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胖子一句话，就把黄展业的希望给敲碎。
“不……不可能。”他喃道，有点接受不了，目光失焦。
一向和钱胖子不对头的李修珉又忍不住怼上一句：“怕不是故意说有问题，想要低价入手吧？”
毕竟这种事情，钱胖子干了不少次，李修珉不是第一天认识钱胖子。
尤其是刚才钱胖子看底部的款识，就那么扫一眼就说有妖气，也太随意了吧？真把自己当成古玩大拿、鉴宝大师？
听到这话，钱胖子就很不高兴，趁着脸：“有本事你出钱买下，敢不敢？正常而言，这如果是真品，五百万左右是没问题的。”
事实上，洪宪瓷在十年前，最高的拍卖纪录才四五十万人民币。而短短的几年间，拍卖纪录不断刷新，三五百万开始成为洪宪瓷的常态。
准确来说，民国时期的瓷器，并不算古瓷器，它们应该分类到仿古瓷里面。
正是这样，给人印象就是：民国的瓷器不值钱。
其实不然，在这几年来，民国的瓷器身价飞涨，已经出现过亿元的拍卖纪录。2011年的时候，在纽约苏富比春拍上，一件民国仿乾隆霁蓝描金开光粉彩花卉纹双耳瓶以1.098亿元成交，可谓震惊了不少人。
另外，不了解实际情况的行外人，一听到瓷器，首先想到的可能就是青花瓷，尤其是元青花。主要是因为05年的时候，一件鬼谷子下山图罐拍出两个多亿，创下了当时中国艺术品在世界上的最高拍卖纪录，名声大噪。
然而，在最近的几年，粉彩瓷已经打破元青花的记录，拍出五个多亿。
所以，钱胖子很大胆地放下话来，如果眼前的这件天球瓶粉彩瓷是真的洪宪瓷，五百万不在话下。
黄展业也连忙开口：“我只要四百万！四百万就可以了。”
见黄展业恳求的目光盯着李修珉，陆繁无语，这位大哥也太心急了，才被人说了几句不好的话，就慌慌张张，低价处理。
不过，陆繁也是没有了解黄展业的困境，否则，他估计都要心动，插手赚一笔。因为他变异的眼睛看出来，那是一件真品。
可惜，这些情况陆繁没有掌握，加上手头没有多少资金，也就没有插一脚的意思。
李修珉跟钱胖子是不对路，但不代表他是傻子，为了出口气，怒砸几百万下去。
他正要开口，耳边就传来陆繁的声音。
陆繁凑到他耳边，细声说道：“李哥，那瓶子可以拿下，是真的。”
李修珉猛地转头，看向陆繁，见陆繁微微点头，顿时有点摇摆不定了。陆繁的本事，他也见识过。
随后，他又看了眼钱胖子，暗想：这混蛋不会真的又是套路吧？故意说人家的是假货，然后自己低价弄到手。
行情他是了解，假如是真的，那么大件的洪宪瓷，确实不是四百万能拿下的。
钱胖子嘲讽：“怎么？不敢？那就一边去，别bb。”
被这么一怼，加上对陆繁的鉴宝本领的信任，李修珉顿时开口：“拿下就拿下！怕你吗？你别后悔。”
接着转向黄展业：“怎么称呼？四百万是吧？”
黄展业大喜，没想到还有人冲动到这程度，被人一激，就当冤大头。
他急忙伸出手，和李修珉握手，感激道：“黄展业！没错，四百万就可以转给你了。”
这回，轮到钱胖子傻了眼，万万没想到，李修珉真的花这个冤枉钱，就为了恶心一下我？
不过，这骚操作好像也恶心不到我吧？反而觉得你更可怜了。
李修珉偷偷留意了钱胖子的反应，见他傻眼呆住片刻，顿时更加笃定，那家伙果然有问题。
这样都让他李修珉捡个漏？
想到这，李修珉忍不住有点小兴奋，尽管赚不到什么大钱，但也值得高兴呀！
于是，对待黄展业的态度就热情了不少：“OK！给我个账号。”
如此痛快，黄展业松了口气，连忙报账号给李修珉。要说急，他比任何人都要心急。那件洪宪瓷，两次被否定，他心惊肉跳，已经不抱什么希望，能拿回一点是一点，四百万满足了。
“哈哈……”
等李修珉转了钱，钱胖子终于憋不住笑：“真是傻子，这根本就不是真品，看款识就很容易看出来。”
洪宪瓷的款识，一半有三种：“居仁堂”、“洪宪年制”和“洪宪御制”。
根据记载，郭世五督理景德镇制瓷时，开始先烧"居仁堂制"款瓷，“洪宪年制”和“洪宪御制”则是为了袁世凯登基菜准备的。
因此，论价值，应该是“洪宪年制”和“洪宪御制”这两种要珍贵一些。
而眼前的这尊天球瓶洪宪瓷，瓶底就署着“洪宪年制”。钱胖子以前见过这种款识的真品，所以他扫一眼就觉得不对。
这瓷瓶的款识不够正中间，有点歪了。出现这种情况，明显就是有妖气。
听到钱胖子当面这么说，黄展业就不高兴了。你妹的！就算你看是假的，就不能让我走了再说吗？大面打我脸吗？
“钱先生，请慎言！”他趁着脸告诫道。
钱胖子没当一回事：“我是事实说话，本就不是真品。”
“你……”黄展业气结。
李修珉拍了拍黄展业的肩膀：“黄兄别恼，我认为是真的就行。当然，要是我转手更高价格，你也别说我坑你就好。”
“不会，哪能？哪能？”黄展业可没有这种想法，真要是让李修珉卖到更高价，他也不会怨上李修珉呀！
钱胖子斜了一眼陆繁，对李修珉戏谑道：“是这小子给你自信？看来他的水平比你高不了多少嘛！半斤八两。”
陆繁郁闷，你钱胖子跟李修珉的恩怨，能不能别扯上我？
有时候，有些麻烦你就算退避三舍，它还是会找上门来。
“敢不敢打赌？”
钱胖子一愣，随即乐道：“赌什么？”
陆繁试探：“十万？”
钱胖子摇头：“太小家子气，五十万吧！我赌它是赝品。”
陆繁听到钱胖子加赌注，自然是求之不得：“立个字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