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郑三爷要楚楚,你就把这丫头片子给他好了。反正一个童养媳,你家状元那个样子,长大了也不知道咋圆*房,留着这丫头干嘛?吃白饭吗?”
楚曲眼见逃不脱,涨红脸大声嚷嚷。
我艹,楚楚仿若遭了雷劈,原主TMD竟是极品一家童养媳?
如果卖身的地方好一些,她好想跟人去了...
“郑爷,老二家的菊儿长得比我家丫头俊多了,您把她带走!”
楚文一脸狗腿相,啪一声挥开楚曲的手,兄弟友谊的小船,扑通一声翻了。
楚楚是他和张氏去求子时捡的,老和尚说楚楚命格贵重,是万里挑一的旺家旺夫命。
让他一定好好善待,当女儿一样养大。
果然,捡到楚楚后没多久,进门四五年没开怀的张氏诊出喜脉。
虽说生下来的楚状元是个傻子,傻子也是带把的,老楚家仅有的一个金孙!
本来半信半疑的楚文,自此对老和尚的话深信不疑。
“楚文我跟你拼了,为了你的傻儿子,你竟然敢卖我家菊儿?”
楚曲一记王八拳就朝楚文砸去,两人撕打成一团。
郑三刀瞟一眼楚楚,满脸嫌恶。
“去楚家把楚菊带来,写个身契让他们按。”
想到楚菊的容貌,楚楚心头咯噔一声。
楚菊虽然才十二岁,但已出落得十分水灵,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根本不是原主这样的狗尾巴草能比。
如果被郑三刀带走,她这一辈子估计就完了。
但楚菊不去自己就要去,楚家穷的叮当响,根本没钱打发郑三刀。
忽听刺啦一声,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楚状元不停撕纸。
楚楚眼前一亮,从楚状元怀里掏出本暗蓝色线装书。
“郑三爷,今天冲撞了您是我家的错,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我和堂姐都是村姑上不得台面,这是我家祖传的一本古籍,给您当做赔礼,请您收下。”
那车把式常年跟着郑三刀走街串巷,眼光最是毒辣,他接过书翻了几页目光一闪。
“走!”郑三刀睃一眼楚家几兄弟后,扬长而去。
“捅了天了,死丫头,你回去肯定被你爷爷打死,你竟敢把他的命根子给人家?”
张氏吓得嘴唇直哆嗦,不停拍打楚楚。
因楚状元五岁还不会说话,楚老太太四处求神拜佛。
楚老汉嗤之以鼻,坚信自家有圣人庇佑,楚状元定会遇难成祥,只不过是贵人语迟罢了。
楚老太将信将疑,死马当活马医,想把嫁妆那本古籍,让楚状元贴身揣着,当个护身符。
这可触了楚老汉的逆鳞,老两口大战三百回合。
以楚老太胜利告终,从此楚状元怀里天天揣本古籍,求圣人保佑他早日恢复神智。
“人命都没了,还有什么命根子?”
楚楚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望着哭成一团的楚家众人。
“把这死丫头绑起来,我们带她去给老爷子请罪,是她把书送人的。”
楚曲一脸横肉直抽抽,色厉内荏说道。
“绑,绑,绑...”想到老爷子那把黑黝黝的戒尺,楚星脸色煞白。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见兄弟二人朝楚楚扑过去,楚文厉声呵斥。
“大哥,咱爹你还不知道?天塌下来他不管,谁动了他的书,他要谁的命!不绑这丫头也行,这个事,你自己扛!”
楚曲跟没骨头似得靠在树上,砸吧着嘴说道。
见张氏吓得面无人色,楚文也战战兢兢神不守舍,楚楚冷笑一声。
“行,来绑我。刚好郑三刀没走远,我这就去告诉他,菊儿姐长得有多美。一个大美人值钱,还是一本书值钱,他定能算清这笔账!”
“你...”楚曲满脸阴沉,愣在原地。
天色渐渐暗下来,点点晕黄的灯光轻轻摇曳,阵阵蛙鸣催人归家。
一群心怀鬼胎的人你推我,我推你朝家走去。
楚楚不动声色,仔细打量楚家众人。
楚老太太穿一身靛青色半旧褙子。
灰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在脑后挽了个髻,紧绷着唇,从身形和眉眼间,依稀能看出几分当年姿色。
只听哐当一声,她将一大海碗红烧黄鼠狼放到桌子中间。
刹时眼前筷子齐飞,楚楚拿了个黑乎乎的窝窝头还没咬一口,就见中间那海碗空荡荡的直晃悠,好似咧开嘴笑她。
麻蛋,好歹是原主豁出命得来的东西,怎么不让宝宝尝一口?
“你个害了馋痨的婆娘,你咋不把碗吃肚子里?好不容易见点肉星子,你不顾老不顾小,就顾你那二指长的嘴...”
见张氏端起海碗舔里面汤汁,楚老太太气得直咬后槽牙,一筷子甩在她头上。
楚老汉穿一身宝蓝色皱巴巴直缀,背着双手踱步过来。
留着三尺美髯须,戴一顶洗得泛白的方巾,一副目下无尘模样。
望着三个嘴里塞满肉的儿子,他满脸鄙夷。
“真真有辱斯文,吾羞与尔等为伍。”
二伯娘李氏迈着小碎步,带着四个闺女,抬着一大木盆摆到楚老汉面前。
“爹,娘,曲水流觞来了,二老请慢用。”
楚楚看着楚老汉面前的大木盆,再望一望盆里飘着的豁口碗,继而瞅瞅自己手里砸死人的窝窝头,她抹一把额上的成吉思汗。
二伯娘领着四个闺女缓缓一福身,轻轻往后退去。
看着母女几人,在破败的农家小院摆出这阵势,正啃窝窝头的楚楚,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好想喊一嗓子,亲,你们背后有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