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总让她三分。”
他说的让她三分不是“三分流水七分尘”的三分,是“天下只有三分月色”的三分。
——钱钟书《围城》
三个月后。
维多利亚?雨果曾写下这样一句话:呼吸巴黎的空气吧,它让灵魂永驻。
在巴黎,秋雨初霁,空气中夹杂着潮湿与凉意,天空澄清飘渺,发出柔和的光晕,一阵高飞的云雀掠过天幕,在飞遁的那一刹那,宛如于平静的碧海,扬过一片白帆,衰黄的落叶打着圈从树枝上掉落下来,渐渐也在林间积了半尺之深,给秋日抹上一笔调蔽之色。
一辆兰博基尼毒药缓缓驶过塞纳河畔,锋利的灰色金属外壳中晒晒发光的可见碳纤维,与柔和的蓝色塞纳河形成亮丽的对比,过了一会儿,跑车在一座木桥前稳稳停下。
晨琳轻快地下车,塞纳河畔拂过的凉风微微吹起她鹅黄色长裙的裙摆,她抬手撩了一下羊毛卷的长发,带着说不尽的慵懒法式风情。
顾北城将车停好后,走到晨琳身边。
“十二,这是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吗?”晨琳站在古桥旁,柔声问道。
“是,”顾北城牵过晨琳的手,带着她走上了桥,他道:“这座桥的名字叫Pont des Arts,锁爱桥。”
晨琳向远处看去,从桥的外表来看,也只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木板桥,但在桥两边栏杆的铁丝网上,挂满了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挂锁,据说到此游玩的恋人都会在这里买一把锁挂在桥上,就此将爱与有关巴黎的记忆锁在桥上,久而久之,成就了塞纳河上独特的风景。
刚下过雨,淡粉色的花瓣被雨打湿,零星地残留在木制的桥上,脚踏上去,声音也没有,气味也没有,只感觉到一点细微柔软的触觉。
顾北城牵过晨琳的手,走到了桥的中央。
站在桥上,卞之琳的诗句便自然而然地从心里冒了出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塞纳河的水映衬着他轮廓柔和,他望着泛着微光的河水,语气中带着愉悦,他道:“向来听说,法国巴黎是浪漫之都。”
他浅淡地笑了笑,道:“但今天看来,巴黎成全了人的浪漫,而人们的爱情故事倒也为巴黎增添了永恒。”
“巴黎的浪漫,真是无处不在。”晨琳俯身看着挂在桥上的锁扣,道:“让人很想终老于此。”
末了,她勾唇浅笑,道:“十二,桥上的这些锁,都很特别呢。”
她轻轻拿起一把密码锁,道:“你看这块锁,是不是很特别?不知道挂这把锁的恋人,还记不记得密码。”
她说罢,侧头看见顾北城从大衣口袋内侧拿出一个铁锈色的盒子。
他打开盒子,里面卧着的是一把镶嵌着钟表的精致挂锁。
“这块锁里的钟表,”顾北城把锁连同钥匙拿出来,道:“是出自瑞士的钟表匠。”
他将锁和钥匙放在晨琳的手上,道:“它依靠光运行,即便再微弱的光亮,也可以支持走时,永不停息。”
从此以后,岁月痕浅,爱情则与光阴有关。
晨琳将锁转到背面,她看见锁上刻着她和顾北城的英文名。
她伸手小心地拂过锁扣表面的凹痕,道:“十二,这把锁……我真的很喜欢。”
“挂上去罢。”顾北城从背后环住晨琳晨琳,骨白色的手轻握着她的手,将锁缓缓扣在了桥上的铁丝网上。
自此把胸口的星星,留在了塞纳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