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内。
“现在感觉怎么样。”顾北城抬手掠过了晨琳的细碎刘海,冰凉的手指轻触她的前额。
“已经好多了,”晨琳看着顾北城紧张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道:“而且我也没有发烧啦。”
“下次,”顾北城道:“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
他的嗓音低沉而坚定,如同许下一个诺言般郑重。自从认识顾北城以来,晨琳知他向来是一个生性凉薄的人,却从未像今天这样在意起一件事来。
“我知道,北城。”晨琳仰头,从木窗照进来的一缕柔光投入她清澈的凤眸。
“其实,遇到今天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顾北城侧头,淡淡道。
“什么办法?”
“像乙醚一样的麻醉性物质,一般很容易弄到手而且可以致人昏迷,”顾北城淡声道:“一般被捂住口鼻后人都会拼命挣扎,呼吸激烈而吸进少量乙醚,之后就会失去意识。”
他的嗓音太过低冷,虽然波澜不惊,但听上去却很温柔,“所以你要做的,首先要保持冷静,然后再故意屏住呼吸就可以了。”
“这倒是一个好方法,”,晨琳微微点头,笑容随之在脸上荡漾开来,“不过北城,你知道的可真多。”
“哪里。”顾北城觉得她这个样子委实可爱,他道:“不过是众多抵御伤害里的方法之一罢了。”
然而他在商场上沉浮多年,所遇到的又何止这样简单的挑衅。
“还有什么方法,”晨琳眼中仿佛有揉碎的星光在微微闪烁,她道:“快教教我。”
顾北城眉目微动,幽暗的深眸里泛起浅淡的波澜,他的声线有些低哑,他道:“这些都不必教你。”
他想以后就这样保护她。
护她一世安好。
顾北城的眼眸恢复了平日的古水无波,让人看不穿他的情绪。他说话时,音调分明带着一种冰冷的金属质感,“他们不过是枯枝败叶。”
晨琳浅笑,尚不知眼前的男子是谁。
“在你看来?”
“在我看来。”
“可是北城,即便这样,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晨琳话还没说完,忽然看见顾北城右眼眼角下方的刮痕,她微微一愣,随即问道:“你这里……怎么了?”
她没有碰那道伤口,只是轻轻抬手抚过顾北城的眼角,语气里带着细碎的心疼,“是不是因为刚刚救我伤到的?”
顾北城闻言,微微侧头,道:“不是什么要紧事。”
“怎么不是要紧事呢,”晨琳俯身从床头柜拿出一个医药箱,她取出酒精,棉签和药膏,对顾北城道:“北城,你把头低下来些,我帮你搽药。”
顾北城倒没有拒绝,他略微俯身,靠近了晨琳。
晨琳仔细地用蘸了酒精的棉签给伤口消毒,伤口划得不浅,但她在给顾北城涂酒精的那一刻,他甚至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
晨琳搽药的动作很温柔,她靠近时,顾北城甚至可以看见她鼻尖细小的绒毛。
我的心曾经是一座孤岛,
那里寸草不生,
后来你来这里走一遭,
万物开始奇迹般地生长。
晨琳将顾北城眼角下的伤痕处理好后,又见顾北城手背上还有几道伤痕,遂又拿起棉签,给伤口消毒。
伤口处理好后,晨琳嗔怪道:“北城,你以后可不要再为我受伤了。”
“我原以为,为美人挂几道彩,倒是件幸事。”顾北城低凝着晨琳,眼中泛起兴味潋滟的光。
“北城,瞎说什么呢。”晨琳浅笑着下了床。
“这么晚了,”晨琳抬头看了一眼时钟,现在已经是中午一点了,她转头对顾北城道:“北城,你还没吃饭吧。”
她从梳妆台上拿起一个皮筋,将头发扎成了一个花苞丸子,她对顾北城道:“我正好要做饭,北城你……要不要吃完饭再走?”
“好。”
“那北城,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吧。”晨琳说罢走进了厨房,她穿上一件粉色的格纹围裙,透露出几分少女特有的甜美。
顾北城微微一怔,诚然,这些年请他吃饭的很多,可真正愿意给他做饭的人很少。
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很多,但真正能陪伴他的人很少。
此时从厨房里传来刀锋碰到案板发出的轻微的笃笃声和水龙头打开时潺潺的水流声,甜汤雾气氤氲。
我靠在墙上,
而你走近,
后来,
窗外就有了月亮。
——叶青《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