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金色长剑上上下下仔细地抚摸打量，老人浑浊的双眼里惊叹连连：“没想到啊……你竟然拥有九霄本体，还融合惊鸿、血幽、降魔三把神兵……看样子九霄现世真的只是时间问题……”
莫离闻言满脸的诧异。以老人的见识阅历看出游龙到底融合了那几把神剑他并不意外，诧异的是玄明后面所说的内容。
“前辈……您的意思是……早就知道九霄神剑会有重新现世的那一天？”
“既然你是故人之后，我也不瞒你了——”
“我——我……”
莫离嘴角抽了抽不知道怎么说了，怎么还当他是故人之后？不是已经解释过了么？
“我年纪虽然大但还不糊涂！”似乎是看出了莫离的迷惑一般，玄明轻笑了一声，神色虽然复杂却明显轻松了不少：“我说的故人，是指你的母亲——”
母亲？莫离微微一愣，身躯僵直满脸惊诧。奶娘？难道玄明前辈和奶娘是旧识？
“我也记不清到底是多少年前了，活的久了许多记忆也跟着模糊了，但有些经历却是这辈子都忘不掉的……”老人面露追忆，苍老的声音一字一句将遥远的记忆娓娓道来：“当年我也算太一山年轻一辈的天才人物，偶然的一次入世历练遇上了一个实力天赋比我更加强悍的人，起初免不了有比试一番的心思，一起患过几次难不得不承认她比我强出了太多。我曾不止一次的追问过她的具体来历，最终得到的却只有一个名讳——莫倾城，如今沧澜学院的内院副院长，莫倾城……”
果然！
莫离的呼吸瞬时变得有些急促，难怪太一山拥有葬魂剑的事奶娘会知晓，没想到她和玄明前辈竟然是老相识了！而且莫离从老人此时此刻复杂的神色里还捕捉到了丝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岁月的风霜带走了太多容颜华发，但对于修炼者而言百年光阴根本算不上什么。奶娘始终是记忆中那个温婉端庄的女子，时间沉淀着她的心性朱艳却永远那般迷人。莫离可以预想到奶娘年轻的时候究竟有多少追求者，看起来玄明老前辈也是其中之一。
“二十多年前我去沧澜学院的时候见过你母亲一面，她还是和年轻时候一样漂亮——也是那时从她的口中得知了九霄可能会再次现世的秘闻。你应该知道沧澜学院四大绝迹的事情，里面封印着八把神兵之一的斩天，太一山拥有葬魂，加上你手上的三把，已经有五把神兵现世……你母亲的预言果然没错！”
玄明越说越是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发现自己与那个天仙般的人儿之间距离越来越远，当初的悸动到了如今怕是只剩下了敬畏了和仰慕。
“你母亲是这般惊才艳艳的人物，你师父恐怕更不简单！葬魂剑的确在太一山，对于宗门来说那把邪兵不是什么祥物，不过你要带走……还必须得凭你自己的本事！”
“前辈！”
莫离闻言惊呼了一声，眼神里满是震惊。他没想到在太一山发生了这般大变，在他一直苦苦相瞒的情况下老人竟然还会给他拿走葬魂剑的机会！
“你不用这般诧异，就算我答应给你机会，能不能带走还得看你自己！而且这一次虽说只是我太一山的风波，但你觉得正道的其他门派会像我这般好说话吗？等你到了蓝月城……与魔道勾结的罪名怕是很难甩掉了！”
老人的远光比莫离要长远得多！的确，这次的事件看似只是太一山损失严重，但山门中关押的那些凶徒却都是邪道数一数二的高手，一下子逃走了这么多自诩正道的人士又怎么会善罢甘休？莫离可以预见回到蓝月城后他将面临怎样的风波！
与老人的一番长谈推心置腹，心里的秘密说出来莫离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玄明没有将太一山的暴乱算在他头上，但对于莫离而言这一份愧疚却不是一时半会儿便能消弭的。
直到夜深才从玄明的房间里离开，少年前脚刚走房间内的空间便浮现出阵阵涟漪，几个穿着灰色道袍老人竟然一直藏在房里！
望着走到桌边坐下的三个老伙计，玄明轻叹了一声：“你们怎么看？”
“我相信这小子说的——邪道凶徒被劫的事情应该与他无关！”
“不错——莫倾城的儿子，不至于与邪道那些妖魔鬼怪为伍！”
正对着玄明端坐的两个老人率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对莫离的印象还算不错。
玄明微微点头，视线移到了身边眉头微皱没说话的老人身上：“玄清，你觉得呢？”
被称作玄清的老人短暂的犹豫后轻呼一口气，幽幽开口：“几位师兄说的不错，我也不相信这年轻人会跟邪道勾结。只不过……他继续留在太一山怕是会遭人诟病……如果他能挺过这一道难关，便是在西川彻底站住了脚——怕就怕有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会趁机大做文章啊！毕竟……至尊秘境的名额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了不起的诱惑！”
几个老人闻言同时沉默了。没错，他们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这两个年轻人还占据这两个进入至尊秘境的名额！一旦太一山风波的细节被人翻出来，大部分人都会觉得是他和千蛛堂的叶子莙勾结救走了太一山中关押的凶徒，如此一来这小家伙怕是要被推到风浪的正中央！
“不管怎样咱们先静观其变，我相信这两个小——”玄明话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其他几个老人也是满脸诧异的抬起了头。
玄明摇摇头苦叹了一声，神色间既有欣慰又有些心疼。他感应到了两个年轻人下了船，看样子他们是不想让太一山也跟着牵连进去受到其他门派的指责，所以选择了在风暴来临前悄然离去，只是这样一来不正给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伪君子口诛笔伐的借口吗？
“孩子……希望你能挺过这一关吧！”
玄明在心里无声轻叹，眼里复杂的神色越来越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