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娘,你只当是世人皆负你,却不知道你自己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东枝宁朝醒后,发现是在谭淑妃的偏殿。“我这是...”
东枝宁朝捂着头,看着周遭的人。
“姑娘...”是幼蓝。
陈衡昕走过来,坐在床边,道:“三妹妹,你醒了。”
东枝宁朝感觉脖子有些火辣辣的疼痛,便伸手摸了摸脖颈上的伤痕,言:“安定郡主呢。”
陈衡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已经被人带了下去,安定郡主得了失心疯。”
东枝宁朝气不过,抓紧了被子,只言:“她女儿去了,便要别人为她陪葬吗!”
陈衡昕伸手抚了抚东枝宁朝的背,将她搂进了怀。
“难为你了,年纪轻轻便要经历这些事儿。”
后来,东枝宁朝才知道,自己倒下去之后,是白星函打横将自己抱起来,送至清曲宫偏殿的,而那时正好周曙言刚刚下朝,听说了青滕殿的事情便匆匆赶致至,却是刚好看见那一幕。
东枝宁朝歇息好之后,便去正殿见过谭淑妃。
“臣女见过淑妃娘娘。”
东枝宁朝深知这事是皇家的错,但这礼数仍是不能废怠。
谭淑妃伸手,将东枝宁朝扶了起来,言:“委屈三姑娘了。”芳苓端来茶盏,东枝宁朝坐在茶几左侧。
“臣女无事,只是怕扰着淑妃娘娘了。”
东枝宁朝说的恳切,谭淑妃欣慰笑意正浓,言:“你这孩子哪里话,分明是本宫没料到安定郡主竟会得了失心疯,对你做出失了身份的举动。”
东枝宁朝抿了抿唇,看向手里的蛟帕,没再出声。
只是一会儿工夫,周曙言知晓东枝宁朝醒了,便过了来。
“儿臣见过母妃。”
周曙言对着谭淑妃行礼,东枝宁朝下坐,同行礼言:“臣女见过五皇子。”
周曙言挥手,道:“三姑娘不必多礼。”
东枝宁朝低头,立在一旁。
周曙言此次过来,也是邀东枝宁朝去见寓帝,便言:“母妃,儿臣要与您借走三姑娘。”
谭淑妃来了兴趣,道:“借三姑娘干什么。”
周曙言道:“是父皇想见见儿臣的媳妇。”
东枝宁朝抬眸,正好对上谭淑妃的眼睛,一双美目只是含笑,言:“去吧去吧。”
言罢,周曙言顺势牵过东枝宁朝的手,东枝宁朝只是楞了一下。
“你看,你把人家姑娘都吓了。”谭淑妃笑道,周曙言看向东枝宁朝,言:“三姑娘从来不怕儿臣。”
便是将东枝宁朝带了出清曲宫。
谭淑妃见周曙言和东枝宁朝远走后,拿起茶盏,匀了一口茶,同着芳苓道:“别看这三姑娘面上寡言清冷的模样,心里可是拎得清呢。”
芳苓在一旁收拾着茶盏,只是言:“奴婢觉得日后这位姑娘心思定是深着呢。”
谭淑妃嘴角微微扬起笑容。
刚是出了宫,周曙言便是变了面孔,甩开东枝宁朝的手,道:“待会儿见到父皇,你只是一味的点头就好。”
东枝宁朝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心中竟是对这周曙言厌恶之极。
“五皇子,做戏谁还不会呢。”周曙言饶有兴致道:“自我见到三姑娘第一面,我便知道三姑娘是做戏的好手。”
东枝宁朝也是不怯他,向前一步道:“那我得看看这和我做戏的人够不够分量。”
周曙言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便是甩袖向前走着。
幼蓝左右看了好久,也没看见苏九月,心中便是疑惑的很:“姑娘,今日怎是不见苏九月呢。”
东枝宁朝眨巴了眨巴眼睛,想了想,言:“是了,我也没见着。”
跟着周曙言一路,东枝宁朝只是紧随着他,也没开口说一句,他走得太快了。
直到遇见了白星函,他一身黑白,面容沉重。
“臣见过五皇子。”
白星函区区一日便是憔悴成这副样子,东枝宁朝看着白星函,心中却是多有感激之情。
“免礼,白大人可是无恙。”
周曙言向前一步,白星函一打眼便看见东枝宁朝,东枝宁朝浅浅一笑,白星函摇头,言:“臣无恙。”
周曙言跟进言:“家母安定郡主可还好。”
白星函看了一眼东枝宁朝,后道:“家母已经请回府中了,也已经请了太医去诊治,只是希望五皇子莫要怪罪。”
周曙言拍了拍白星函肩膀,道:“怎么会,安定郡主无事便好。”
东枝宁朝在周曙言身后对着白星函微微福身,浅浅一笑。
白星函便是懂了。
虽是无声,但懂得之人已是懂得,无需多言。
待白星函走后,东枝宁朝还是一句话没和周曙言道,反而是周曙言拽过东枝宁朝,同着她叨叨了一路。
“你在青滕殿晕倒的时候,我都听说了。”
周曙言一副不在乎的模样,东枝宁朝偷偷瞄了他一眼,只是觉得他一副小孩子气性,也不待理会他,言:“是,殿下听说之后呢。”周
曙言哼了一声,道:“不是我不去青滕殿救你,是因为我朝中有许多事,我没赶上。”
东枝宁朝此时的表情十分丰富,她只是觉得这个人太像小孩子了,这种话从他这种皇子口中说出来,不知道的真以为他是冒名顶替的。
“是,五皇子您日夜操劳,臣女都知晓。”
东枝宁朝想着早早敷衍他便是了,老毒头寓州皇帝还在后头呢,此时断断不能将心思用在这种无赖皇子身上,不过,这周曙言真的是外界传闻的那样,诡算精奇,喜爱花鸟鱼虫却是在暗中练兵买马的吗。
至少,我觉得不像。
东枝宁朝翻了一个白眼给周曙言,周曙言也是个粗线条皇子,没见东枝宁朝已经是万般不愿多说与他,他竟还在这儿滔滔不绝,真是让幼蓝汗颜。
还没等太阳将大地烤的滚烫,东枝宁朝和周曙言已经进到寓帝日常批阅奏折的地方去了,那地方可是个宝地,东枝宁朝前脚进殿里,顿时冷气萦绕上膝,脚底发软,她有些没适应,差点就跪在殿门口,还好周曙言有点良心,一把扶住了东枝宁朝。
“没事吧。”
周曙言人面兽心!
东枝宁朝抬眸,看着周曙言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装模作样!她面上浅笑,道:“无事的。”
寓帝刚好从内殿里出来,便是瞧见了周曙言同着东枝宁朝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笑言:“朕是否多余了些。”
周曙言赶紧扯着东枝宁朝向前行礼跪安。
“儿臣携东枝家三姑娘向父皇问安。”
东枝宁朝记得嬷嬷说的礼仪规矩,便是照着规矩行礼罢了。“臣女东枝府东枝宁朝见过皇上,皇上万福彻安,福享延年。”
寓帝伸手将东枝宁朝扶起来,东枝宁朝也是知道龙颜不可窥看,便是低着头不曾出声。
“言儿,你看看你这媳妇多标致呐,日后你们二人的孩儿也是错不了。”
周曙言笑声附和着,言:“三姑娘确实是天资丽质,上上面容,不过相较于母后,也是略微逊色。”东枝宁朝听罢,稍稍抿了抿嘴。
谁人不知,这周曙言的母后乃是先皇后,寓帝的结发妻子,走的时候才不过年轻正好,周曙言年少之时。
如今这其乐融融的局面,他周曙言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叫人不多想此话含义有几分。
“臣女资质平平,怎么敢同濮阳先后相比呢,只是惋惜濮阳先后逝去过早,臣女无福得见先后国色姿容。”
东枝宁朝知晓寓帝年老之后便是多思这位先皇后,如今只得是拿这位已逝的先皇后打打同情牌了。
“今日甚好的日子,不必提及故人了。”寓帝自顾自得走进内殿,周曙言看了一眼东枝宁朝,两人便是匆匆跟了上去。
萧萧难斑马得新人,脉脉斜晖泣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