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芜？是你吗？”
一道黑影从窗外窜进来，“皇宫里出事了，泠王殿下让我来给你报个信。”
“什么事？”
“祯荣贵妃滑胎了。”陆芜小声说。
“什么？！但这与我何干？”完颜问，“莫非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从祯荣贵妃日常饮食里查出了堕胎药的成分。”陆芜回答。
“那怎么还没人传话来？”
“这事儿被压住了，也许明日早朝才会让你处理。”
“怎么会被压住？贵妃滑胎不是小事呀。”
“这事儿现在被认为是皇后所为，所以宫里不打算在真相没有弄清之前把事情闹大。”
完颜问：“那言承给我传话的意思是？”
“不管明日谁来找你，只要不是皇帝亲传，切不可信。”
完颜顿了顿。“嗯，知道了，你去吧。”
这意思是，宫里会有有心之人利用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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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早朝时分，凌肆简短地介绍了初上任的完颜诺。
满朝文武初次见到这个灵气十足的女子，四下里不自觉地感叹了起来。
众人算是正式地认识了完颜诺——迟稷国将军的妹妹，颜霄国的亡国公主。
早朝结束，完颜被皇帝留了下来。
等到大臣一个个退出了金銮殿，凌肆开了口。
“完颜尚书，昨日夜里宫中突发一起重大案件，希望你可以顺利解决。”
“若是臣能够效力之处，必倾力为之。”完颜故作恭敬。
“祯荣贵妃昨日夜里喝下了皇后送来的，下了堕胎药的茶，滑了胎，现在伤心欲绝几欲求死。”凌肆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备受关注，如此一场，寡人心里倒亏欠了她。”
“臣明白，臣必定揪出其中的主谋。”
“好！那寡人可是信你一次，可别让寡人失望！”
“诺！臣先行告退。”说着退出了金銮殿。
言承等在殿外，看完颜出来便使眼色让她跟着自己走。始终保持一段距离。
“什么事？”走到偏僻的宫墙一角，完颜问。
“凌肆告诉你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是。”完颜继续，“他是想试我，看我是否忠诚于迟稷吧？”
“你看出来了？”
“谁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付给一个初上任的官员？他的目的无非两者。
如果我办事不力，他就可以用无能处理大事为理由，贬了我的职，也可以把我收入妃册。
其二，他现在怀疑的对象估计是皇后，但又碍于姬域的压迫，所以借我之手移除后患。
若是我向着皇后，故意纵容包庇，那他自然而然看出我反抗迟稷的心思，就算表面不做表现，日后我的日子也定是不好过的。”完颜斜眼看着横墙长出的树枝子，叹了口气。
“既然你是明白的，那这件事就要谨慎些处理，切不可参杂感情色彩。”言承说，“如果最后发现真凶真的是皇后，就算会将姬域的部分势力移出宫廷，你也不必担心。以姬域的实力，就算少一个皇后也照样可以左右迟稷的朝廷。”
完颜点头，“经过一个晚上，现在对凶手不利的线索估计也寥寥无几。如果凶手真是皇后，那估计会被清除得干干净净。”
“未必。”
“哦？”
“皇后并非善斗机敏的人，也许行事会潦草些，把柄应该不难发现。”言承指了指主司府，“你把一些不必要的活交给刑部那些拿俸禄吃饭的闲人吧，自己最好一个人行动，免得被一些歹人左右。”
完颜答应下来，打算离开。
“对了，陆芜可以潜入皇宫吗？”完颜回头问。
“可以。我且让他化妆成宫人跟着你。”言承回答，“你我在宫中行动不可过于亲密，刑部之事我也不好干涉，你若有事寻我，便让陆芜传话吧。”
“好。”
完颜转身，离去。
言承站在原地，看她的影子也消失在铺了砖的雪白地上，慢慢将视线移开。
对上栖在枝上的鸟儿。
它歪着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鸟啊鸟啊，你在看什么呢。你是同情我的失意，又或是你也想离她近一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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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完颜脚步不知不觉地慢了下来。
她小心地回过头，早就看不见言承的身影。
生活走上正轨以后，交集渐渐淡去，对话的内容不再像原来那样轻松。站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
是错觉吗，这恍惚感又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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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主司府，府外两侧的侍卫假惺惺地行着礼，府内见着完颜的下属边拜着礼边匆匆地赶往来去。
“鉴察大臣若干人等可曾去过祯荣贵妃住的昭蔚殿？”完颜问侍从。
“回尚书大人，刚已去了。”
“本官暂且前去督察，此事慎重，容我独自行动。”打完招呼后，便就假装威严地离了主司府。
走出主司府，一个小太监打扮的年轻小伙子候在一边。一看见完颜便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尾随其后。
“噗嗤。”完颜憋了憋笑。
“啧！”小太监一边低着脑袋怕被人看见容貌，一边以合适的音量抱怨着，“不许笑！”
“你这是招惹到你家殿下了？”完颜无情地嘲笑。
陆芜怒了：“才不是才不是！殿下才不像你一样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完颜摊手：“你想夸言承就干脆点夸呗，何苦再倒打一耙故意挖苦我？”
“总之，若是被人看出了什么端倪，你可得给我打掩护！”陆芜赶着完颜的小碎步，还不忘提醒她。
完颜虚情假意地嗯了声，“放心吧，不会让你掉脑袋的。”
一听这话，陆芜傻了眼，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完颜，却不见完颜撇过头来做出个反应。
“什么叫不会让我掉脑袋？！那岂不是只要我不死，任凭我被怎么处置也不管？”陆芜慌了，“别啊老大！”
“现在知道喊我老大了？”完颜小姑娘的那股子倔脾气迸了出来，“你是不是还说我小肚鸡肠来着？”
“老大！我那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搅了嘴！”陆芜赶紧巴结，“您千万别往心里去，我那是说自个儿呢！”
完颜满意地看着陆芜点了点头，“嗯，有了点小太监该有的谄媚相。得了，本大人今日就勉勉强强保护你吧！”
完颜得意洋洋地迈开大步向前走。
身后的陆芜鄙夷地看了一眼完颜的后脑勺，翻了两个白眼吐了吐舌头，最后还是一声不吭地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