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府。
“这位姑娘的状况不太好啊。”大夫松开给云服媚把脉的手,皱着眉头,习惯性地捋了捋他那撮灰白色的山羊胡。
“请讲。”
“这位姑娘体寒,这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病,身上还有长年累积下的伤,不过这伤看起来有些奇怪啊。”大夫眉头皱的更深了。
南宫瑾言仍是一副淡漠如雪的姿态,眼神中无波无澜,不见喜悲。他闻言,淡淡问道:“如何奇怪?”
“明明是深入骨髓的病,却可以看出慢慢恢复的迹象,头部却又受到重创,但这位姑娘恐怕是最近经历了什么事,伤心欲绝,迟迟不肯醒来。”
一向安然自若的南宫瑾言原地顿了几秒,眼神落到云服媚苍白的脸上
她变了好多,比起七年前雨亭中的一瞥。
消瘦了,也虚弱了。
听闻她这几年过得不好,外界传闻的名声也众说纷纭,到底发生过什么,恐怕只有她知道了。
大夫留下几副名贵的药便告辞就离开了。
南宫瑾言从容地坐下,把蒸药用的东西整齐地摆到桌子上。
白衣翩翩,风度依旧,纵使是煎药这种事情,在他做来却还有一份贵气。
药香漂浮在整个房间中,云服媚睁开了眼睛。
起来环顾了下四周,却是一片陌生。
转瞬间蓦然看到一个身影。
“好久不见。”
那人风轻云淡,端着一碗药起身,笑着看着云服媚。
“不记得我了吗?”南宫瑾言语气中又多了一丝温柔。
云服媚茫然,揉了揉头。
“你是谁?”
南宫瑾言开始认真起来,眼睛盯着云服媚,带着几分淡漠。
“云,服媚。”
南宫瑾言发现她的声音十分沙哑,看来身体还是很虚弱。
南宫瑾言点了点头,一袭白衣轻曳,把药递给了云服媚。
温润地笑道:“我们曾见过,那年雪很好看,你也很好看。”
云服媚有些害羞地摸了摸脸,空气停顿了几秒,又忽而开口,道:“其实很少人这样夸我,大概是妹……家中那几人太好看了吧。”
南宫瑾言始终是笑着的,接过她喝剩下的药碗,递了一方手帕。
云服媚擦了擦嘴,却不知道要干什么。
“公子,对不起啊。”
“为何而道歉?”
“唔……你救了我,我忘了你。”
南宫瑾言笑了:“人之常情,无妨。”
欲仙楼。
慕容紫陌醒了过来。
莹月月站在欲仙楼门口,一身赤色衣服随风飘摇,却丝毫不俗气。淡淡看她,是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出尘脱俗的女子是青楼老鸨的。
一辆钴蓝色软轿缓缓落下。
驾车之人一身姜黄色袍子,长发高高地用一木簪束起。袍子颜色虽惨淡,但料子是极好的,簪子虽为木簪,但做工精巧别致,若赏其中韵味,便会发觉此木簪绝不输宫廷贵胄所配步摇。
奴仆都有这般着装的,定是那极奢侈的名门望族了。
莹月月信步走去,莞尔一笑,静候车上人下车。
可当她看到那露出的钴蓝色袍子时,兴致彻底没了。
她竟然忘了,那云家大公子经常乘坐一钴蓝色软轿的。
云天泽看到莹月月站在下边等着自己,却是有些意外。
这次出门说是“杀”他个趁其不备,倒不如说是为了眼前这个女子。
自从那日别去,云天泽便难以忘怀莹月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