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言不露声色地倚着门,看着这一幕。
“倾觞姑娘。”云服媚又唤了一声。
花倾觞转脸看她,翘腿做到椅子上,抱臂笑道:“诶你说他是不是看我整日这幅姿态不服啊?”
没想到花倾觞竟然把话说的这么直,云服媚“啊”的一声。
“哎,我‘采薇’虽无那些迂腐刻意的规矩,但就是讲求上的了台面,他那个样子真是受不了。”花倾觞摇了摇头,“姑娘请讲吧,想问我什么?”
一通气发泄完后,花倾觞的语气明显平和了几分。
云服媚回头看着等了很久的南宫瑾言一眼,南宫瑾言温柔地笑以作回应。
“我是来道歉的……也是来道谢的,感谢姑娘……”
花倾觞比了个手势,打断了云服媚的话。
“不必道谢,更不必道歉,我是个开酒楼的,纵然弄的再文雅也逃不过这些世俗之事,半夜来我酒楼的江湖人士不在少数,我这里不是客栈,自然来的也绝非等闲之辈,习惯了。”
花倾觞叹了口气,有几分释然,她拍了拍云服媚的肩膀,轻声道:“服媚姑娘,你的事我知道,我相信你,但我希望你的这些经历能让你有所改变。”
花倾觞作为酒肆老板,这来来往往喝酒的怎能不议论议论这些京城中的闲事,她游历这么多年,听到的事不少,自然可以捉住披露,自然也会对事情的真相了解一二,玩弄权谋的云家啊,又怎么会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云服媚点点头。
“回去吧,让南宫公子久等了。”
云服媚与南宫瑾言告辞离开。
回到南宫府,在大方雅致的大门口外就听到里面的嬉戏玩闹的声音。
南宫府虽大,但只是南宫与下人的居所,自然不那么约束。
云服媚一脚刚迈入大门内,便被一个东西给撞到了。
南宫瑾言身手敏捷地扶住了她。
“姑……姑娘对不起。”
连理见是云服媚和南宫瑾言,低下了头。
“发生了何事?”南宫瑾言问道。
“公子,您和姑娘出门后不久就来了一只狗!”连理指着院子中的大鱼池中间的雕像。
雕像上正有一只白色的小狗趴着,好像十分惬意的样子。
“它是如何进来的?”南宫瑾言问道。
荷寰见连理这幅慌慌张张的样子,于是解释道:“这小狗说来奇怪,是从房檐上跳下来的。”
南宫瑾言倒也不奇怪,可他身旁的云服媚却早就走到鱼池边,望着那一副懒洋洋样子的小白狗。
小白狗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毛发是其它颜色的,比雪还要胜上三分!它体型玲珑,姿态慵懒,不大幅度活动,只是懒洋洋地在哪儿趴着,身体的比例与曲度都漂亮的恰到好处,它的眼睛是蓝色的,确切地说应该是白偏蓝。
只是抬头一看,便看到了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云服媚噤声靠近,那小白狗却突然跳了下来,直直地往她怀里跳去。
云服媚竟然下意识地伸出手接着。
稳稳的!
那小白狗稳稳地落到她怀中。
“喜欢小狗?”南宫瑾言见她伸手去抱小狗,于是问道。
云服媚看着怀中的小狗,点了点头:“应该吧。”
她以前没见过小狗,只见过大狗,还是咬自己的大狗,所以,她也不知道是否喜欢这东西。
“早点休息,谨记我的嘱咐。”
云服媚抱着小狗点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后便各自回屋中去。
月很圆,夜很静,风很轻。
云居轩亮着灯,屋内的女子披散着头发,一袭白纱过膝短裙甚是娇俏。
她蹲下身,与那椅子上的小家伙对视。
淡蓝色目光中无意间散发出一种别样的感觉,腰间的生灭微微颤动……
“苍冥……”云服媚眼眸成了与那小白狗一样的颜色,呢喃了一句。
那小白狗瞬间变的特别大,大到这个屋子要装不下。
云服媚嘴角挂上一抹笑意:“没想到那缕残魂还能唤醒我的本尊灵识,哎……”
乌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渐渐垂到地下,云服媚打开门,到云居轩的小院子里,择一处坐下。
苍冥变小出来后恢复了常态——云服媚梦中的样子。
云服媚,不,此时或许应该称她为……北冥幽。
北冥幽坐下,那满头的墨发被风吹到身后。
“苍冥,这儿还算安全,变小点儿。”
苍冥犹豫了片刻,但在她面前,还是维持着狼的形态。
“坐下吧。”
苍冥乖乖地趴着。
玉指轻抚生灭扇骨……她扬手将那生灭扇打开。
它也能认得自己。
“这是渡劫,终于找到你了。”苍冥淡淡开口。
北冥幽摸了摸它的鼻子,嘴角生出了一个淡然的笑容。
苍冥经过南宫府,如往常一样入梦,没想到竟还真找到了她,过于欣喜,于是壮着胆子摸了摸她的头,谁知竟不记得了。
梦中,远处的声音唤着,苍冥也发现这是本尊灵识的召唤。借着她与自己的契约,苍冥算是可以让她梦到自己的本尊灵识,那日她与渡劫的自己相见,那个自己,着实……好在是起作用的,她拿回了自己的生灭,这才可以短暂地召唤出真身。
“紫陌出事了,对吧?”
“嗯。”
“总归是渡劫的,靠着这些可以短暂地召唤本尊灵识也终是违背不了定数,这一律残魂渡劫,若是成功,我的本体可能会醒来,若是失败……”
北冥幽始终是笑着的。
迎着清风,她扇了几下扇子,仰头望着月亮,凄美地笑着。
月色下,一美人,一雪狼坐在一起,就像旧友重逢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