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奇不知道圣堂里发生的事情,但也深深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头。房间里的压抑让金奇很不痛快。
母亲一个人念念叨叨,满脸的担忧。两个哥哥也是心不在焉。
“父亲不会有事的,母亲就不要担心了。”金轲虽然担心,但也试着安慰母亲。
“你不了解你父亲,女婴让你抱来了他就会拼死保护的。母亲急促地说道,眼神里都是化不开的担忧。
“可那是在圣堂,不会有太大的事情的,大不了不坐酋长这位子了。”金棣狠狠地说道。
“啊!”母亲一声惊呼,随后恍然大悟状苦笑一声,“看来你父亲和金腾的争斗已经分出了胜负。”
金轲大惊失色,“母亲是说……”
母亲摇摇头,“孩子安全就好。”
……
金奇再次见到父亲已经是晚上了,而母亲的担忧也成为了现实,金锓用酋长之位换取了两个孩子的平安,还必须远离部落。一家人匆匆忙忙收拾东西,但金轲和金棣都没那么沮丧,在他们心目中父亲是不是酋长都不重要,重要的一家人还在一块。
但第二天父亲从圣堂回来后,他哥俩的这个愿望也破灭了。
“为什么我们要留下来,为什么?”金轲冲着父亲咆哮着。
金锓紧抿着嘴,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那地方是个囚牢,进去了就再也不能出来。这不应该是你的惩罚,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不要!”金轲一声大吼,声音凄厉,泪水如泉水一般流下,“我不要和你们分开,我不要,只要咱们在一块是不是囚牢我都愿意,父亲!”
“够了!”金锓转过身来大声喝道,但面孔已经被泪水打湿。
金轲呆住了,这是他第一见到父亲流泪。
“你是我金锓的儿子,我还要你为我留下血脉留下名声,即使不为我,你也要为你弟弟金棣想想,他该怎么办?他才十岁,他难道就该和我一块被囚禁?他才十岁啊孩子!”
金锓说着便一阵哽咽,金轲更是痛哭流涕。
金棣不知从哪走了进来,攥起小拳头,“父亲,我不怕!我要和你们一块,我要和弟弟一块!”
看着金棣明亮的眼睛,金锓无语凝噎,金轲哭的声更大了……
最终金轲和金棣还是留下了,“你已经二十了孩子,你要照顾好弟弟!要保护好他,像你父亲保护你们一样。”母亲深情地望着金轲,“还有十年你就可以参加良缘会,到时候娶一个看得上的女孩,好好成个家……”
母亲说着说着便凝噎起来。
“母亲……”金轲也呜咽起来。
“我要和母亲一块,不要留下来!”金棣也带着哭腔。
母亲又是感动又是难过,想露出一个笑意又抑制不住眼泪。“还有金棣,以后要听哥哥的话,也要照顾好哥哥,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分开!”
金奇听着十分感动,眼泪止不住涌了出来,这才是家人吧。心底对修行的需求更加迫切了,既然田海宫已经开辟,锻体是可以进行了,金奇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的。
在金轲、金棣凄厉的哭声中,金锓带着妻子和小儿子走了。
人生悲苦莫过于爱别离和求不得,金奇想不到年幼的自己的竟然会经受这样的痛苦。但对自己的人生又有莫名的期待,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也有些期许。
所谓的守护人只不过是部落里对他们的一种尊称。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是一个囚牢,唯一和往生谷不同的地方是他们没有被族人抛弃,会定期送来一些修行资源,但终身不能踏入族人生活区。
生活在守护区的人除了空间的限制并无其他,去往生谷的入口也布有迷阵,只许进不准出。所谓的守护者只不过是族人的要求对往生谷加上的一道保险。
金奇没想到自己在这种地方生活,但也乐得心静。守护区所在位置挺好,背靠森林,前方是空旷的草地平原,草地的尽头就是往生谷。
金奇猜想这空旷草地原来应该也是森林,后来为了方便监控往生谷才将森林抹平,而后在草地上建了一个石头高塔,直直面对往生谷口。
这块地方原来就有两个老者,父亲和母亲刚到守护区的几日很消沉,便没拜访。
而金钾到这之后如变了一个人,平时沉默不言的他在这却打开了话匣子,没多长时间就和两个老守护者无话不谈,还邀请两人到家做客。
这里的房子倒是挺多,两个老守护者占了最靠近石塔的地方,金锓和金钾就选择了靠近森林的房子,房子都是粗木制成没什么讲究。
蛮族人的饭食很粗粝,通常都是烤肉、炖菜。这次酒席也是烤肉加上一些青菜炖汤。
“这里已经百年没来人了,本以为守护者已经被取消了,没想到一下就来了这么多人,还有两个婴孩,作孽啊!”身材精瘦的光头白胡子老头说道。
另一位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头也无力地摇头,“是啊,猜测再也没有守护者的时候我俩还一边大笑一边痛哭,现在想想真可笑,酋长怎么会有魄力更改这些习俗!”
金锓听后哭笑不得,他身为酋长的时候已经将这守护者的职位故意忽略,也从未想过再派守护者,没想到自己刻意冷落的职位竟然落到自己身上了。
金钾楠楠一笑,“两位前辈,其实也不能全怪酋长,金锓作为酋长的时候刻意忽略守护者的职位,还想打破天疾进往生谷的恶俗。可现在就沦落在此了!权力这东西,让某些长老失去了长老本身的意义。”
两个老头惊异地看着金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样的魄力!很不错,虽说这里限制了自由,但也更自在了,在这里咱们就是酋长,森林里的凶兽就是咱们的乐子,想做些什么咱们就做什么,多痛快!”
白胡子老头说完,神情猛地一收,“不过,以后不准叫我们前辈,叫我白胡子,叫他白老头!我们到此已经百年多了,活到现在已经三百五了。过了三百就听天命,老祖宗随时就会把我们收走,我们也不想再当谁的前辈了。”
金锓从中听出了深深的无奈,时间易逝,曾经放荡不羁的心也已渐老,内心总有不甘也无可奈何。
金锓了解到守护者的任务,每天在石塔上观望。但是人烟稀少,除了一些野兽什么也看不到,现在这石塔成了修炼场所,而观望却成了休息时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