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人去洛河镇亲自走一趟。”戚少容挂断电话，望着深深夜色，心绪越发的不宁。
不管是鱼饵还是躲在暗处的人不小心露出马脚，都必须探查出个结果！
领了命令，秦武哪敢耽搁，开车直奔洛河镇。
洛河镇距离市区有一段距离，少说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这一路上，秦武随时洛河镇的人保持联系，千万不能让得到的线索从手中溜走。
“秦哥。”
守在洛河镇的都是一群身强体壮的年轻人，是隶属于康平集团的安保部门，无论是职位还是年龄，理应叫秦武一声‘大哥’。
镇子人不多，差不多是个老年人留守村落。
凌晨一点，村子里黑灯瞎火，偶尔传出犬吠。
麦子苗半人高，一处破败的平房，四面透风，显然已经没有人居住。院子旁的水泥道两侧桦树成列，秦武特地将车停在了桦树后熄火。
他走下车，看了一眼院子，白色的面包车受损严重，保险杠不翼而飞，车灯也撞得惨不忍睹。
这车没有车牌，要不是他们的人不懈努力寻找，根本不会发现这肇事车辆会停在这穷乡僻壤。
“都躲在车里，不要出来。”秦武看了眼安保人员，这里不连他有十二个人，足以应付突发事故。
他懂戚少容的意思，也理解戚少容的谨慎。
首先，这车是有意摆在这，肯定是有人希望自家BOSS上钩，其次，如果是无意在这里落脚，恰好被他们发现，那顺着线索追查下去，必定能揪出幕后主使。
等待，是一件漫长煎熬的事。
秦武却精神抖擞，目光如炬盯着不远处的面包车，犹如蛰伏的野兽。
天，灰蒙蒙的亮，山头泛起了鱼肚皮。
田野里的麦子冒出的麦穗逐渐在人们眼前清晰，早起的鸟儿飞到树梢，站在引擎盖，又扑腾着翅膀向远方。
混泥土的道路上响起了脚步声，秦武泛着血丝的眼凝了光彩，他屏息凝神，隔着车窗窥探窗外，两个男人结伴从满是桦树的道上走来。
“真特么冷，立秋了就是不一样。”矮个子的男人身体紧缩，抽着烟，吐了一口烟圈，“早知道温差这么大，我就该多穿点，起码秋裤不能少。”
“还秋裤勒，劳资现在都快瞌睡死咯！”
另一个个高的，一口方言，虽然是抱怨，听起来却很有喜感。
“别跟我提困这个字眼，我现在站着都能睡着！想着就怄气，你说曲猪头憨憨大睡，我们却要在这里给他站岗放哨，拿那么点破钱，受这罪！”
“算咯，先回车上眯一会儿，跟个大熊猫一样！”
两人走到院子里，狠狠吸了两口，烟燃到烟蒂，这才丢在地上碾灭，往面包车后座一趟。
“我说二娃子，你说我们跟着他有没有前途？天天风餐露宿提心吊胆的，表到时候把我们甩了，一分钱都捞不到！”
“这个你放心，曲老板现在是走了霉运没错，为人很仗义的……他……”
两人畅谈未来，引擎声却突兀响起。
“咋个回事？”
两个混混吓得睡意全无，猛地坐起来，眼睛都直了。
只见六辆黑色的奥迪，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约而同的驶入院子，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将他们的面包车夹在中间。
“接新娘子的？走错路了吧？”口音很重的男人怔忪，喃喃自语着。
秦武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跳下了车，一身西装严谨，满是疲态的面容肃穆，气场一米八，堪比正经八百的警察。
“咚咚——”
他屈起手敲在了车窗，“麻烦下车，请你们喝杯茶！”
“拐咯！王哥，咋个办？”
两人面色惨白，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读懂了绝望。
“还能怎么办，先下车。”矮个子率先拉开了车门，一扫敌人众多，打消了逃跑的念头，盯上了秦武，“头儿，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对，对，我们只是跑腿勒！”另一个混混染着彩虹色的头发，跟在矮个子身后嬉皮笑脸，“大锅，你放心，只要你放过我们，要我说啥子就说啥子！”
秦武面色不改，浑身散发着凌然正气，“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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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戚少容没有合过眼。
天色徐徐明朗，他拿着手机一下，一下地点在桌面。
“咚，咚，咚——”每一次，间隔一秒，比时钟还要准确，这一夜已经敲下几千次。
4：38分。
手机震动，铃声还没响起，他立马摁下了耳边的蓝牙耳机开关。
“BOSS，查到了，是曲晋！”
戚少容眼里的锋芒如刀似刃，豁然站起了身，“抓到他，先别送警察局。”
敢动陆寻双，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已经在琢磨用什么办法折磨曲晋，秦武的声音却略显低迷，“找到了老巢，人已经跑了。”
“你再说一遍？！”
戚少容猛力拍桌，秦武吓得好半晌说不出话，电话里长时间的静默，一分钟后，秦武才接着汇报，“是我的失职，他们的人肯定不止两个，有漏网之鱼察觉了风吹草动，通知了曲晋，我们赶到民房的时候……”
“追！他跑不了！”戚少容眯着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只要找到幕后黑手就好办，看曲晋东躲西藏，还能躲到什么时候！
两次跟踪，还不能确定昨天晚上的抢劫是否与他有关，不除掉曲晋，永远像一颗地雷埋在未知的角落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
“寻双，醒醒。”
有红糖水和暖宝宝的加持，陆寻双睡得很香甜。
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叫自己，她撑开一条眼缝，男人的脸像是打了马赛克。
“嗯……老公，几点了？”她迷瞪着也知道，坐在床边的人肯定是戚少容。懒懒地，她抱着枕头，又闭上了眼。
“别睡了。”戚少容眼下乌青厚重，一晚没睡，皮肤也暗沉了许多，他指尖挠着陆寻双的发，语气轻柔，“你听着，从今天起，我安排人护送你上下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