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富少爷躺在床上,头痛得像要裂开一样,胃也不舒服。
我这是在哪儿?怎么了?
富少爷努力地想了一会才依稀记起自己昨天晚上喝醉了,到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伸手去摸手机,才赫然发现自己只穿着一条内裤,他骨碌地翻身坐起,胃里面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强忍着,他借着窗外透进房间的灯光发现自己在一间酒店的房间里,房间有两张床,自己躺了一张,另一张床上也躺着一个人。
另一张床上是谁呢?
张月?还是疯子?
不可能吧?难道是秦小虫?
他又伸手在自己的腿上摸了一下,不错,自己的确是光着身子的。
是谁把自己的衣服脱了?我昨晚喝醉后干什么了?
富少爷忍着头痛拼命地回忆,想记起昨晚后来的事,可惜,他最后的记忆停止在听疯子唱歌自己喝啤酒的那个时间段上。
再往后来他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他又转头去看旁边的床上,想看那个床上睡的是谁。
那个人缩在被子里,灯光又暗,宣少爷看不清楚。
不过从被子隆起的个头来看,那个人绝对不是秦观,因为秦观是有点小胖的。
昨天晚上一起喝酒的除了秦观剩下的都是女人了,旁边床上一定是她们其中的一个,那我的衣服是谁脱的呢?
我自己脱的吗?我做过什么没有?
旁边的人倒底是谁呢?
富少爷拼命地想,却不敢动,因为他没穿衣服。
他现在已经肯定旁连接床上是一上女人,但是他不知道是谁。
因为昨天晚上在他醉之前就剩下三个人还有行动能力和思维思识了。
习俊、疯子和张月。
是习俊吗?富少爷的心动了一下,很快就否定了。
绝对不可能是习俊,昨天还有那么多人都醉在那儿,秦观也在其中,习俊是不可能把我弄到房间来的。
那旁边床上睡的人就是张月或疯子其中的一个了。
头绪理到这里,富少爷更不敢随便爬起来了,无论是张月还是疯子,他不敢不穿衣服爬起来。
可是自己为什么没穿衣服呢?我的衣服哪儿去了?
他的眼睛又在房间里四处搜索。
旁边床上躺着的人动了一下,翻了个身。
富少爷立马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好在那个人只是翻了个身就又不动了。
又等了好一会儿,富少爷确定那个人还是睡着着的,就慢慢地起身,借着外面透进来的灯光找到了洗手间的位置,溜了进去。
打开洗手间的灯富少爷看到了自己的衣服,伸手取过,一阵酒气和秽味扑鼻而来,衣服上全是吐出来的东西,都快干了。
富少爷一下子趴在马桶上,干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呕出来。
好在那些东西都在外套上,内衣还算干净,就是全是酒味儿,富少爷不敢闻,他先慢慢地把内衣穿上,然后又忍着鼻子穿上外套。
他想洗把脸,却不敢开水龙头,怕流水的声音惊醒了外面睡的那个人。
站了一会儿,他确定外面没有声息,就走出洗手间。
洗手间一出门旁边就是房间的门,他迟疑了一下,想走进房间去看看那个人倒底是谁,想知道昨天倒底是谁给自己脱的衣服。
可是他的脚像是被钉子钉住了一样,他不敢去主动揭开这个谜,因为他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孤男寡女都喝多了在一个房间,醒来了发现自己光着身子,他不知道自己还做过什么。
心里一个声音在叫唤,走吧,快走吧,离开这个地方。
富少爷做了一个深呼吸,打开了房门,轻轻地走了出去。
关上房门后富少爷才长长地把刚才吸进去的那口气吐了出来,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他伸手摸了一下,还好,昨天找出租车司机要回来的那几十块钱还在口袋里,他找到出口,快步出了酒店。
一回到家,富少爷赶紧脱掉衣服,在水龙头下冲了半个小时,确定自己身上是真的洗干净了才擦干了水,到床上躺下。
躺在床上的富少爷睡不着,昨天发生的事在脑海里放电影一样掠过,
秦观打电话要自己去喝酒,坐出租车,跟秦观讨价还价,看到一群女人,习俊的样子跳了出来,喝二锅头兑红牛,有人哭,唱歌,喝啤酒,醒来光着身子跟另一个人睡在酒店的房间里,一幕一幕,让富少爷感觉得那么不真实,像是做梦一样。
最后,他重点地想了三个问题:
一、自己喝醉了是谁把自己弄进房间的?
二、房间里的另一个人是谁?是不是她帮我脱的衣服?我有没有跟她发生什么?
三、大家都喝醉了,后来习俊去哪儿了?送秦观回去了?然后呢?
这三个问题他一个都想不出答案,头痛,胃也不舒服。
富少爷不想了,他缩进被子捂住了头,睡觉。
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富少爷这一觉睡的时间够长,好像还做了梦,但梦里是什么他都不记得了。
电话是一家保健用品批发部打来的:
富先生,你补交到我们公司的送货单已经全部核对完毕,数量金额都没错,你随时可以来结上个月的货款,但是限于你送货单遗失,本次货款当中将扣除你三百元的补单费。
现在是只要能结到款了富少爷就感恩不尽了,他连声道谢。穿衣起床去结款,他现在太需要钱了。
从批发部结款也来,富少爷又不知道何去何从了,才结了三千多块钱。怎么都不够分。
首先要转一千五回家给父亲买药是雷打不动的,手里就剩一千多块钱了,XY卡的最低还款也得一千多块钱,这两头一去除富少爷身上就又只剩几百块钱了,房租呢?房租还得三千多没着落。
富少爷不甘心,他又给另外两个客户公司打电话,因为这两家的单子是跟今天结款的这一家是同一天补交单子的。
结果让富少爷很失望,一家的回答说公司的规定是补单后的第三个月才能结款。
另一家更绝,竟然回答因为太忙,单子都还没来得急对,让富少爷耐心等待。
妈的。人都要饿死了还等。挂了电话后的富少爷骂了一句子粗话。
走一步算一步吧,富少爷叹了一口气。
他先去银行给妹妹转了一千五百块钱,又把XY卡还了,最后一数,手里剩下八百多块钱了。
出了银行,他先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妹妹钱已经转给她了,嘱咐了几句买药要注意的事情。
刚挂掉电话,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他顺手接通。
过来喝酒,一个女的在电话一接通就对他说。
声音似乎在哪儿听到过,但是富少爷一下子想不出是谁。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富少爷问道。
我是疯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干脆的回答,一点儿不拖泥带水,他还隐约听到那边有人在电话边上叫,不是吧?这么快就把人家忘了?昨天晚上还跟你睡在一起呢。
哦哦,你好你好!富少爷的脑海里出现了那个穿米白色风衣的女人,那个哭泣的女人,那个把《下辈子不做女人》唱得让人肝肠寸断的女人。
在哪里?还有谁?富少爷问。
花园酒店旁边的巷子里,吃烧烤,我跟张月,你来不来?
花园酒店,距自己现在的位置不到三站路。
来来来,就来,富少爷在电话里说,反正他现在也没地方去,回家又太早。
他也想知道昨天晚上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张月在电话里冲他喊说昨天晚上还跟我睡在一起,那么昨天晚上旁边的那张床上睡的就是疯子了。
她怎么跟我睡一个房间了?她不是结婚了吗?为什么不回家?我昨天跟她发生了什么了吗?
富少爷满脑子浆糊,这些事只有见到她们才能搞明白了。
往疯子说的那个地方去的路上富少爷想起了习俊,想到习俊他的心里就是一痛,习俊为什么没跟她们在一起呢?要是习俊也在就好了,他好想见到习俊。
也许习俊现在正在跟秦小虫在一起呢,他们在干什么呢?习俊会让秦小虫抱她吗?他们会接吻吗?会……?
他太了解秦小虫这个花花公子的手段了,那是从小就在女人堆里长大的,他经常对富少爷标榜的就是他又又搞定了哪个女人,这世上就没有他搞不定的女人。
他想起了习俊那湿润的嘴唇,想起了习俊微微上翘的嘴角,也许现在正被秦小虫那个王八蛋亲吻着呢。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秦观正对他邪邪地笑着,仿佛在对他说:你也喜欢习俊吗?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习俊现在是我的,是我的……
富少爷的心一下子乱了,他抬起脚把地上的一个饮料瓶子踢得很远,却也没把自己的烦恼踢出去,习俊的样子依然在他的脑海里翻腾。
三站路并不远,富少爷是走过去的。
到了后他看见疯子跟张月坐在那儿在等他,桌子上有烤好了的肉串和鸡爪什么的,还有一瓶已经开了盖的关公坊。但是她们还没开始吃,在等着他。
你们真是能喝啊,昨天的酒没醒今天又喝上了,富少爷坐下就说。
喝酒好啊,喝醉了就没有烦恼了,绵月见他坐下,就开始倒酒,边倒酒边回答他。
可是喝多了伤胃啊,我的胃到现在还不舒服,富少爷摸着自己的胸口,是真的还隐隐有些不舒服。
不喝会伤心的,疯子笑着说,跟昨天哭泣的时候唱歌的时候判若两人。
你还真是名副其实的疯子,富少爷笑了。
有了昨天的认识,他们今天在一起聊天时就轻松多了,再加上酒精的刺激,差不多都是无话不谈了。
酒过三巡,富少爷开始试控地问:昨天晚上后来……
他没问下去,他知道她们能听明白他想问什么。
后来呀,你喝醉了,就抱着疯子一起唱歌,又哭又闹的,张月回答。
啊?我还抱着疯子唱歌?还有呢?我有做出格的事么?富少爷是想知道后来在房间里发生的事。
你呀,做的最出格的事就是……张月住口了,她看向疯子。
富少爷心里格登一跳,他已经隐约知道昨天夜里跟他睡一间房的是疯子,现在张月不出声了看着疯子,难道自己真的对疯子做了什么?
他只恨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如果自己真的在酒醉之后对疯子做了什么,那怎么办???
你看着我干嘛?他又没对我做什么,疯子心直口快。
一听疯子说自己没对她做什么,富少爷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轻轻地嘘了一口气。
他还没对你做什么呀?他那么伤你的心,张月不愿意了。
伤我什么心啊?要伤也是伤秦观的,还有他自己的。疯子没好气地说。
富少爷听得蹦擦擦的,姑奶奶,你们就别打哑谜了,都快急死了了。
现在知道急了?昨晚干什么去了?疯子恨恨地看着他说。
昨天晚上后来你喝醉了,又哭又闹。后来秦观先醒了,说是给你开个房间,要我们送你到酒店住下,他送习俊回家。你却非要说你送习俊回家,还当着秦观的面一把抱住习俊不让秦观送她回去,你对习俊说你喜欢她。
啊???
富少爷的头嗡的一声,变大了。
后来呢?习俊怎么样了?
富少爷现在只关心习俊的反应,他才不担心秦观有没有伤心。
习俊挣脱了你,自己一个人先跑下楼了,秦观去追她,走的时候气急败坏地说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房间都没给你开。
你的房间还是疯子给你开的呢,你进了房间还又哭又闹,吐得到处都是。最可恨的是我们给你脱了脏衣服疯子尽心尽力地给你擦洗的时候你嘴里还是叫着习俊的名字。张月接着说。
富少爷又想钻地缝了,这人丢的可大发了。
都不知道习俊哪里好?你昨天才见她一面就那样子,张月不依不饶。
习俊哪里好?习俊哪里好?富少爷也在心里问自己。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见习俊第一眼就觉得她是自己要找的人,也许她正好符合自己心里喜欢的女孩的样子,虽然以前没见过她,但是那种样子早已经刻在自己心里了吧。
疯子,昨晚开房的钱是多少?我给你吧,还有,今天烤烧也算我的,我请你们吃。富少爷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岔开了话题。
不用了,你也不容易的,疯子说。
下午秦观去过我们店了,他买了几千块钱的化妆品,说是去给习俊道歉,后悔昨天不该叫你个白眼狼去的。他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们了,一开始他说你是他兄弟,要我们叫你富少爷的时候我们还真以为你是哪家的富少爷,毕竟你是他带来的朋友,肯定是富家的少爷,我们还一直想问你的真名叫什么呢。
后来他说你家很穷,你是真的名叫富少爷我们才明白。
他还说他每次请你吃饭还得倒贴钱,昨天你答应他陪我们喝酒还要找他要一千二百块钱的陪酒费,他说他不会给你了,再也不认识你这个癞蛤蟆了,张月接着说。
富少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感觉在她们两个面前像是比昨晚被她们脱光了衣服还难堪。
小月,疯子用眼光制止张月继续说下去。
我才不管,张月不顾疯子的眼神,接着说,秦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他家里有点臭钱牛什么牛啊?又不是他的本事挣来的。没见到习俊的时候对你多好,天天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见到习俊后呢?马上喜新厌旧了,最看不起这种男人。要我说,当初你就不该介绍习俊给他认识的。
小月,疯子再一次制止她,什么喜新厌旧啊?是我一直没答应他,我不让他喜欢还不许他喜欢别人啊?那我岂不是成了武媚娘了?疯子为了制止张月越说越气愤的情绪,就转开了话题,打了个轻松的比喻。
张月果真“扑哧”地笑了,说我还真希望你是武媚娘呢,你要真是武媚娘你家里的那个畜牲就不敢欺负你了。
好了,不说这些话了,我们开心点,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喝酒,疯子举起杯。
富少爷感到刚才还如乌云罩头的气氛随着张月的笑声又变轻松了,可是他的心里轻松不下来,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