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过后，孟笙就感觉到理科的困难，然而她不料她坚定学理科的信念只因为一场物理考试就被动摇。
时间已经是十二月初，天气已经冷得让人发抖，孟笙已经穿上最厚重的羽绒服，外面还穿上含山的冬季校服，整个人草堆一样定在座位上。
王娇娇自从确定学文之后，理科的课不用听，又因为十四班是理科班，文科的课也没什么作业，于是她每天闲地发慌，让忙于各种试剂各种加速度的孟笙好不羡慕。
眼保健操的音乐响起，孟笙终于被细胞壁细胞质什么的打败，恨不得将手里的笔折断，更想要撕了面前这本薄薄的生物作业，但最后她只是叹息一声，哀怨地说道：“啊——我不写了！根本就不会啊！”
这样说完她还是觉得难受，看向一旁抄歌词的王娇娇，“怎么办呀？我完全不会！”
“你别问我啊，我也不会啊！”王娇娇也放下手里的笔，抬手摸了摸孟笙的头发。
“别揉我头发！”孟笙迅速拍开王娇娇的爪子，“我这两天掉头发掉地可严重了！我感觉三年之后，我恐怕就是个地中海了！”
王娇娇想了想孟笙光头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抽搐。
“应该不会吧，一般只有家里有遗传才会秃的...”
“啊？可是我所有的舅舅都是秃头！这算不算遗传啊！”
“这...”
王娇娇这欲言又止的模样，无疑给孟笙判了个死刑。
“完了，”孟笙趴到桌上，“我觉得我现在可以去看看植发什么的了！”
“也...也不至于吧...”王娇娇的大脑快速旋转着，终于脑子里的小灯泡亮起，“你妈妈不是不秃头吗？说明这个传男不传女！”
她说完好久也没听见孟笙回答，只见她依旧趴在桌上。
这么快就睡着了？
“小笙？孟笙？”
这丫不会这么厉害吧，这一句话的时间就睡死了？
“嗯——”
就在她准备继续抄歌词的时候，耳边传来孟笙虚弱的声音，机灵如她，立即就伏下身子，“怎么啦？”
“我胃疼...”孟笙艰难地侧过脑袋，很是痛苦地说道。
王娇娇表示自己被吓到了。刚刚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人，这会脸色惨白，额头还冒着细密的汗珠，五官都皱在一起，说话更是有气无力。
她赶紧将孟笙的水杯拿出来，倒了杯热水递到孟笙嘴边。
喝了热水过后，孟笙总算好过一些，但依旧扒在桌上一动不动。
这一节是语文课，老师过来时孟笙已经好了一点，至少可以打开书本直起身子。好在这节课老师也没让孟笙去拿作业本或者收作业什么的，一节课也算是过去了，一下课她又立即趴到桌上。
因为疼痛的感觉渐渐消失，困意就接踵而至，就在她快要去见周公的时候，旁边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将她吵醒。她勉强着睁开睡眼，就看见一包牛奶放到她面前，她缓了缓睡意才抬起头，就看见林文涛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牛奶，应该是他送的。
“我和他说你胃不舒服，他一下课就去给你买牛奶了，”耳边传来王娇娇的碎碎念，“还是热的哦！”
听到她话的林文涛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嘴唇说道，“你还好吗？”
“嗯...”孟笙点头，努力挤出一个笑脸，“谢谢你。”
林文涛忽然没懂她在谢什么，满眼迷惑。
孟笙笑着拿起牛奶，“谢谢你的牛奶！”
“不客气！”林文涛清楚的看见孟笙脸上的红晕，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温度。
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被物理老师无情打破。
“组长上来发一下试卷！”
等待试卷的过程永远是最难煎熬的，孟笙心里一直咚咚着，她很清楚这次考试她没考好，而且不是因为没有发挥好这类偶然性因素，而是因为她真的学不懂这种决定性必然性的因素。
终于，组长在她这一排站定，孟笙可以看见他眼底明显的诧异，像是预示什么心里忽然一紧。
艳红色的46分就这样撞入孟笙眼底，她还有些不信地看了看姓名，的确是自己的试卷没错。
她努力平整自己的心情，装作和往常一样将打着分数的那个小角折进去，不让任何人看见。
“好了，物理试卷也发完了，想必大家都看到自己的分数了。”物理老师还是说着那一口含糊不清的普通话，“因为这次的试卷有附加题，所以满分是120分，所以考了60并不代表你及格了。”
“物理在理科里面肯定是有一定难度的，但是现在高一才上学期，后面的物理只会越来越难，所以如果你现在学起来已经很困难了，那我建议你还是去学文科吧！”
“当然，如果你要是坚定想学理科，那我也不阻止。只是我觉得，你要是现在就学的很痛苦，一半的分数都考不到，还不如去学文科，大家不用觉得这是逃避什么的，知难而退也是一种智慧啊！”
班里的气氛忽然安静下来，物理老师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太多了，深深叹了口气，“当然，班里还是有好几个同学都考的挺好的，这张卷子其实有点难度的，他们能考100分以上已经很不错了，也有几个考了90几的也很不错啊！”
“好了，现在我们开始讲试卷啊...”
老师再说什么，孟笙已经一点都听不见了，满脑子只有那句，如果你现在已经学得很痛苦了，不如趁早去学文。
她总觉得这话是刻意对她说的。
不知怎么，她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