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娇娇，对不起，我、我是对这个青菜有意见，不是对你……”叶巧曼急忙转过身来，迫切解释道，看起来足够心慌意乱。
但是由于她维持一个姿势很久了，身子有些僵硬，速度太快，一下往前跌跌撞撞。
“没关系，我知道巧曼性子急嘛。”何念娇见叶巧曼给足自己面子，也不再生气，或者是把怒意埋藏心里，面上勾起一抹笑容，上前扶住了叶巧曼。
看见叶巧曼感激地看了一眼自己，何念娇笑意加深了少许，纤指轻拉菜单说：“巧曼你这些天节食也辛苦了，今天就吃上这么一回肉，也不碍事的。”
叶巧曼为了维持身材，这些天跟何念娇吃饭从来不吃高热量的食物，虽然没明说，但何念娇自然也知道了她的意图。
不过何念娇也无法料到叶巧曼对自己这么狠，为了减肥还催吐。
叶巧曼吃碳水化合物吃得也很少，这自然影响了她的整个心态，所以火气蹭蹭上涨，平时正常说话还好，一遇到什么刺激就尖厉起来。
“好，就听娇娇的。”叶巧曼虽然对肉类深恶痛绝，但这个台阶还是要给何念娇下的。
彼此间有了摩擦，一方就让出些许无伤大雅的利益，这一直是叶巧曼和何念娇维持这段关系的准则。
两人叫了一些牛肉羊肉卷，叶巧曼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就开始不停喝水。
何念娇笑笑，没有揭穿她。
没有忤逆她的意思，何念娇的气被顺了顺，也就消了。这顿饭她又继续舒服地吃了下去。
只是随着服务员的进出门，隔壁飘来的陆寻双的笑声，似乎又大了点。
也是叶巧曼运气背，陆寻双就出来吃饭了那么几次，次次都被她碰上。
叶巧曼听着听着，脸色又沉了下去，嘴里的牛肉几乎要被嚼得没味了。
她对陆寻双的厌恶程度近期又上了一个阶级。
自从那次企图伤害陆寻双未果，戚少容说会让她们付出代价以来，叶巧曼一直提心吊胆的。
尽管她有意无意跟何念娇提了提，但是何念娇不知道是身份名正言顺还是怎么，经常淡笑着说：“巧曼，放宽心。我们又没对陆寻双做出什么实际伤害，充其量也就吓吓她而已，戚少容应该不会那么无聊找我们麻烦。”
饶是如此，但是晚上面对秦楚雄时，她心里还是多了几分害怕。
那些鞭子在幽暗的烛光下，似乎变得更加狰狞；身上的痛似乎比以往来得更猛烈些，她一时陷入无边的黑暗中，总也抓不到实际的落脚地。
叶巧曼在这样数夜的折磨中，以最大的恶意猜想着戚少容与陆寻双夫妇俩，更是隐隐把戚少容的话当了真。
她对于戚少容不能怎样，所以心中的怨恨加倍地倾注在了陆寻双身上。
此时听着她的笑声，叶巧曼越听越心浮气躁，几次按捺不住想冲出去，都被何念娇按住了。
“巧曼，冷静一下，对面不止一人，不用直接跟她对着干。我们有的是法子。”何念娇说道。
叶巧曼琢磨了一下，冷静了一会，正巧服务员来上菜。
心念电转间，叶巧曼朝何念娇使了个眼色，两人之间经常用眼神交流，何念娇顿时会意，上前挡下了服务员：“小帅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呢……”
叶巧曼趁此机会把服务员推来的小车里的菜轻轻抖落在地上，用脚踩了踩，再把它们放回原位，胡乱拌了拌，朝何念娇比了个OK的手势。
“……原来这家店有那么多年的历史啊，总算解了我的疑惑，没事了，谢谢你啊。”何念娇驾轻熟路地中途掐断话题，向服务生感谢道。
说句“谢谢”又少不了几两肉，何念娇觉得无所谓，何况陆寻双吃拉肚子了，这个服务生也即将因为她们的举动被炒鱿鱼，是该感谢一下。
服务员点点头，看也没看小车上的菜品，就推了出去，正朝着隔壁的方向。
门一关上，何念娇和叶巧曼就放下手中的物件，对视一眼，一阵皮鞋滑地声后，两人像个八爪鱼一样贴在墙上，耳朵探听着墙那边的动静。
她们听到一阵开门声，随后的声音听不太清楚，似乎是服务生在上菜。
然后听到陆寻双喊了一下，似乎在说她想吃的油麦菜到了。
叶巧曼脸上一喜，眼神隐隐带着些疯狂，更紧密地贴在墙上听隔壁的消息。
之后陆寻双开始吃了起来，一时没了什么声音。
叶巧曼笑得嘴都合不拢，觉得胜利在握，这时声音突然嘈杂了起来，何念娇她们听到一个中年女性的大嗓门：“诶你这小子，为什么不让我往里下啊？！”
一个男音低低沉沉地解释着什么，然后陆寻双惊叫起来：“这菜怎么那么脏啊？！赶快扔掉！”
曲静和陆寻双他们翻看着送来的菜，发现都带有鞋印子，不禁蹙起了眉。
“闫晓，这就是你说的老字号？”曲静瞪着自己的儿子。
闫晓苦笑着，陆寻双细细看着，都觉得无从下手。
这时隔壁突然传来“咚”的一声，硬物砸墙的声音。
那声音……陆寻双觉得很像有人在用拳头用力地击墙。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用拳头砸墙呢？
伴随着一个压抑的尖叫女声，陆寻双灵光一闪。
琢磨了一下，陆寻双俯首低声道：“我觉得隔壁有问题。”
“什么问题？”曲静弯下脖颈，探头悄声道。
“我们的菜放在第二层的架子上，服务生来到我们包厢之前会进入隔壁上菜。
在隔壁上菜时会第一眼看到我们的菜，不可能不会发现到这菜是脏的。
排除服务生的粗心，再加上刚才隐约的拳头锤我们这边墙的情况，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服务生在隔壁上菜时，隔壁的客人故意把我们的菜弄脏了！”
此言一出，曲静手上的筷子掉落，白依依的茶溢出来了，只有闫晓的眼神有些复杂，但他们俱是惊讶。
隔壁一时没了动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