撮合您与东枝家的三姑娘。”苏九月一副急匆匆的模样,周曙言现如今已有好转,能够拿起汤匙来。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日,那南家的贵女可是解决了?”周曙言道。
说着苏九月翻了个白眼,言:“南家贵女可是娇贵,知道殿下您身子不大好,便这几日都不曾来宫里了。”
周曙言笑言:“九月可是在说笑,这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南贵女不来青滕殿也是在我意料之中,你何必愤愤不平。”苏九月气得甩了袖子。
“奴婢就是看不惯这群攀权附势的玩意!”
周曙言也没理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