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不晓得哪里败露行迹,竟被柳玉婵喊破,眼中一抹戾光闪过,以奇诡刁钻的角度飞冲而上。
竟不似常人速度。
阿聪扛着大刀,铿铿砍去。
婆子身手不俗,却也被阿聪的凌厉刀光压着打。
盛绮并九王闲闲走至窗边,喝着茶,吃着点心,实在惬意。
柳玉婵尚未从这诡异中回神,战斗就已结束,阿聪将婆子踩在了脚底。
“主子?”
石舫密闭,看得见外头,外头却看不进里头,打杀起来的动静,丝毫没引来人围观。
盛绮扔了爱吃的奶饼子,狡黠一笑:“柳姐姐再不归去,你的家人怕是要为你发丧啦!今日报信之恩,虽不足为外人道,我心中却是记下了。咱们,来日方长!”
笑意甜美,意味深长。
阿聪就站于一侧,长刀还在淌血。
柳玉婵是敢大喇喇四处张扬,她救了私离驻地的九王?还是敢拒绝盛绮日后登临柳府,对她一对一的盘问监视?
幸而,他们没有立时灭口的意思。
……
湖心的游船并靠岸边,柳玉溪被仆妇拖救上岸。
溺水太久,不省人事。
柳玉婵不及换衣,披着九王递给的玄黑大氅朝人群走去。
回眸,石舫依旧安静似无人。
一报还一报……但愿他们能办到自己所求之事吧。
收敛心思,她该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战场了。
彼时,荷香战战兢兢,沿着湖边寻了很久了。
小姐叫她往可隐匿的假山、庭廊处寻,湖边四野开阔,走得气喘吁吁的,终是叫她寻着了!
李家那位公子哥,李胤尧——一个绝对不该,也原本不可能出现在盛府的人。
以及连翘。
荷香气的眼睛都红了。
连翘竟投了继夫人,帮着外人来害小姐?!
然而现在还不是理论这些的时候,待连翘将一只包袱递给李公子,欢欢喜喜走了,荷香定了定神,朝李胤尧而去。
“你……”
李胤尧上下打量,他已认了出来,这是柳玉婵的丫鬟。
荷香也在打量他。
李公子和小姐是自幼订的亲事,后来换成大小姐,李公子每年还是雷打不动来柳府暂居。
距离上次见,已过去三五月了。
他身穿下仆的衣裳,想是如此混进的盛府——从前顶贵气倜傥的一位公子哥,而今瘦削憔悴许多,目光阴沉狐疑,更添一抹戾气,整个人人阴沉沉的。
本来清朗毓秀的样貌,被这颓容一衬,反显的刻薄污浊起来。
荷香对他更没好感,福身一礼,端正传话:“我家小姐让我来问公子:有套泼天的富贵,公子可敢去取。”
李胤尧狐疑戒备,背在身后的手不停的搓捻:柳玉婵怎会知道自己在这,计划败露了?
将每一步仔细衡量审视,李胤尧笃定,计划败露也不会是因为他!
经历了灭顶之灾,携幼妹出逃,半路却又被起了歹心的老仆坑害,丢了仅剩的家当,更是差点连命都丢掉的李胤尧,可不是那么好哄骗的。
他的目光极危险。
甚至,起了杀心。
荷香紧张地抿起嘴角,忍着胆战心惊,按柳玉婵的交代,继续:“李公子难道不曾疑惑过,将军大人何故害的李家家破人亡,而我家老大人又为何会对公子多番照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