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天赋？闯祸的天赋？你老师不会是想让你退学又不好直说才给你这个提醒一下，那我看了不会被气到直接进医院吧。”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就着杨辰淼的手瞥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就这么一眼，李敏荣也顾不上刚刚的火气了，直接将纸拿过来认真仔细地看下去，皱着眉一个字一个字地拆开来看。
一直在旁边当透明人的陈默也忍不住凑过去看，在看到大大的标题之后心一怔，抬头看了一眼还处在莫名骄傲中的杨辰淼，心慌得更厉害了，医院复检的时间应该快到了，她攥着衣角想。
“什么呀？看你们一个个的，表情都这么奇怪的。”陈佳英看着李敏荣紧皱的眉头，再看看旁边脸色有些变化的陈默，凑过去想看上面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俩人的脸色看起来可都不是很好呢。
李敏荣手腕一转，将纸传递给陈佳英，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什么呢，吓了一跳。”
“这个是......艺术学校的宣传表？”陈佳英抬头看杨辰淼：“木木，你要学艺术了？学什么？音乐还是美术，还是你要学体育？只是现在学是不是有点晚了，你们现在高三了，这满打满算就还胜半年多的时间，再转艺考还来得及吗？”
“还没定呢。我们老班就是让我拿回家让家长看看。说我现在的成绩排名，要想上个好的大学有点难，所以可以考虑一下艺考这条路。”杨辰淼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个，不停的往自己嘴里塞东西，满满的东西将腮帮子撑得鼓起来，像极了生气的小河豚。
“你们班主任还是太委婉了，什么叫上个好大学有点难，你再这么混下去，估计连大学都上不了。”李敏荣轻哼一声，友好地提醒杨辰淼：“什么走艺考，说不动就是想变着法的劝你好好学习呢。”
“我体育还是很好的。”杨辰淼不服气的为自己辩驳，心里还是坚持老班是发现了他的天赋，才会给他这个建议的，不然为什么其他人都没有。
“怎么好了？我看你也就上蹦下跳惹祸在行。”李敏荣跟陈佳英对视一眼，从彼此眼睛里看到了同种意味的担心：“现在你已经半只脚已经踏进高考了，现在转头学体育还能跟得上吗？体育又这么累，别到头来体育没抓好，学习也拉下了。”
“哎呀，我亲爱的妈妈，别这么的反应嘛，我也没说我要学体育啊。”杨辰淼吞下嘴里的东西，眼见着李敏荣又要开始她的长篇大论了，赶紧张嘴解释，不然唠叨教育一旦开始没有一个小时是止不住的。
“不学体育？音乐美术你能行？这些可都是从小开始的基本功，你现在开始早就跟不上趟了，想都别想。”李敏荣一顿，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家儿子，直接否定了心中的想法。
“得，照你这么说，我就只能学体育了呗。”
“不然呢？”
杨辰淼张张嘴没有说话，算了，不做这种无用的辩驳了，他又不是那种除了体育一无是处，凭什么就认定他只能学体育啊，他唱歌也很好听的，画画也不错。
见儿子难得没有跟自己拌嘴，李敏荣的激进也一点点的平息下来，将桌上的红烧肉夹给他：“我们怎么说都是建议，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一直埋头吃东西的陈默终于舍得抬起头，不着声色的看了杨辰淼一眼，继续埋头一颗一颗的数着碗里的米饭，嘴唇紧抿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的妈妈呀，您终于想起问我了。”
“少贫嘴。”白了他一眼，李敏荣板着脸瞪他。
“我不去。”
“为什么？”虽然不太希望杨辰淼去走艺考这条路，但听到他自己的决定之后，李敏荣又忍不住为他的高考担忧，他现在的水平，能考的上大学吗：“你们班主任不是说这条路对你会简单一些吗？”
“因为我不想学体育啊。我的成绩虽然不好，但我脑子好使啊，稍微一努力，考个大学还是可以的。”杨辰淼咂咂嘴，拍着胸脯说：“你跟阿姨不是还经常说嘛，木木啊，其实挺聪明的，就是一门心思不往学习上使。”
“你当是夸你呢。”李敏荣气笑了，这是脑子好使的样子吗？
“我不管，那我就当你们是夸我了，你们放心，我这段时间一定好好学习，我以后可是要跟着默默一起上大学的。”
得，说了说去还是不忘初心，李敏荣感觉这孩子真的没救了，跟屁虫从小到大，改不过来了。
“不要。”一直当透明人的陈默终于说话了，一如既往的嫌弃，只是埋入饭碗的嘴角弧度却是很轻松：“可别跟着我了。”
“怎么可能，你的大学生活怎么可能没有我呢。”
“得了吧，就你现在这个样子，默默上大学的时候你顶了天就只能在学校旁边开小卖铺，还是没多久就会倒闭的那种。”
能不能给个面子？杨辰淼自闭了，他的可信度就这么低吗？他都说了一定会好好学习的，这样的决心难道不够伟大吗？
看来是要做出点事情吓一吓他们了。让他们明白看轻他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对了，我记得默默小时候不是学过画画吗？”李敏荣眼见着自家儿子刚刚还踌躇满志的小表情瞬间布上紧张，这无措的小表情，简直萌化了她的这颗老母心。只是“相亲相爱”的母子俩，自然事事为儿子考虑，李敏荣很自然地将视线转向一边，又很不经意地开口：“可以考虑学美术的呀。”
“她那哪里是学画画，就是去玩的。之前一直跟着老家的一个姑娘玩，见人家学感觉新奇就非要跟着一起。”李敏荣看着陈默渐渐爬上耳根的红晕，很不留情的开始翻旧账：“跟着人家的时候学习还算认真，一回来画笔都不愿意碰了。她倒是没什么感觉，我当时一听她主动要求学画画，开心的不得了呢，连她以后成为大画家的场景都能想象出来，想在一想，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老师当时还夸我有天分呢。”陈默象征性地挣扎一下，抬头为自己辩解。
“天分再好不也放弃了吗？”
得，辩解无效，放弃挣扎。
“默默是不是可以尝试一下走美术，有基本功应该会容易一些。”
“妈！”杨辰淼急得要敲桌子了。怎么他就没有基本功了吗？要不要这么双标？
“干什么，你要吓死我啊。”李敏荣差点就要上手了，这一惊一乍的，像什么样子。
“我......”
“不学，我画的不好。”陈默看着即将跳脚又碍着家长的威严只能抓耳挠腮的杨辰淼，抬头也不知道在回复谁的话，语气里有几分安慰的意思。
语气不算好，但杨辰淼还是安静下来，拿起筷子继续吃饭：“那我们俩一起考大学。”
李敏荣跟陈佳英对视一眼，无奈地笑了，谁说陈默不会安慰人的，刚刚还即将暴走的杨辰淼这不就被一句话安抚好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