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苒看着不知所措的明尘,捂着嘴笑了笑。
“我喜欢你阿,喜欢你身体里的魔,也算是喜欢你吧。”
气氛非常安静,白苒的话里也听不出半点虚假,没有目光躲闪,也没什么小动作,仿佛在说一个人尽皆知的公理。
明尘拉过椅子,坐在白苒对面,用双手撑住下巴,浑身极不自在,一连调换了好几种姿势。
“我问的是我的前世,还有,你喜欢我,为什么还要给我种下魔性?还想杀掉我?”
白苒也换了种姿势,把腿侧放在床上,右手撑着身体,歪着头回答:“我不知道你的前世是谁。”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也能解释的通。
白苒和自己的前世并没有关系,这一世她师傅看中了明尘的道心,派她给自己种下魔性,然后才喜欢上了自己。
“可是,可是我并不觉得你喜欢我阿!”
明尘想了想自己和白苒,虽然从出生就认识了,但是其中有6年白苒是猫,10年并不在一起,真正相处的时间也就这两天半,白苒还消失了一天半。
今天消失一天,买衣服消失半天。
所以,喜欢上一个人,一天时间就够了吗?
“如果是你的话,我甚至有些讨厌,可是我喜欢你身体里的魔。魔是真诚的,不会作假,但是魔也是你。”
白苒抬起头,摆正姿势,用热诚的目光看着明尘。
“明尘,所以我喜欢你,这几天我尝试接受没有入魔的你,仿佛也并不是不可以。”
“所以呢?”
“和我在一起,我替你解除魔性。”
明尘揉了揉太阳穴,把所有事情前后经过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如果白苒喜欢的是自己身体里的魔,那么这16年,她可能说的是真的。
可是。。。。
“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而且我并不喜欢你。我在你的生命里存在了16年,而你只在我世界活了一天。”
“你喜欢魔,又怎么会替我消除魔性?”
明尘一下子想到了事情的关键,白苒肯定有什么阴谋,没准道心种魔需要双修结合?或者是自己愿意接受白苒才行?
白苒没有说话,一双美目盯着明尘,良久,她好像失去了兴致,躺在床上转过身去。
“明尘,这个世界有太多你不知道的事情,如果你愿意陪我,我可以放下一切。”
白苒的情绪有一些低落,从语气里能听出,她好像也在做一种抉择,只不过把选择权甩给了明尘。
“能不能告诉我,你所说的一切是什么?”
明尘好像从白苒的背影里看到了故事与悲凉,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不甘和落寞。
“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了,这个世界,算了,多说无益,你现在不应该知道这些。”
白苒从床上翻身跳下,情绪非常激动,言语里充满了歇斯底里,刚要托盘而出,却马上收住了情绪,把难过和愤怒藏进了眼睛里。
我想,知道你眼睛里藏着的故事。
白苒抿着嘴唇,用鼻子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我去静静,你别跟来。”
她一挥手,窗户自己打开,接着便化作一道流光遁走,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这个世界怎么了?”
明尘涉世未深,难以理解白苒的痛苦,他只在乎自己的家,还有正一,并不在乎这个世界。
世界的事情,不应该顺其自然嘛?
窗外吹进一阵风,烛光在风中摇曳,映照着明尘的身影在墙壁上动荡。
明尘理了理思绪,伏在窗户上看了看白苒的踪迹。
她若是想躲,自己怎么可能找到的呢?
明尘轻轻地合上窗户,只留了些许缝隙,慢慢地走到床边,盘坐下去开始做正一晚课。
“琳琅振响,十方肃清。河海静默,山岳吞烟。万灵镇伏,招集群仙。天无氛秽,地无妖尘。冥慧洞清,大量玄玄也。”
一个时辰过去,明尘起身,晚课锤炼他的心境,更加贴合于自然。
他现在已然不关心世界之变。
天下万物,都有自己的道路,或好或坏,都有自己的定数。
如果世界需要自己,那么命运会安排自己参与到其中,那时,明尘会尽全力帮助世界。
明尘推开窗户,窗外有一些灰蒙蒙的,风声很大,还有雨点击打在窗户上发出的“啪啪”声。
但是雨并不是很大,只是些许小雨,颇有虚张声势的味道。
“白苒还没有回来?”
可能她一个月后才会再回来吧。明尘心想。
把窗户合上,风声雨声顿时荡然无存,也看不见外边灰蒙蒙的天,烛火把屋子照的通亮。
“明尘,你为什么不去找我?”
明尘回过身,白苒头发被雨水打乱,身上的衣服也带着湿气,正站在他身后质问。
没给明尘开口的机会,白苒继续哽咽道:“我不喜欢被你丢下,以前是,现在也是。”
明尘张了张嘴,最后没有辩解。
“明尘,只要你找我,我一定会被你找到的。”
连明尘本来的借口也被白苒撕碎,丢到了地上。
明尘走上前用衣袖替白苒擦干脸上的雨水,抓住她的衣袖用净身决除去污垢。
“怎么,也不躲躲雨?”
白苒把头低下,紧紧闭着眼,语气哽咽。
“有一种雨,魔是躲不掉的。”
明尘小心地擦了擦白苒鬓角渗出来的水分,理了理她散乱的头发。
“对不起。”
明尘话音刚落,白苒一下子扑了上来,吻住明尘的嘴,特别用力,明尘怎么推都推不开,索性任由她抱着。
“哥哥,对不起,我不希望看到你的世界变成这样,也不喜欢你丢下我,可是我无能为力阿。”
等到白苒亲够,把头埋到明尘肩膀上,明尘仿佛一下子听不懂白苒的语言一样。
什么世界?我的世界?
明尘心里出现了太多的疑问,可是他好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力,任由白苒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一动也不能动。
“对不起,明尘,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白苒朱唇轻起,神态却像是做错事的小妹妹,挥手熄掉蜡烛,紧紧地抱着明尘,像是得到了最喜欢的香奈儿口红一样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