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哲……”灿小星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然后在屋里的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猛然转身冲了出去。
萨沙一直都重视理论的研究,体能一直都是她的弱项,所以此时面对暴走的灿小星,她也无能为力,只能喊几声罢了。
这时,只听外面“”咣”的一声,然后一个穿着怪异的少女拽着已经晕过去的灿小星走进了校长室。
她的神色温柔,进门后分别向萨莎和卫丞点了点头,然后把抱在怀里的女孩儿动作轻柔的放在了沙发上。
她咬了咬下唇。
“校长,日组会在三天之内商议出对星组组长灿小星的惩罚方案,预计其犯了大校规三条,小校规六条。”
说完这些,她似乎是有些不忍心,轻轻的合上了眼睛。
“朝阳,你在伤心什么呢?”萨沙问。
“校长,大校规触犯一条都足以被开除,可是如今这种情况,咱们真的应该责怪灿小星吗?”
萨沙的神情一下子温柔起来。
“很久以前我就想告诉你这件事了。朝阳,有的时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真的应该学会变通,女人就应该像水一样的,哪里都游的过去。像你这样死板守规矩,就像一块儿钢,硬是硬了,却没有刃,而且也极容易折断。”她的话锋一转,“不过,灿小星的确不用被开除,却不能一点惩罚都没有,这种事情,还需要你这个负责审判的仔细斟酌。”
“可是校长……”朝阳犹豫了一下,继续说下去,“灿小星的家人全都在东都市,如今东都市被占领,屠城,且更名叫铁甲城,我认为此时此刻,无论她做什么都情有可原。”
“当然不是这样的,朝阳。”萨沙掀开桌子上的布,布下面赫然是一张地图。“看这张地图,朝阳,你看到了什么?二十年前,谢家政权为了自己的利益,联合商人和科学家,开启了通往平行世界的时空隧道。可是对方的发展比我们好的多,先天条件也强于我们。我们本想侵略占领,却被对方反攻,一场轰轰烈烈的进攻平白成了笑话,如今20年过去,地球联盟的领土已经被占领了一半,无数人失去自己的家园,无数战士牺牲在这个战场上,可是,他们的战友,他们的子女,他们至亲的人,都依然在为了守护整个地球而战斗。如果每个人都像灿小星这样,冲动、执拗,不顾一切的找对方的主帅报仇,现在,我们的星球,是否还有一半是我们的家园?孩子,这是无数的人为了守护人们,守护领土,而用生命换来的。”
朝阳没再说什么。
倒是卫丞,听了这番话,一下子愣住了。他抿了抿嘴,看了看自己的弟弟,眼里暗了暗,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说道:“校长,我也想当你们学校的学生。”
朝阳震惊的看向了他,她不相信卫丞不明白圣华女子学院这六个字中,“女子”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卫丞对于校长、弟弟和朝阳投过来的震惊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低着头,目光却坚定。
萨沙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朝阳,安排下去,从今天开始,学校由日月星三组改为日月星辰四组,圣华女子学院,从今天起,更名为圣华学院,招收男生。”
这本就是朝阳心中意料到的结局,所以她的感情并没有什么波澜,只是点头在心中记下了。
“又要招收新生了。”她轻声说。
看着外面的天空,朝阳忽然想到,东都市沦陷,圣华市就立刻失去了天然屏障,暴露在敌人眼前。
现在这个虚幻的城市,究竟……还能持续多久呢?
圣华女子学院……不……圣华学院,究竟,还能持续多久呢?
一股唇亡齿寒的感觉侵袭过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青龙市此时一片沉寂。
东都市沦陷的消息到达的甚至比圣华市更快,原因无他,东都市与青龙市是邻居,东都市坐落在青龙市的北方,而现在被海星人攻占更名为不择城的碧溪市坐落在青龙市的南方,算起来,青龙市腹背受敌,城中百姓算计着胜利无望,再联合海星人此次屠城的行为,纷纷卷铺盖逃出了青龙市。
此时,青龙市第一家族东氏家族的居所里。
青龙市市长东海看着投影仪灭下去,环顾了一圈,看到周围人都纷纷低下头,开口:“看了这段屠城的影像,在座诸位有什么感想?”
下面的人相互看了看,屋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再加上最近因为东都市沦陷,青龙市的电力输送一下子少了一半,所以平日里明亮的会议室灯光就未免有些昏暗,没办法,为了省电,市长只能以身作则,倒是歪打正着地烘托了此时凝重的气氛。
其实座位上的人都多多少少比东海年纪大些,但是东海一个眼神扫过去,所有人都只有噤声的份。
“如今圣华市是我们唯一的退路,如果我没有猜错,东都市没了,下一个就是我们。”
座位上的长老们的冷汗一颗一颗地渗出来。
不过这句话却并不是出自东海,而是出自长桌末尾的一个年轻人。
“让我猜一猜,各位此时怕是已经收拾好东西,随时准备带着老婆孩子放弃青龙市了?”他接着开口,食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桌子,长老们的一部分羞愧地低下头。
不过显然,并不是所有长老都像害怕东海那样害怕他的儿子东君。
“东君,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坐在长桌下属第一位左侧的老人站起来,“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东海看了这位长老一眼,让这个看上去在老人中也格外苍老的老人颤抖了一下,不过东海没有出声打断,反而一幅放任自流的样子,让长老心里暗戳戳松了口气。
“谁教的我规矩,大长老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东君说着,声音里竟带了些笑意。
“你!”长老知道他在拿东海说事,偏偏无可奈何,他气得面色发紫,心一横,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说道:“在这种时候,你除了能把族长搬出来,还会干什么!”
“是啊,我当然只会拿东海说事,谁让我有这么好个爹呢,”东海轻笑,“我从小就狗仗人势,与畜生没什么区别,长老你又不是不知道。”
明明是骂自己的话,整个会议室却仿佛在侮辱自己一样,脸一个接一个的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