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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见与飘忽

2013年9月2号,方亿阳拾掇着自己上学的东西,欧阳丽薇也不慌不紧地在厨房为她儿子准备这个暑假最后一顿饭。她只管做,从不知道儿子爱吃什么,在她看来,她儿子很乖,也不挑食。饭做好后叫他吃便是了。

她二姐方亿祺不上学,不工作赖在家。一整天就知道拿方亿阳开玩笑。

“亿阳啊,待会问吴曦用不用一起送去。”

“不用吧。”

“那妈你问问她爸。”

欧阳丽薇赞同:“最近小曦妈妈住院呢,吴哥确实不太方便。”

方亿阳很不舒服,瞟了二姐一眼,说:“哎,随便她。”

欧阳薇丽开着扩音给吴一越打了一通电话。

“哎,亿阳妈妈啊,怎么样了,等会方不方便送去啊,要不我带上亿阳?”

“哈哈哈,我这也正想问小曦用不用我带呢,就想着把他俩凑一起,谁送都一样啊哈哈哈。”

“哦,这样,那行啊,我等会也是去一趟医院,小曦就交给你啦。”

“嗯嗯,行行行!”

“那小曦吃个午饭,她就过去你家哈。”

“OK,OK!”

吴曦是方亿阳从幼稚园开始就一个学校,不分不离的。闹出很多笑话,双方家长也因他俩关系,在家长会上聊的熟络,同在一个镇上,家离得也近。后来,又叠加一层生意上的关系。

方亿阳不再说话,吃完饭后,他跟方舟康聊聊天。方亿阳是老来得子,方舟康六十二了,但注重锻炼,精神矍铄,只是生意上的事情他不再里,都交给欧阳丽薇了。欧阳丽薇是个女强人,如今五十七了,也仍旧不比三十岁时褪色多少。

“爸,那我开学了,你注意身体啊。”

“行啊,儿子,你好好学。过段日子你大姐会回来过中秋。”

“嗯嗯,她也好久没回了。爸,想她了?”

方舟康没再接话,笑了笑。

门铃响了,吴曦进门。

“阿姨,二姐,哈罗,亿阳!”

“来啦,走吧。”

欧阳丽薇不乐意了,瞧瞧儿子说:“瞎说什么,小曦坐会再走。”

“对啊,就是,方亿阳你着什么急。”

“行行行,你坐你坐你坐。”

欧阳丽薇和方亿祺相视而笑。

他俩一起看完一集吴曦爱看的《金枝欲孽》。吴曦很喜欢张智霖。

欧阳丽薇说:“到时间去学校啦。”

吴曦瞪大眼睛望着她,拍拍方亿阳:“噢噢噢,走走走!”

路上,吴曦一直跟欧阳丽薇说话,方亿阳一声不吭。

到学校,下了车,欧阳丽薇让方亿帮吴曦拿行李。

吴曦只推脱道:“不用不用,亿阳你自己都得推箱。我自己来就行哈”

欧阳丽薇夸吴曦懂事。

接近初中楼的校道上,方亿阳看见一个女孩,她没有穿校服,穿着浅粉色小短裙,皮肤特别白,方亿阳心想她白到太阳光都被她反射回去了吧。女孩回头看看她身后的母亲,方亿阳捕捉到了那个瞬间。

不算太厚的齐刘海,头发过肩微卷。脸色惨白,很吓人,神情也很恍惚,像活尸一样在一位极具贵族气息的女士前边行走着,但她那超大的一双眼,炯炯有神。仿佛把她所有可怕的东西掩盖住了。

方亿阳不再敢看她,吴曦在一旁说:“哎,你看,那是转学生吧,肯定没有,超级正!”

“正什么啊,怪吓人的。”

“什么怪吓人啊,很好看好不好。”

“哪好看,又瘦又小,脸色惨白。”

“你喜欢黑的?”

欧阳丽薇帮方亿阳接过话:“我们亿阳喜欢皮肤白的,像小曦这种啊。”

方亿阳不乐意了:“她这种,嫁不出去的。”

吴曦是一等班的,教室在一楼,欧阳丽薇和方亿阳帮吴曦收拾好桌子,也准备去方亿阳教室了。

“这楼梯离办公室近,顺便给你班主任打个招呼,家长会我就少来了。”欧阳丽薇走到一半突然说。

“行。”

三楼,方亿阳又见到这个转学生了,她一个人趴在阳台。比刚刚更靠近看,方亿阳发现,她真的很美,轻飘飘的,这世界仿佛与她无关。

方亿阳说跟欧阳丽薇说:“你自己去吧,我在阳台等你。”

“那怎么行,多没礼貌。你不能总跟老师闹,你得跟李老师多交流。”

“行,去一下。”

如方亿阳所愿,他看到那惨白仙女的母亲正在跟李老师讲话,那是自己班的转学生!

方亿阳走进来一会就出去了,回到自己班级。

欧阳丽薇不再管他,对李老师说:“亿阳这孩子暑假没怎么学习,李老师你多看着些。”

李燕冰看郝芊母亲叶歆阳也在这,不好打小报告,于是客气说:“亿阳这孩子很让人放心,虽然脾气犟了点,但非常明白轻重,成绩一直很优秀。”

欧阳丽薇很满意:“这样,那我放心了。”说完她也离开办公室回家了。

方亿阳在教室疯狂补作业,能补多少算多少了,这犟驴又不愿抄作业,而且F4都等他作业呢。

班长易仪在黑板上写写画画欢迎新同学。

方亿阳心头一紧,他望向后面没穿校服的两个新生,心想:她还没来。

易仪和她那帮姐妹和转学生郭清儿聊得开,问完郭清儿又问另一个女孩。

易仪问:“郝芊对吧,那位。”

方亿阳听见了,郝芊!他叫郝芊。他心里默念三遍,他记住了。他在心里狠狠刻下这个名字。

郭清儿说:“郝芊,没来过宿舍,一个人来帮她整床铺,应该是她妈妈,看起来挺普通的吧。”

方亿阳用顺风耳听她们八卦。什么叫看起来挺普通,她妈妈明明很年轻很漂亮,而且很高级,简直是高大上好吗。这些女人真的是。

张嘉勋又过来套近乎:“哎,亿阳,有新同学喔,这个郭清儿,长得,就那样啦,还八卦,哎,希望还没来那个的能看一点。”

方亿阳不看他,边写边说:“特别好看!”

“你见过?”张嘉勋说话总是诧异得夸张。

“嗯。”

张嘉勋得到消息变得嚣张起来,那八卦态势哪是那群小女生比得了的。随即他大喊一声,让全班都听见。

“唉唉唉!方亿阳说我们的新同学特别漂亮喔!”

全班都笑了,郭清儿脸不知道往哪放,腼腆望着方亿阳。

方亿阳抬头看她,愣了一小会。

张嘉勋又说:“你们等她来了就知道了啊!相信我嘞!”

郭清儿自觉尴尬,灰灰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张嘉勋望过窗边用挺大的嘘声喊:“嘿嘿嘿,来了来了!”接着他又对方亿阳夸张喊一声:“哇,真的超正喔!”

转学生进门那一刻,全班哗然:“哇!”

台下的男生女生全都窃窃私语。

“早知道让她坐我们这边啦!”

“瞎说什么,应该跟我们坐,一整排男的,就盼女的来了。”

“你们,哼,想抄她作业吧。”

“这么好看,成绩能好吗?”

江齐翔说:“方亿阳就不厚道了,自己去看新生,不带我们啊,F4喔!”

“那肯定自己留着啦!”

“你留个屁,天天跟吴曦搞暧昧。”

“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嘛,方亿阳厉害哦!”张嘉勋说话总不讨方亿阳的喜。

方亿阳看到李燕冰领着郝芊进了教室,刚好课代表组织收作业他想在郝芊面前出出风头,故意喊:

“数学那么简单,有什么好写!”

李燕冰很不乐意,对他说:“方亿阳你上学期期末数学多少分?”

“119。”

“哼,来,同学们举手看看有多少119的。”

方亿阳用余光向后看郝芊举了手,又听见郝芊对李燕冰说一百二。方亿阳记下了,写着奥赛题。

终于等到易仪发话要新同学自我介绍。一到郝芊上台,他就低下头,但他都听见了。

“我叫,郝芊,来自外国语学校。”

“好学校!掌声!”方亿阳附和道。

全班捧场地又一阵掌声。

那会儿,方亿阳看见郝芊在黑板上写下的名字。他很诧异,惨白无力的女孩竟写下那样苍劲有力的漂亮行楷。她用最美的字体书写了最美的名字。方亿阳爱上了“郝芊”这个名字。

被易仪驳回:“好学校,你怎么不去啊!”

“穷啊,哈哈哈哈”

“我不擅长数学,希望大家多多指教!”

看着自己手中这些题,方亿阳心想她一定会做的,瞎谦虚什么。

下楼取书时,他拉张嘉勋一起,张嘉勋果然尾随郝芊,却畏缩不前。但通过郭清儿这个小八卦在自己跟前对郝芊刨根问底,方亿阳得到了些许信息,他都记着。

郝芊父母不是教师,买了二十一区的房。也没有更多了,郝芊不爱说话,语速轻慢,方亿阳觉得很迷。心想她有软骨症吧,肌无力?

回到教室,方亿阳继续写题,他听见郭清儿要郝芊帮忙在书上写名字,他再望向黑板上的“郝芊”。他不写题了,也把所有书都写上自己的名字。他写得很慢,但很不好看。

下课铃响,班上开始热闹起来,方亿阳,努力隔出郭清儿的声音,寻找郝芊的方向。

他知道了,郝芊在自己班,只有郭清儿一个舍友。

方亿阳最好的小跟班梁凯俊来找他了。

“我不擅长数学,希望大家多多指教!”

“亿阳亿阳,我们快回去吧!我蚊帐还没弄,怎么办啊亿阳怎么办啊?”

“走吧,我回去帮你。”

方亿阳看到梁凯俊,心里很踏实。可一想到郝芊,他又很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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