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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又是第一夜

傍晚时分,宿舍的其他两个室友也早就来了。轩逸,河南开封人,却是成长在海南,没有想象中那北方的健硕高大身躯;曾广,湖南娄底人,韩流式的标准美男。

“吃饭,谁一起?”轩逸喊了一声。

“算上我”“走”陈星和曾广纷纷附和道。

本不饿,不打算去的,却被陈星拉上,也就随着出门了。

潇湘大学六大宿舍园区,配套的也就有六大食堂,分别也是松园食堂、竹园食堂、梅园食堂、荷园食堂、兰园食堂、桃园食堂。六个食堂的饮食各具特色,鲜明风味:竹园食堂川菜为主,调味多变,菜式多样,口味清鲜醇浓并重,以善用麻辣调味;梅园食堂北方粗食为主,多面食、包子、大饼等;荷园食堂闽菜为主,尤以“香“、“味“见长,其清鲜、和醇、荤香、不腻的风格。三大特色,一长于红糟调味,二长于制汤,三长于使用糖醋;兰园食堂粤菜为主,选料精细,清而不淡,鲜而不俗,嫩而不生,油而不腻,茶点极富特色;桃园食堂西式餐饮为主,方便、美味、易饱,极具情趣;松园食堂湘菜为主,口味多变,品种繁多;色泽上油重色浓,讲求实惠;香辣、香鲜、软嫩。

来到松园食堂,由于时间已经比较晚了,错过了晚餐的正点,所以剩下的菜品也就不多了,食堂的工作人员已经准备收拾了,绕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想吃的,不觉间到了小炒窗口,每个食堂都是有两三个窗口供应夜宵小炒的。

咦!还在,我注视到以前这个窗口的胖脸妹居然还在,这么多年都没有离开。

“一份蛋炒饭,两个鸡蛋,不辣,多放香葱和香菜,外加中杯奶茶。”我熟练地叫了餐。

“咦!”胖脸妹一惊,猛地抬头,注视着我,很是讶异,可是又说不上来,“好像以前认识的一个学生,也总是这般叫餐。”

我忍着笑,没有说话。

“姐姐,你说以前认识,不会吧,他可是和我们一样,都是今天入校的新生”陈星凑过脸来,挤眉弄眼,打趣道:“莫不是姐姐觉得我唐朝兄弟长得帅气。”

胖脸妹本就爽朗爱笑,丝毫不在意,笑道:“那是,谁不喜欢小鲜肉呢?可是你这个兄弟有点老,姐姐牙口不好,啃不动。”

三个室友瞬间捧腹大笑,一脸好玩!

事实如此!

陈星一边端着晚餐,一边匆匆跑过来,叫嚷道:“快看快看,班主任把我们都拉进微信群了。”

“哦”曾广淡然地附和了一句。

我和轩逸也只是停下手中的勺箸,抬起头,沉默地看了过去。

“你们倒是多给点反应呀!”陈星一脸不解、闹心,但是继而有翻出笑脸,神神秘秘地问道:“你们猜猜我们班级有几个女生?”

“两个。”我平静地伸出了两根手指。

“是不是已经偷偷看过了,猜的这么准?”

“没,按照土木专业的传统都是。”

轩逸接口打趣道:“这是要给我们逼上梁山做好汉。”

“既然选择又土又木的专业,认命吧,兄弟。”

“曾广你肯定是不在乎了,凭你这颜值,肯定是花团锦簇,可惜我...”陈星一脸忧郁地坐下,准备吃饭。

“不对”陈星举着手中的筷子,瞪着眼睛打量了一圈,道,“你们是不是都名草有主了?”

“没”“没有”“那有的事儿。”

饭后,轩逸提议一起到整个校园逛逛,走走看看,至于目的嘛,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都没有异议。

潇湘大学的女生宿舍都集中在荷园、兰园、桃园三个园区。

我们一行沿着廉溪路直上,经过国学院所在的“明德楼”及电子与信息工程学院所在的“弘毅楼”,而后转入舜德大道,美术与艺术设计学院的“大雅楼”是新落成的,阶梯型薄壳结构,宛如一对舒展的翅膀,正面的巨幅彩绘,气势磅礴,万千颜色尽汇于此。

沿着舜德大道南行,是除了外国语学院和传媒学院,其他几个院系所在的“群英楼”,它是几个塔楼组合排列的连廊结构,错落有致,很是漂亮。

可能是因为新生入校的忙碌让大家都有些累了,一路走来,遇到的人儿都不多。他们三个一路走着,一路低头玩着手机,出奇地安静,只有偶尔发出两声欣喜的偷笑。

突然曾广停住了脚步,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道:“我有事,先不陪你们逛了。”说罢,便转身离开。

那一瞬间,我们几个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马上就心领神会了,居然出奇一致地笑着摇头。

“叮咚”谁的手机微信信息来了,都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是轩逸的,只见轩逸迅速地扫了一眼,满脸喜色。

“唉,你...”陈星指着轩逸,一脸坏笑。

轩逸双手一摊,后退两步,一脸好不加掩饰地笑道:“我坦白,佳人有约,先扯呼了,你们逛得开心点,拜拜咯!”

望着轩逸跑开的身影,陈星看了看我,道:“哥,我们还逛吗?”

我笑了笑,向前走了两步。

“等等,哥”

我转头一看,只见陈星一脸无辜地笑道:“哥,不好意思哈,我也约上了,怕是得留下你一个人了,对不住哈!”

“去去去...”我挥了挥手背。

“那我真的走啦!”陈星微微躬着身子,小心地后腿两步,而后一溜烟地跑开了。

我双掌一拍,耸了耸肩,长吁了一口气,抬眼望着璀璨的星空,脑中一阵虚妄之间,突然想到了些什么。

体育馆下的篮球场倒是挺多人的,我找到一个空闲僻静的独立半场站定,静静地看着。

“给”话声未落,一个篮球飞速地砸了过来,本能的反应,倒是稳稳地接住了。

“还不错喔!”

“谢谢”拍了几下,篮球的手感还不错。

“唉,我说你约我出来,篮球还得我自己带,你可以呀!”小双学姐佯怒道。

“谢谢,打完球我请你。”

小双学姐笑道:“你说得哦!”

一个胯下接背后运球,虚突一下,拉回来,后撤步带后仰跳投,“唰”的一声,篮球干脆入网。

“漂亮!”

小双学姐抢过篮球,拍到三分线外,张手一推,动作虽然不标准,但是弧线很完美,篮球应声落网。

我礼貌地拍了拍手。

小双学姐得意一笑,抢到篮球,又投两个,都很干脆。

见我站着,小双学姐,一把将球抛了过来,笑着地挑衅道:“站着干嘛?来,1v1斗牛。”

“哦”我有些错愕。

“还愣着,谁输了请看这个周末新上映的电影!”

“你先开球。”说着便跨上两步,作出防守的架势。

我顿了顿,稍稍拍了两下,没有过多带球,三分线外一步远投射了出去,“嘭”篮球砸在篮筐前沿,短了些。

“哈哈,轮到我进攻了!”小双学姐运球到三分线外,张手就抛,我象征性地防守了一下,球进了。

“2分”

几个回合下来,我都是假突真投,倒是小双学姐打得兴起,常常欺身直突,意料之中,“10比8落后”

小双学姐似乎看出了我的刻意收敛,轻蔑地笑道:“原来也不怎么样喔,连我都过不了。”

我笑了笑,双手一摊,道:“那我可真突了。”

说罢,左手运球启动,一个大幅度变向,向右切入,牵动了防守人的身姿,然后一个突然的背后变向,向左真突,小双学姐防守位置已经失,只能强行补了过来,可是脚下一个琅跄,向后跌去。

匆忙之间,我将球随手抛出,右手一揽,一把抱住了小双学姐的腰肢,左手小臂本能地撑在了地上。

只见小双学姐的脸一红,眼神闪烁流离,赶紧挣扎着爬了起来。

我也起身,突然间觉得手臂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翻过来细看,是被擦出了斑驳血迹。

小双学姐一见,满脸关切,有些失声,“都流血啦!”

我笑了笑,道:“没事。”

小双学姐略一沉吟,道:“你等等。”

说罢,匆忙向后跑去。

我知道在体育馆的旁边有一个“应急救护站”,可以找到一些常见的应急处置的药品。

找了篮球场边的长椅坐下。不一会儿,小双学姐就抱着一些药品跑了过来。

“来,我看看。”小双学姐拉过我的手臂,熟练地打开医用酒精,小心地清洗伤口,由于酒精的刺激,手臂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

小双学姐轻拍了一下,柔声道:“别动。”

说着,迅速把伤口的污垢给处理了干净,然后又上了碘伏消毒,最后,用纱布细细地包扎好。

“好了。”小双学姐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谢谢!”

“是我应该谢谢你。”小双学姐有点愧疚。

空气稍稍安静了一秒。

“你篮球打得很好,要不考虑参加我们院系的篮球队,怎么样?”小双学姐转出了话题,续道,“我们院系篮球队的队长是我班的,我一定要帮你推荐。”

“怕是太粗糙,看不上。”

“那有,都打得这么好了。”

“终局10比8,连你都输了,还好?”

小双学姐白了一眼,一脸嗔怒,道:“别以为我看不出你在让着我。”

见状,笑道:“好,试试。”

我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子,道:“走,请你!”

“晚上减肥,不敢多吃,那我就要吃永州泡菜,喝避风港奶茶。”

永州的泡菜是土法秘制的,它传承了湘西泡菜的精髓,又糅合了川、湘各地的风味,有酸、甜、苦、辣、色、香、麻等味吃到最后感觉不到是酸甜还是苦辣了,连剩余的残渣都香飘四溢,永州泡菜味道奇特,反正是越吃越停不了口,其回味无穷,却不易说出其味,这就是永州泡菜之特色所在。

“老板,买泡菜。”

“哟,是你,又来啦!这次要多少?”老板笑呵呵地应酬道。

看来这小双学姐是老主顾了,都厮混的贼熟。

“不要太多。”小双学姐摆了摆手。

“行行行,你说、你说。”老板一边准备着大水瓢和菜夹,一边摇头笑着。

“海带、金针菇、千张、豆皮、黄瓜、萝卜、豆角、白菜、紫苏、豆芽、花生米、鸡爪、鸭掌......”小双学姐一口气全说了出来,顿了顿,这才点了点头,道“暂时就这些吧!”

末了,还不忘提醒一句:“记得多放香菜和辣椒,对啦,还得多加些野生的泡椒。”

“好嘞,知道的,不会忘。”老板大笑道。

这是把我给惊呆了,嘴巴微张,不由得小声嘀咕了一句:“这架势,是要减肥么?”

虽然小声,还是给小双学姐听到了,只见她转头瞪了一眼:“要你管?”戏谑地说:“怕了么?请不起了么?”

“你高兴!”

“这还差不多!”

“两斤多一点,算了,就两斤,20块。”老板一边打包好,一边唱道。

我赶紧付了钱。

小双学姐开心地提过泡菜,指了指潇水方向,吩咐道:“赶紧给我去买奶茶,草莓味的,大杯,多加珍珠和冰块,不要花生,我先去望江亭等你。”

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有些发笑。

“望江亭”是建在潇水边上突出的一块断崖之上,一个四五十见方的地方,上面矗立着一个不知道何时就建于此的八角亭,这些年被多次返修过,所以极其精美,焕发新色。

晚风徐来,轻轻地滑过竹稍、叶尖,摇曳着婆娑的身影。河水迤逦着金色的光,浪花拍击着断崖的碎石,弹奏着清纯的音符,唱着欢快的歌谣。若是皓月当空,那绝是极好的,薄薄的水雾氤氲这粼粼的江面,两三艘渔船摇曳其中,宛如一幅绝佳的水墨画。

今夜没有明月,“望江亭”的人儿也极少,只有一对小情侣旖旎在石栏的一角,小声的说着情话,不时偷笑两声。

买了奶茶赶到望江亭,只见小双学姐坐在亭中的石凳上,正在大快朵颐,放在眼前石桌上的泡菜已经没有了大半。

闻听到脚步声,这才抬起头,见是我,一边用手扇着嘴边的热辣,一边嗔怪道:“怎么这么久,你是想辣死我咯!”

“是、是,我的错。”说着,赶紧把奶茶递了过去。

小双学姐一把抓过,大喝了两口,一脸惬意,这才道:“是你来的慢喔,这么好吃的泡菜剩下不多了,赶紧过来吃。”说罢,又抓起筷子大吃了几口。

这几年胃有些小毛病,已经吃不惯太辣,所以笑着随意吃了一点。

不一会儿,小双学姐倒是风卷残云般给收拾了干净。

看着小双学姐随性、率真的模样,心中想到,曾经的自己似乎也是这般,只是这几年的风尘蒙灭了当初的样子,不允许这般。

抽出纸巾递来一张过去,小双学姐笑着接过,擦拭着此刻红艳欲滴的嘴唇。

可能是吃得太过着急,有一滴红油挂在了脸颊。

我抽出了一张纸巾,伸手过去,准备帮她拭去。小双学姐先是一愣,把头本能地向后挪了两寸,一双眼睛惊诧地望着,停顿了两秒,而后脸上闪现而过一抹红晕,目光一转直愣愣地望着地面,没有再动。

轻轻拭去......

“哥,你在这呀!”

紧走的两步,一个人趴在我的肩头,凑了过来。转头一看,是陈星,后面还有曾广和轩逸,心中正纳闷他们不是都约会去了,怎么会凑到一块儿,然后出现在这。

只见曾广和轩逸两人闪烁着诡异的笑容,走了过来。

“学姐也在呀!”小双学姐陈星是见过的。

“学姐!”曾广和轩逸有些诧异,相视了一眼,立马一脸奸笑地高叫道:“学姐好。”

小双学姐倒是丝毫不在意,笑道:“你们好,我是1801班的学姐,我叫秦双,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我叫曾广”“我叫轩逸”

“以后一定会找学姐帮忙的。”一边说着,几人一脸奸诈。

小双学姐看了一眼手机,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宿舍了,你们玩,再见!”

“我送你!”这个时间点,从潇水边回到宿舍的路还是很幽静的。

小双学姐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向前走着。

我白了他们一眼,赶紧跟了上去。

谁知三个小子在后面一阵哄笑,高叫道:“学姐慢走。”“哥,保护好。”

宿舍是十一点准时熄灯的,只听得几声翻来覆去挤压床板的“吱呀”声,陈星低声地问道:“哥,你是咋搭上了学姐的呢?”

“这还用说么,哥看着多成熟稳重啦,学姐们应该都喜欢的。”

懒得理会,闭着眼睛,喝了一声:“闭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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