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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紧迫感

自从那天回来之后,师傅已经一周没有和我说过话了,因为现在手上的伤拿不了笔,也没办法画画,除了每天上课下课,按时在食堂打饭回来给师傅和宋爷爷,其他的时间都在看书,欢欢追问了我好几次受伤的事,和她简单说过之后她又开始担心我的手了……

晚上和弟弟聊天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我的状态不对,追问了几次之后,我就告诉了他,师傅的那些话和我的不安,他给了我很大的鼓励,让我和师傅好好道歉,师傅不是真的想把我逐出师门,这一周,我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每次看到师傅冷着脸我就不敢说话,憋了一周之后,就觉得有些委屈了……

晚上我在房里给自己换药,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简单的活动已经没问题了,盯着伤口发呆了一会,没有发现师傅站在门外看了很久。

“青青,过来。”我没想到最后破冰的还是师傅。跟着师傅到画桌边上,站在师傅面前,手上还没有缠上纱布,怕师傅看了不高兴,就把右手往身后藏了藏。

“唉,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师傅……”我不敢伸,等了好久师傅还是没有说话,悄悄看了一眼,师傅只是看着我,还是把右手伸了过去。缝合的线看的十分清楚,像条蜈蚣一样静静的趴在我的手上,从掌心蜿蜒到小臂前半段,只差一点就割到动脉,狰狞的样子看着还是有些吓人的……

“还疼吗?”师傅轻轻的开口问我。只这一句话,我的眼泪就忍不住了。

“师傅……不疼了……”然后紧接着嚎啕大哭,把这一周来的委屈和不安统统都发泄出来,师傅没说话,静静的看着我发泄,在一旁给我递纸巾,哭了好一会,情绪控制住了,抽抽嗒嗒的停了下来。

师傅站起身,摸摸我的头,“师傅知道你这一周委屈了,但是就是要你痛的狠了才会长记性,去年我就封笔退休了,你的几个师兄,再绘画一道上,除了老四有些希望之外,其他三个现在的成就已经是极限了,而我这一身本事也相当于要断了传承,虽然我也不甘心,但是也没办法,老四的天赋不够强,能把单一的写意画法用到极致就已经尽全力了。

可是没想到,最后的一段时光里还让我遇到了你,你的天赋是我见过的孩子里最好的,这一点你不需要质疑,我虽然老了,但是还不至于脑子也不好。

遇到你之后我就觉得,我的传承也许可以被完全的保留下去了,只要给你足够的时间,你的成就会比你的师兄们都要高,我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了,你也不用担心,我早有准备了,去年其实就已经被医院判了死刑,现在多亏有你在,我还能撑着一口气到现在。

我必须要再还能动的时候把我一身本事全都交给你,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只能拼命压榨你的潜力,让你学习,学习,不停的学习,然而你也很争气,不论师傅给你什么样的难题,你总能在规定的时间内解决,让我也很想看看你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我对你期望比人对任何人的都要重,但我从来不说,也担心太多的压力会成为你的负担,但是老宋说的对,也许有压力你才会更有动力。师傅知道,你从小生活的环境让你不会轻易的信任别人,现在贸然的把你带进这个圈子会让你不自在,但是师傅已经没有时间慢慢等你成长了。

青青,从你拜我为师的那一天起,你就注定了要成为这个圈子里的人,你的生活,你未来的一切,都会和你的原生家庭带给你的完全不一样,你不必去抗拒它,试着去接受它,也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就像姚家那边,也许那样的家庭对原来的你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但是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他们才是高攀。你现在需要的是自信,相信你的师傅,相信你自己。”

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答案,但我迟迟不愿相信它,我害怕最后会被它辜负,我自卑,我拒绝与原来生活无关的一切,现在师傅告诉我,我可以相信他,相信他给我带来的这一切,甚至在将来这一切我自己就能带给自己,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师傅,对不起,是我让您操心了,我会相信您,也会相信我自己的,这次的事情是我大意了,您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了,我是个画家,我会学会保护好拿笔的手。”

“早就该这么说了,老胡,我就说青青这丫头没你想的那么软弱,接下来狠狠的操练她,练习量翻倍!呵呵”

“这次算你说的对,青青比我想的要坚强得多,去把纱布拿过来上药包好了,既然需要养,那就好好养着,等完全没问题了再开始练习,到时候把这段时间你落下的都补上。”

和师傅谈完之后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也给自己更多的自信,弟弟知道后也很替我开心,接下来养伤的这段时间,师傅讲的更多的是理论知识,这次刚好系统的给我讲了一遍,其中包括许多中西方古画鉴定,鉴赏的知识,在知道了师傅的身体状况之后我的紧迫感也来了,不想让师傅留下任何遗憾。

“师傅我的手好了,可以恢复练习了。你看。”这是最后一次在医院复查,医生说恢复的很好,不会有后遗症,而且伤口也不会再裂开了,整整1个月的时间,终于恢复如初了,除了那条显眼的疤痕……

“嗯,那今晚就开始吧,缺掉的1个月练习,你要补回来,以后晚上多练2小时!”

“是,师傅。”

也许是憋了1个月没有拿画笔,从开始恢复练习开始,我的灵感就喷薄而出,无论是什么样的测试,我都能很快的完成,并且质量很高,师傅说大概是这个月学的东西越来越多,心里早就有了想法却一直没有画出来,现在刚好抒发一下。

忙碌的时间过的很快,12月的最后一个周末我要去NJ参加同声传译的考试,也许是上次师傅给我的紧迫感太强,我和弟弟商量了一下,如果他元旦的时候方便的话就来找我,这次考试我打算提前一天过去,考完当天就走,弟弟他同意了,师傅知道这次是我最后一个关于日语的考试了,没有责怪我不务正业,只让我注意安全,考完试就回来。

考试很顺利,现在的我说日语就像母语一样的流利,完全没有问题,学校这边我的成绩依旧保持的很好,年级第一稳定的收入囊中,老师们也知道我不打算更改志愿,也都不再继续劝我,只是总说有些可惜了。

弟弟是在31号晚上来到的,第一次两个人的跨年是在出租车上过的,还在回家的路上就过了12点,时间来到了11年。

“新年快乐!这是给你的礼物。”又是一个小盒子,看得出来很精心的准备!没等到家弟弟就提前把礼物给我了。

“可是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诶,怎么办?”突然想想到自己居然没有给弟弟准备礼物有些自责……

“完全没问题,只要你开心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弟弟现在是越来越会哄我了,不过我很受用就是了~

“贫嘴……”打开面前的小盒子,里面躺着一颗珍珠,挂在一根银链子上,珠子并不是很大,也不是很有光泽,就是很普通的一颗珍珠。“这颗珍珠有什么故事吧,说来听听~”转头看着弟弟。

“你怎么知道有故事?”明显很惊讶我为什么能知道这颗珍珠是有故事的。

“很明显啊,不像你送我礼物的风格,这颗珍珠很普通,如果没有故事你不可能把这么普通的它送给我。”一脸骄傲的说出我的答案。

“万一真的没有故事呢?好吧,你赢了,是有故事的。

这颗珍珠是我自己挖到的,小时候第一次去家里的养殖场,贪玩自己从蚌壳里掏出来的,虽然是人工养殖的珍珠,但是意义还是不一样的,而且打磨,抛光,打孔,全都是我手工做的,没有用机器,项链倒是买的,不过也是我花心思挑的。”

“我很喜欢,来帮我戴上。”在弟弟脸上亲了一口,不管在任何地方,我从来不会羞于表达我对他的爱慕。

被亲的他反而比我更害羞,我把头发撩到一边,等着他帮我把项链戴上。

“这个点师傅已经休息了,今天四师兄来了,说是有些问题要和师傅请教,今晚就先住酒店吧,明天再回家,然后抽一天和我回家见见我的家人吧。”这次弟弟过来了,我打算带他回去见见家里人。

“嗯,好!”弟弟答应的很干脆,好像已经做好了准备一样。

“答应的这么爽快?不紧张?”

“我既然都过来了,你要是愿意的话,当然是要上门拜访一下你的家人,这有什么难猜的,我连礼物都准备好了,你放心。”

“嚯,小伙子真上道。”知道他是认真的对待这次见面,心里很暖。

“安心吧。”

带着弟弟在家里附近的酒店办好入住,休息一晚,明天先回去见见师傅和师兄,然后再做安排,欢欢这次倒是没有回家,如果她没约的话倒是可以让她一起来吃个饭,正好师兄也在,明天做顿饭大家聚一聚也是很好的。

蜷缩在弟弟怀里睡觉是件很愉快的事情,他冬天会像个火炉暖烘烘的,我在冬天睡觉总是睡着睡着就手脚冰凉,有他在的话就不会半夜被冷醒了,舒适度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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