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曹操到——
“何事在此喧哗!”
清冽威严的声音,在人群外响起。
“九王爷?”
原还在瞧乐子的内侍安公公,瞧见来人,大吃一惊,赶紧打千请安。
众人这才惊觉来人是谁,伏身跪地。
上官澈淡淡抬手,“起吧。”
被皇后娘娘委派,前来盛府办宴的戚姑姑,显是没料到九王会出现,福身道:“王爷万福。”
戚姑姑面容严苛肃穆,发髻抿于脑后,一丝不乱。
褐色衣衫沉稳厚重,更是没压出一道折痕。
九王一句“免礼”,她起身便硬梆梆地质询:“奴婢记得,王爷如今该是在外领兵驻守,怎会在京?”
亲王无召私离驻地,乃是重罪,这可是明晃晃的给皇后娘娘送把柄。
空气陡然冷凝,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上官澈清相俊仪,眉宇却隐含锐利,目光深邃,如射寒星,即便不是位列亲王,浴血沙场,他与生俱来的雍容气度,也绝无人敢轻视。
仿若未听出对方语气中的敌意与戒备,他淡笑如雾:“永夜国派遣驸马出使大雍,欲重启两国邦交。驸马一行取道山阴县,正是本王驻兵之地,得知与国书一并随呈的,更有永夜国国宝圣物。兹事体大,本王只得亲自入京上报陛下。”
在场的,尚有许多人不知那位驸马的身份,却不包括金字塔尖上那几位。上官澈甫一提及永夜国,戚姑姑和那位内侍,并几位贵夫人的目光就已变幻,下意识看向柳玉婵。
尤其,戚姑姑的目光好似一把钢针,闪动幽幽寒光。
柳玉婵却似未觉,面上懵懂。
直到此刻,她的那颗心,才算落到了实处。
安公公笑眯眯的,“王爷一路辛劳了,不过还是早些入宫面圣吧,免得有那起子不开眼的,闹哄哄一顿往御案上递折子,跳脚弹劾。”
“先不忙,”上官澈袖着手,冷眸扫过柳家几女,“这是闹什么呢?”
柳玉媖眼珠转动,娇声告起了黑状:“王爷,是我二姐,为了明年入宫选秀的名额,她就推我下水,要害死我!”
柳玉婵:“……”
不只她心中戏谑,暗骂她蠢货。连柳玉妙都觉头疼。
“几位姑娘,入宫的名额,可不是你们予取予求的。”安公公笑容慈善,姿态虽谦恭,语气却是凌人。
当众被打脸,柳玉媖面上臊红,呼吸都要停窒了,从没如现在这般,后悔自己的莽撞。
盛绮立于九王身侧,噙着笑,阴恻恻望来。
柳玉婵回神,知道该自家上场了。
镇定地捋了捋耳后被齐茬儿斩断的发丝,抬起煞白的脸,含泪带怯:“不是的……”
远近诸人这才留意到她的断发——落个水而已,怎还绞了头发?
不经意的,又瞧见她白皙纤细的脖颈上洇开的血迹,和狰狞的血痕。
这分明是利器所伤啊!
断发切肤之仇,柳玉婵淡淡瞟了眼阿聪。
阿聪扭头,假装看风景。
玉婵轻声啜泣,继续她的表演:“玉媖妹妹,我说水下有人,并非妄言,实是我真的瞧见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