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落,宫殿像被覆上了一层清霜,冷清得有些寂寥。
绵秋宫内,杂草丛生,房门破损严重,残破的窗帘随风舞动着,似乎在欢迎来人,屋内漆黑一片,好在苏琉锦与白彦书也没有打算朝屋内走去。
白彦书站在月下,他清冷的气息弥漫在四周,气氛低沉,苏琉锦内心在做着一些挣扎,她到底要不要去打扰这份静寂呢?
“流今姑娘,你看那口井。”白彦书指着院子里那口已被长势正旺的杂草覆盖的枯井,声音低哑。
苏琉锦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那口井里,有我母妃犯下的杀孽。”白彦书一步一步的走近那口井,一直以来淡然的气息在此刻化作了幽暗。
“九皇子……”苏琉锦紧跟了上去。
白彦书也不顾自己手中的伤,徒手将那些杂草拨开,那些被白彦书拨开的杂草染上了斑斑鲜血,在一轮明月的照耀下竟似红石榴花一般闪烁着红色的光芒,灼灼耀目。
苏琉锦看到那些杂草,心中不免担心更甚,她急忙跑到白彦书的面前,双手张开,阻拦道:“九皇子,前面你不能再去了。”
“流今姑娘,便让我再看看吧!”白彦书拂开苏琉锦的手,坚持要继续去看那口井。
“九皇子,你虽是霍妃娘娘的儿子,可你没有必要为了你母妃犯下的杀孽而自责,那不是你做的,你完全没有必要要承担那些。”苏琉锦的一双纤纤细手抚上白彦书的双颊,一字一顿安慰道。
白彦书目光聚焦,感受着那双手,目视着苏琉锦那双灵动的眼眸,混乱的心绪莫名安定了不少。
苏琉锦对于他来说,就像是有一种魔力一般,让他可以放下心里所有戒备,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
苏琉锦意识到自己的话奏效了,不禁松了一口气。
可当她发觉自己这个动作无意间使得自己与白彦书之间显得如此亲昵时,她的脸颊不自觉的通红起来,她猛然收回自己的双手,背过身去。
白彦书也回过神来,他抬起手来,作势轻咳,以缓解尴尬的气氛。
“九皇子,我们还是在这儿将就一晚吧。”
说完,苏琉锦觉得有些别捏,急忙走回了原来他们所待的长廊上。
白彦书点了点头,又深深的望了望那口井,他的月白色衣角拂过染血的杂草,终是没有再打算前行一步,他回了长廊。
长廊上,苏琉锦接触到白彦书目光的那一刻,急忙将眼睛撇向别处,白彦书心下了然,也没有多说其他的话,她与他各自倚着长廊的雕花柱子,想着自己的事。
“流今姑娘,今天多谢你了。”白彦书温和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九皇子不必言谢的。”苏琉锦觉得尴尬的气氛大约是缓过来了,便也敢转过身来面对白彦书了。
白彦书露出会心一笑。
“对了,九皇子,以前你是居住在哪儿啊?”苏琉锦闲来无事,好奇问道。
“十年前,我母妃还没有谋逆之时,母妃居住在前殿的悦兰宫,而我住在后殿的居安宫内,母妃虽不甚喜我,但那时我却也是乐得自在。”
“就你一人?”苏琉锦继续问道。
“不是,”白彦书顿了一会儿,“除了居安宫内的公公嬷嬷婢女,还有一个是我母妃的部将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