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李语函的聊天让她觉得惊心动魄,这个人坐在她旁边,不说蛇精一样的外表给人以一种非常特别的阴寒之意,且说她想什么都能被对方一眼看穿,更是觉得毛骨悚然。
郭旭阳坐在她旁边,都巴不得赶紧封锁自己的大脑,让它停止思考才最为安全起见。
不想同样被李语函看穿:“你别害怕,我没有那么可怕。”
不可怕吗?
谁也不想在另外一个人面前裸奔吧,而且还是思想上的裸奔。比起肉体,思想上的裸奔更加恐怖。
肉体千篇一律,思想却各有千秋。
“不,不,不,我……没有怕你。”郭旭阳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呵呵……老同学,你果然还没有长大,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我还真是搞不懂,宋词喜欢你什么?喜欢你幼稚天真,可爱温暖?”李语函说出这句话,狠狠地刺痛了郭旭阳的这大女子的自尊心。
郭旭阳幼稚天真?可爱温暖?她活这么大,还真是只有李语函一个人这么说她。这女人自己不是人,是蛇精,看见众生都很不顺眼。她自己这么沉着稳重,心机深沉得可怕,恐怕没有一个人在她面前可以比得过她。不知道作为她的上司,韩叙是不是略胜一筹。
“……别这么形容我,我怎么说也和你一样,是公司的高层,你这么形容我,我以后还怎么好好给你干工作啊?”郭旭阳压着恼怒。
“老同学,在我面前,别这么拘束。”李语函说。
“嗯。”郭旭阳答应着,心里却暗道,谁敢不拘束啊,想什么都知道,怎么能不拘束。
“你高中的时候很喜欢宋词?”沉默了半晌,郭旭阳都打算回去洗漱睡觉了,不想李语函抛出来这么一句。
算旧账果然开始了,蛇可是很护食的动物。
“呃……”郭旭阳很想说不是,可是大家都知道的吧,整个班级都知道,就宋词不知道。
宋词也是假装不知道的吧?时过境迁,她那个时候看不清的事情,在今时今日,却看得分外清楚。
“同现在的我如何?”李语函戏谑地看着她,恐怕真的对她的心中所想了然于胸。
“那当然……当然差远了。”郭旭阳笑着应答,内心却只想逃离,无论怎么看,自己都好像是一个被蛇精囚禁的葫芦娃,内心深处正在深情呼唤她的兄弟或者是爷爷快来救救她。
“你知道就好。”李语函笑着,话中之意却是浓浓的警告,宣示主权,捍卫猎物是蛇最拿手的本能。
“我现在,现在,真的真的对宋词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以后若有违背,天打雷劈!”郭旭阳觉得这台词与高中时候的青涩相比,还真是没成熟多少。
这略有幼稚并不成熟的话对李语函颇为受用,她高兴地哈哈大笑,然后很是谦和了许多,“哈哈哈……老同学,你还真是可爱。”
郭旭阳心中泪水连连,她还真想不可爱,若是不搬出这句恶狠狠的发誓的话,李语函今日跟她肯定就会一直纠结在宋词这个话题上。
宋词缠人,她也缠人,他们最最应该走在一起,相互缠绕,成为一家人。一想到两条相互缠绕的蛇,郭旭阳就觉得一阵恶寒,那画面还真是美得不忍直视。
李语函立刻对郭旭阳关怀备至,“听说你感冒了?好些了吗?”
何着,韩叙把这事也要告诉李语函的吗?郭旭阳可一点都不希望李语函和韩叙走得太近,虽然有一点不高兴,但是还是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巩特助告诉我的呀?”李语函说。
郭旭阳松了一口气,莫名其妙,她怎么也像李语函一样“护食”,她可不是蛇,她也没有李语函那种攻击性。
“今天好些了?”李语函问。
“好多了!”
“还需要吃药吗?”李语函又问。
说起吃药,她还真是忘了,早上和中午都忘记了吃药,怪不得觉得浑身乏力,头也晕晕的。
“说起吃药,我都忘了,我就回去吃药。”郭旭阳站起来,说。
“我这有药,你很少离家,想必不怎么会照顾自己。你就在我这吃药吧?你不舒服的话,不妨晚上就睡我这里,方便我照顾你。”李语函热情得过了头,估计是对刚才郭旭阳的大度礼让了宋词一事而致谢。
“不用了,不用了。”郭旭阳慌忙拒绝,这件事,本就与她无甚关系,宋词之于她不过是普通同学,李语函和宋词的事情之于她,也不过是外人的事情,有什么好谢的呀?况且,她又不是什么小孩子,不会照顾自己。另外,她也十分不想和蛇精睡在同一张床上,总有一种半夜会被生吞活剥的恐惧感。
她走向门口,开门,走出去。李语函只是跟在后面客气地礼让。
门外处,又遇到了一个人——走路姿势与李语函颇为相似,是巩特助。这俩人的猫步,还真是又异曲同工之妙,若是这二人走在一起,想必非常显眼。
郭旭阳想了想,她只敢想一想。李语函可是还站在门口盯着她。背对着李语函,她觉得真是舒服多了,不用担心被看穿,所以就胡思乱想,嘴角之间,全是笑,被自己脑海里想象的画面逗的。
胡思乱想之间,巩特助已走至近前,“郭总监,你吃药了?该吃药了?”
不等郭旭阳有所回应,又转向站在门口穿着一双拖鞋的李语函,说:“李总裁,……好。”
李语函身材很好,错落有致,面容也很好,娇艳妖娆。像李语函这样找不出任何长相上缺点的女人并不多见。
巩特助被美色所迷,舌头都打结了。
“巩特助,好!”李语函娇滴滴地说,言语之间,却是高高在上的气势,吓得巩特助立刻收回眼神。
“李总,你回去吧,谢谢你关怀。”在外人巩特助面前,郭旭阳说,称呼也改了。
“谢什么,郭总监,赶紧回去吃药吧。大概是韩总不在,才安排巩特助来监督你。”李语函说完就关了门。
离开李语函的实现,郭旭阳才觉得自在了许多。
在一条蛇的注视下,谁会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