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默瞅了瞅柳凡雁,有快速瞟了一眼那个祸源颜沫,当下不敢再说什么,埋头扒着饭,像个花栗鼠一样两颊鼓鼓的。
嫂子,你再忍忍,少容哥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当戚少容回到家时,已经到了深夜。
他脱下外套,抖去从外面裹挟的冰霜寒气。
柳默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手臂,托着头,头一点一点,似是十分困倦。
电视上的声音也调得格外得小,几不可闻。
“怎么不去睡觉?”戚少容问道。
“嗯?”柳默被惊醒,头瞬间降下又猛地抬起,看到戚少容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哥你终于回来了!”
戚少容看着柳默的样子,心里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今天可冷了,嫂子在外面站那么久……”柳默就像个侦查员一样,一点不落地报告今天戚家发生的事情。
然而她还没说完,戚少容倏地站起,在柳默身上投下了一个黑影。
“哥?”看着戚少容急匆匆上楼的背影,柳默有些懵,小声抱怨了一句,“真是,我可是特地等着你回家跟你说的,真是有了老婆忘了妹妹。”
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柳默也准备上楼睡觉了。
门轻轻地被推开,床上的人似乎被惊醒,发出了一阵含糊的呢喃。
“寻双?”戚少容轻轻唤道。
“讨厌,为什么这么说我……”陆寻双在睡梦中念道,“那个颜沫真有那么好吗……我干什么都……错的,她不干一点事就能……”
戚少容看着熟睡的妻子,心里狠狠抽疼了一下。
他只是一个晚上没有回家吃饭,陆寻双就受了那么大的委屈。
那平时他不在的时候,妈又会怎么对她……
戚少容眸中闪动着昏暗复杂的光亮,他上前轻轻给陆寻双盖好被子,盯着她的面容看了一会,在陆寻双额间印下一吻,走了出去。
“少容?”就在这时,楼层的另一边传来了柳凡雁的呼喊。
她也还没睡,在等着戚少容的回来。
戚少容悄悄把门带上,走向柳凡雁:“妈,进去说。”
走进柳凡雁的房间,戚少容一眼看到了放在桌上的小时的他和颜沫的合照,眸间的黑墨更加浓郁了。
“少容,你看看那个陆寻双,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们还没……”柳凡雁想要将对陆寻双的不满一吐而快。
“妈。”戚少容突然出言打断了柳凡雁的牢骚。
“?”柳凡雁一愣。
“请不要对寻双那么刻薄。”
陆寻双在床上无意识地呢喃了一阵,又梦到了上次那个场景。
这次,那个少年带着她最喜欢的栀子花,笑容温润,她隐隐能看出他的面容,很熟悉很熟悉……
突然,天边黑了起来,那个少年的身影隐于阴翳中。
“别走!”陆寻双惊叫一声,从床上坐起。
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还没细细回味梦中的细节,陆寻双突然听到一阵争吵。
像是柳凡雁在跟一个男性吵架。
不会是少容吧?
陆寻双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但是戚家,除了戚少容,还能有什么男性呢?
陆寻双按捺不住好奇心,轻轻跳下了床,穿上了拖鞋,轻手轻脚地拉开门。
随着“吱呀”一声,戚少容和柳凡雁的对话声音清晰起来。
“陆寻双有什么好?都把你迷晕了,现在竟然这么跟我说话?”柳凡雁的声音明显带着一丝气恼。
“妈,”戚少容似乎有些无奈,“我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你不是最喜欢沫沫吗?现在她出现了,你怎么还惦记着那个陆寻双?”
“妈,您别忘了,您说的陆寻双现在是我的妻子。”戚少容突然声音放低了下去,似乎在解释着什么,陆寻双一时听不太清。
她往前走几步,探耳去听,却听到“啪”的一声,陆寻双一瞬愕然,不敢相信她脑海中的那个猜想。
“你现在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自己好好去想想吧!”伴随着一声怒气冲天的低吼,楼层另一边的门被轰然关上。
戚少容表情没怎么变化,默默地吃了闭门羹,转身看向走廊时,脸上的表情才有了一丝动容:“寻双?”
目光一瞬对上,陆寻双看到戚少容俊脸上的红印,一瞬心疼得不行。
然而当事人却浑然不觉似的,皱起了眉,问道:“对不起,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陆寻双的心一时被融化成一股暖糖,她咬着唇忍住上涌的泪意,摇了摇头,上前拉起了戚少容的手。
“少容,疼不疼?”房间里,灯光下,陆寻双捧起戚少容的脸蛋细细察看着。
“不疼。”戚少容看着陆寻双担心的样子,薄唇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个笑容。
陆寻双用鸡蛋给戚少容敷着脸,想到什么,黛眉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
一只手伸出,将她的眉间轻轻抚平,戚少容温声道:“想什么呢?”
“少容。”陆寻双闷闷地说道,“你不要再为了我跟妈吵架了。虽然今天我是不太开心,但是我也能理解妈的心情,毕竟那是颜沫啊。你们是青梅竹马,妈更是看着你们从小到大的。我不希望因为我,损害你和妈的感情……”
陆寻双这些话像是憋在心里好久了,一时间全部倾倒出来,戚少容听着,眸间泛起三分感动七分心疼。
“你这次就被妈打了,我不希望……唔!”
陆寻双的双瞳一瞬睁大,嘱咐的话语一瞬被这个吻消释。
薄削的唇上的温度袭来,戚少容带着怜意与爱意,如蜻蜓点水般,一时落下数个轻薄而又隽永的吻。
陆寻双身子缓缓往后仰,一双手臂揽住了她的腰,轻柔而又坚定。
眼前不知怎的又出现了梦中青山绿水的场景,陆寻双的脑海中一瞬有千朵栀子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