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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高二完结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我这辈子,只见牲口哭过三次。

第一次是小时候,他因为被人骂是没妈的野种,差点把对方掐死,结果被暴怒的石叔叔一顿狠揍,最后是我妈出面才保下了他,他在我妈怀里哭的那个惨,我至今记忆犹新。

而这次,是第二次了。

我慢慢走上前去,掏出手绢,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轻轻唤道:“哥……”

这是我十几年来,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叫他哥。

从五岁开始,十三年来,他总是以我的兄长自居,像护着小鸡雏一样护着我,可是我却从没叫过他一声哥。小时候不愿意喊,是小孩子闹脾气,吃他的醋,虽然他管我妈也喊妈,可是觉得他不如我聪明、不如我干净、不如我听话学习好……凭什么我妈疼他比疼我还厉害啊?

长大了,我更不愿意叫了,我那颗傲娇的心啊,只愿意叫他牲口,驱使他做这做那,享受他的保护,却不愿意承认他是我生命里的支柱。

后来,更是因为情动……

气氛变得沉默而哀伤,我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个不停。

虽然牲口描述的很简单,但是我能够想象的到,当初石叔叔和石婶婶是经历了多少艰难和曲折才终于走到了一起。

这,才是爱吧。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就算最后石婶婶最终因为去世,没能跟石叔叔携手白头。可有了这样的爱,也不枉一生了。

也难怪这么多年了,石叔叔始终单身。

经历过那样患难与共,那样的爱过,心里怎么还能装得下别人……

难怪最近牲口的情绪不对劲,原来他心里藏着这么多难过的往事。

而我呢?不但没有在他伤心的时候陪在他身边,安慰鼓励他,反而一整个寒假都在网上玩耍,一门心思的想要变成女生,好把他抓到手里。开学后又整天乱吃飞醋,怀疑他和李胜楠有些莫须有的事情……

我真是个自私鬼!

……

良久,牲口动了动,抓过我手里的手绢,擦了擦眼泪,忽然咧开嘴给我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小飞啊,这是你第一次喊我哥啊!真难得,你这小子,从没对我这么好过啊。”

“什么啊,我对你不好吗?吃我的喝我的,抄我作业睡我床,我对你还不够好?”我也擦擦眼泪,勉强笑着回应。

“哼哼哼,现在对我好,等以后娶了老婆就把你哥给忘啦。”

牲口以男子汉自居,平常流血流汗就是不流泪,今天阴差阳错的哭了,面子上过不去,所以很快就试图摆脱这种哀伤的氛围,别扭的开始转移话题,“对了,你还没说呢,到底这巧克力是谁给你的啊?”

话题转变的太硬了,我一时间差点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道:“是田甜。”

牲口被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吓得一激灵,嗷的一嗓子:“谁?田甜!”

“你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啊!”我被他的反应吓一跳,随机反应过来,怎么就顺嘴说出来了。

牲口惊讶的瞪大了眼,嘴巴都合不拢了,双手下意识的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半圆,惊奇的问道:“你确定是田甜?咱们班的……这样的那个?特别大……”

我被他的动作弄得一脑门子的冷汗啊,这混球……合着你就记着人家的罩杯了是吧!

我没好气的给了他一脚,怒道:“把你那龌龊的动作收了!”

“哎哎哎,别踢别踢。”牲口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有多不尊重女性,赶紧收手,一边躲开我的脚,一边嘟哝着:“怎么是她啊?看不出来啊,这小丫头片子胆子不小啊,公然示爱啊,还是看上小飞啊,这眼光真是……啧啧!”

“眼光怎么了?我哪里不好了!”我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要掐他。

虽然我长的比较“温柔”,没有你那么有男子气概,但是你这款的已经不吃香了好不好!以后是中性小鲜肉的天下了,除了我,谁还看得上你!

“没有,没有,我家小飞长的这么俊俏,白面书生一样,比张国荣还张国荣……我是称赞她的眼光!”牲口赶紧一边摆手分辨,一边迫不及待的追问道:“那你答应没有啊?”

“答应你妹啊!我又不是你,见女人就走不动道。我不想找女朋友,只想好好学习,我还要考清华北大呢。”

牲口不住的摇头,惋惜的说道:“你怎么就不答应呢?谈恋爱也不耽误你学习啊,田甜那小姑娘不错啊,虽然个子不高,不过长的很可爱啊,如果你俩在一起……”

“行了行了,我的事不用你管了,管好你自己吧,你这一堆女朋友还等着分手呢。”我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索性趁机把事全告诉他吧,“牲口啊,其实昨天我也有事没告诉你呢。”

“什么事?除了田甜,难道还有别人送你巧克力了?是谁?”

“……别闹了,正经点!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不是去王姐哪里买饭了吗?我一下楼啊……”

我原原本本的把昨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牲口听的目瞪口呆的,他没想到自己逃了一次晚自习,竟然发生了这么热闹的事。

“我靠!周大年这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他!竟然还敢来找你麻烦!我特么现在就去弄死他!”牲口听完怒气冲天,一边说,一边撸胳膊挽袖子的准备去找周大年的麻烦。

我怕的就是他冲动,闻言赶紧拦住他,劝道:“不要冲动!你忘记教导主任跟你说的话了?不让你惹麻烦,不然处分什么时候能消啊?”

“那就这么忍了?”牲口一脸怒气。

“忍什么啊,我没吃亏啊,周大年可没落下好,被董长青学长踹了一脚,滚的一身泥水,狼狈的不得了……你看,我既然没事,你就别去找他麻烦了好不好?咱不值得跟那种人动手,你现在是关键时期,千万不能出事。听我的,不要去打架。再说闹大了,对谁都不好的。”我深知他的脾气,他就算自己被人打了,也不能忍受我被人欺负,所以我赶紧表示自己没吃亏。

牲口闻言怒气稍休,他也不是没脑子,自然知道如果这事闹大了,一旦被学校知道,弄不好本来一件小事就闹大了。

牲口咬着牙咒骂周大年道:“妈的,早晚收拾了这个王八蛋。”

“对对,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他,现在你赶紧干正事去吧,你那些女朋友还等着你去分手呢。快去,正事要紧!快上课了,我去教室等你。”我一边往外推牲口,一边说道。

只要牲口不闹,这事就能缓过去。

“那你自己注意啊,见了周大年如果他再敢拦你,你先暂时躲着点,回头我给你出气。”

“知道啦,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再说周大年也不敢再来找我了。你快走吧!”

“行,我快去快回。”

牲口一步三回头的终于走了,我松了一口气,收拾好东西,去了教室。

他说是快去快回,可是直到上课铃响了才匆匆赶回来,脸色超级难看,衣裳也有点凌乱,头发变得乱糟糟的,活像被人抓了。

我问他怎么搞的这么狼狈,他却不回应,只是恶狠狠的盯着周大年的背影。我怕他去揍人,也就不敢追问了。其实我也知道,就我写的那些信,牲口去分手,肯定少不了小苦头吃。

牲口的分手行动一直持续了一个下午,课间休息的十分钟都不放过,甚至为此还推迟了去篮球队训练的时间。

而且,他一次比一次狼狈——头发乱了,衣服上好几个小脚印。

最惨的一次,脸上都红了一片,分明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看的我是又害怕又愤怒,害怕的是我那些不靠谱的分手信会不会惹恼牲口的那些女朋友,把事情闹大。愤怒的是,这些臭不要脸的妖艳贱货,连我家牲口都敢打!

真是气死我了!

还好,我担心的事终究是没有发生。虽然牲口分手分的很狼狈,可是最终也终于是勉强应付了过去,代价虽然惨了点,被人扇了几巴掌,不过谁让你那么花心的,挨几巴掌,好长长记性,以后不要再勾三搭四。

牲口分手完毕,终于也静下心来,每天除了训练和玩耍,晚自习终于能好好让我补课了。就是偶尔的被董长青等人蛊惑着翘几次课,跑出去玩耍。

看在他很努力的份上,我也就不计较了。

一切似乎都步入了正轨。

牲口的浪子回头,让我每天都兴高采烈的。而每天晚自习的补习时间,是我最期盼的事。

虽然我还没有变成女生,不能真的跟他耳鬓厮磨、红袖添香,可是只要有他陪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唯一有点不满意的是,李胜楠更加频繁的出入在牲口左右。

虽然她找牲口来都是些所谓的正事,可是我总觉得她内心深处肯定是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想啊,就算是整个一中为了下个学期的运动会开足马力的备战着,可是几乎每天都拿些诸如篮球鞋尺码、足球队队服颜色、跑鞋是不是要买真皮的等等这些破事来找牲口谈,而且一谈就是很长时间,还当着我的面,盯着我家牲口看来看去……你是几个意思?

牲口又不是体育部干部,只是个运动员,你这事找他商量的着吗?

哼!分明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除了这个,还有田甜。

那次风波结束后,田甜一连三天都没来学校。害的我提心掉胆的,生怕她万一想不开出点什么事,那我就罪莫大焉了。

还好,她最终还是来上课了,虽然人有点憔悴,就连婴儿肥的脸蛋都瘦了不少,人也变得更加沉默了,可是并没有再来纠缠我,看来是真的相信了我那些假借口。

这让我松了一口气,虽然觉得这么欺骗和伤害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实在不应该……不过我是TS啊,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早点打消她的念头,也是为她好。

至于周大年,这个癞皮狗从那次以后,再也没敢来找我,毕竟牲口现在几乎随时都陪在我身边,打死他也不敢再抽风。而且就连上体育课的时候,牲口故意找茬在球场上用“合理冲撞”的借口收拾了他几次,他也咬着牙没吭声。

牲口看他那副怂样,也不屑再欺负他。只是我始终觉得,他从那以后,看我的目光更加阴森了,那种刻骨的仇恨气息,让我隐隐感到不寒而栗。

但我没有跟牲口说,我怕知道后,牲口再闹出事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期末考试的时候,牲口给了我一个大惊喜——除了英语一如既往的不及格,就连最难的数学他都考及格了!

弄得外号阎王爷的数学闫老师都不敢相信他的进步,还特地在课堂上专门考了考他,最后的结果,让一向严肃的闫老师都欣慰的笑了。

牲口的处分,随着他的考试成绩出炉,也顺利的消了。

这个好消息,让石叔叔兴奋的拉着我爸喝了好一顿大酒。我妈也高兴的合不拢嘴,放着亲生的不管,连着包了三天饺子,吃的牲口打嗝都是羊肉馅味儿。

只有我有点小不开心,期末考的时候,周大年竟然跟我并列第一名!

这混蛋是把仇恨当作动力,死咬着不放啊。你看看他又把“鼻孔插座”亮出来了,真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赢我了呢。

虽然,他在数理化成绩上,确实比我多那么几分……

我发誓下学期一定要更加努力学习,把他打回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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