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向白贇和沐婉的墓地。
白芸落将篮子里的水果取出,放在墓碑前,并用酒杯从酒坛里倒出一些酒,放在水果的旁边。
“父亲,母亲,女儿不孝,到现在才能来看你们,明明看着杀你们的仇人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白芸落跪在墓碑前,泪水充满了眼眶。
“父亲,这是你平时最爱喝的桃花酿,女儿给您带来了。”说着,白芸落拿着酒杯缓缓站起,将酒倒在了墓碑前。
白芸落摇摇晃晃地到墓碑旁,无力地靠着墓碑,缓缓地滑坐在墓碑旁,用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墓碑。
“父亲,母亲,你们在下面看到大哥了吗?若是看到了,请替我想他说声对不起。你们放心,终有一日,女儿会让那些人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到那时,女儿便也下来陪你们,这样,我们一家人就团聚了。”
血丝慢慢地浮上了白芸落的眼眶。
突然,白芸落感到头一阵疼痛。白芸落痛苦地闭上眼睛,双手抱着头使劲摇着,手中的被子也随之落到了地上。
“啪!”随着清脆的一声,杯子碎成了两半。
“啊!”突然,白芸落的两只手放开,痛苦得仰天长啸。
一道巨大的灵力波动以墓地为中心向外散开又瞬间向墓地聚拢,快得让人只以为是错觉。
白芸落痛苦得在地上打滚。
不远处的露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飞速向墓地赶来。露白想要将白芸落抱起,却发现自己一碰到她,自己的灵力就在飞速流失。
露白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向后退了几步。
猛然间,露白发现周围的花草树木在迅速枯萎,其灵力也在源源不断地向白芸落涌去。
此时的白芸落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升到了空中,浑身像要炸开了一样难受。
忽然,一抹白光从正在枯萎的草丛中钻出,窜进了白芸落的额头。
露白只觉得一抹白光从眼前闪过,又不见了。
白光窜进白芸落额头后,周围的花草树木停止了枯萎,白芸落也缓缓落下。
露白慌忙上前接住白芸落。
白芸落此时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露白抱着白芸落,未做半分停留就离开了。因为他感觉到有更强大的人来了。
果然,露白没走多久,一个白衣老头就出现在了墓地,他见四周无人,只稍稍皱了皱眉,就消失了。
这时,谁也没注意到,天上的一颗星星不再一闪一闪的了,而是发出了很强烈的光,却又很快暗淡了下去。
几日后……
“不,不要,母亲!”
白芸落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这是一场梦。
“原来这是一场梦。母亲早就不在了。”白芸落自嘲地笑。
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白芸落缓缓起身,走到门后,打开门。
周围的一切是那么陌生。白芸落极力地想回忆起发生了什么,却只记得自己在给父亲倒酒,然后,然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在这了。
头疼。
白芸落靠在门边,手抚着头,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似的。
“小姐!”打完水回来的青兰看见白芸落正站在门边,忙将手中的盆放下,跑向白芸落将她扶住。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大夫说您伤心过度,要好好休息。奴婢扶您进去吧。”
“不用了。这是哪儿啊?”白芸落摆摆手,示意她不用扶她进去。
“这是太子府。”
“太子府?那个太子府?”她怎么到太子府来了?
“千流国的太子府啊,没想到夏公子竟然是千流国的太子。”
“露白呢?”白芸落可没空听她这些。
“不知道啊。他一到太子府就被太子带走了。”
“你说什么?夏漓呢?”白芸落向外走去。
“这,奴婢不知。”
忽然,白芸落眼前掠过一粒细小的雪。白芸落伸出一只手将它接住,小雪花在白芸落手的温度下很快化成了水。
“我睡了多久了?”
“回小姐,应该有六天了。”
“是吗?这是六月飞雪呀。”
白芸落放下说,对着不远处的大树说:“浊殇,我要见你主子。”
“浊殇?小姐,浊殇来了吗?在哪呀?”青兰好奇地问道。她怎么没看见浊殇?
“树上呢!”白芸落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树。
“啊?”竟然有人一直在偷窥。
树上的浊殇自知被发现了,无奈地从树上跳了下来,道:“你怎么发现我的?”
“我要见你主子。”
“这……”浊殇有些为难。
“去还是不去?”
“这……好吧。”
“小姐,等等,我去给您拿件披风吧。”青兰道。
“不用了,太子府,哪有我的披风呀。”白芸落又转头看向浊殇,“我们走吧。”
“是。”
浊殇带着白芸落一路走向书房。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一路上,浊殇都在问这个问题。
“你的衣服颜色不适合藏在树上。”被问得烦了,白芸落无奈道。
浊殇默默看了看自己的一身黑衣,好吧,确实有些不符。
“那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的?”
“我只认识你。”
“……”
所以他就这样被骗出来了?浊殇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
“到了,”浊殇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房,“您还是自己去吧,我怕挨打。”
白芸落看了他一眼,就走向书房。
“站住,你是谁?”一个护卫拦住了白芸落的去路。
因为之前浊染并未与夏漓一同去箫竹宗,所以他并不认识白芸落。
“这位大哥,麻烦你通报一下,就说白芸落又要事相商。”
“白姑娘,主子现在定然没空,您还是请回吧。”
“你不问问怎么知道他没空?”
“这……”
“夏漓,你给本小姐出来!夏漓!”白芸落突然提高了声音,冲着书房喊道,还一边喊一边冲向书房。
“白小姐,你再这样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浊染拦住她并作势拔出了剑。
白芸落看见浊染拔剑,缩了缩头。现在她可打不赢他。
“浊染,让她进来吧。”从书房里传出一道声音。
“是。”浊染放到一旁。
“哼。”白芸落小人得志地看了浊染一眼。
“你以后注意点,这里是太子府,不是你的箫竹宗。你这样大吵大闹,成何体统,跟那些市面上的泼妇没什么两样了。”夏漓坐在案桌前,头也不抬。
“怪我吗?还不是你那护卫不让我进来。再说了,我就算是泼妇,也总比有些躲在书房里干偷鸡摸狗只是的人要好。”
“你!”
“怎么,难道不多吗?不是干偷鸡摸狗之事,又怎么会让护卫在外面守着,不让人进?”
“你来干什么?”夏漓并不理会她的风言风语。
“不打算让我坐吗?”
“你随意。”夏漓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奏折。
白芸落扫视了一眼整个书房的布局,看起来倒是不错,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切入了主题:“露白在哪?”
“我还以为你会委婉一点呢。”
“废话少说他在哪?”
“我让他办事去了。”
“你太子府那么多护卫不用,偏偏用我的?”
“别人代替不了。”
“我明天之前要看到他。”
“不行。”
“那是我的护卫。”
“现在你在太子府的屋檐下。”夏漓依旧不温不火道。
“你!好,给我备辆马车总行了吧?”白芸落觉得窝火得很。
“去哪?”
“紫宸书院。”
“什么时候?”
“明天一早。”
“不行,距紫宸书院招生还有一个多月。”
“你到底想怎样?”
“你又想怎样?”
白芸落:“你觉得一个小小的太子府我还出不去?”
“呵,你还真出不去。”
“出不去我就在太子府里闹,让所有下人都知道太子在太子府藏了一个女人。”
“除非你是不想活了!”夏漓终于看向白芸落。
“呵,若不是不想看着仇人过得那么逍遥,我早就下去与家人团聚了!”
“算了要走就走吧。记住,不要给我惹事。”
“好。”
“你还有什么事?”夏漓见白芸落还不走,问道。
“我要带走浊殇。”
“为什么?”
“既然露白被你带走了,我和青兰总得要人保护吧。再说了,明着盯着也总比在暗处监视强吧。”
“你!好!你还想怎么样?”见白芸落还坐着,夏漓又问。
“没了。”白芸落摊开手,站起来。
“没了就快……”
“嘭!”大门关闭的声音打断了夏漓的话。
“啪!”一只上好的毛笔就毁在了夏漓手中。
“叫浊殇进来。”
书房外的浊染听到这句话只觉得浑身发冷,赶紧去找浊殇了。
另一边……
白芸落心中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往回走。
“嘭!”额头不知撞到了什么东西,白芸落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捂着被撞红的额头,哀怨的看着面前的梅树。怎么就连太子府里的一棵树都跟她作对呀。
不过,认真一看,白芸落发现这棵树倒也挺美的。虽说是六月,但不知为何,这天上下了雪,梅树虽未开花,但枝头也密密麻麻挂满了雪花。树上的雪花被白芸落这么一撞,便飘飘扬扬洒到了白芸落身上。
“哈哈哈!”一旁有人幸灾乐祸的笑道。
白芸落寻声望去,这才发现梅树旁站了一个人。白芸落打量了他一番,看穿着,此人穿着上好的云锦,且能自由出入太子府,定然非富即贵,少惹为妙。
“不知公子是?”白芸落恭敬地行了礼,问道。
多个朋友多条路,就算成不了朋友也不要随便惹。
“姑娘不必如此拘束,你既在太子府,就必定是皇兄的客人,若是让别人看见,定以为是本王苛刻了姑娘。到时候皇兄定会又说我一番。”夏飞收拢了那自以为风度翩翩的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