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的说法,这几天昭蔚殿有一名叫做云秀的宫女消失了?”完颜低头沉思。
陆芜点点头:“不错。而且听说,也没有她出入宫门的踪迹,就是她凭空消失在宫内了。”
“遇害,杀人藏尸?”
“我是这么猜测的,但是没有任何证据。区区宫女在皇宫大院内消失,不能引起任何重视。”
完颜转转眼珠,“如果顺藤摸瓜呢?”
“您的意思是?”陆芜小心地问。
“她怎么会这么巧消失在这几天?”完颜提醒。
“哦!”陆芜恍然大悟,“一定和祯荣贵妃滑胎有关!”
“嘘,隔墙有耳。”完颜比了个手势在嘴上,示意他小点声。
陆芜晃了晃脑袋,压低了声音:“听说祯荣贵妃滑胎的前一日,宫内几乎没有宫女陪侍,只有女使木青候在殿内,另外还有那名消失的宫女曾经进入过昭蔚殿。”
“没有再出来了吗?”
“确实不曾有人看见她出来。”
灵光一闪,完颜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她,她是不是端着东西进去的?”
“是。”
“一盏茶壶和四只茶杯?”
“这就不大清楚了。”陆芜挠挠脑袋,“难道有什么猫腻?”
完颜往屋外走,“带我去找你家殿下。”
“啊?你们不是要避嫌吗?”
“别废话,快带我去!”
“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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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芜带完颜溜进言承住的往生堂,绕过了三五守卫,钻进了偏殿。
陆芜在偏殿的窗外把守,完颜走窗进了屋。
“谁!”言承听窗外窸窣有声,手握竹签横眼望去。
“嘘,是我。”完颜半个身子还在窗外,就忙着左右张望,确定没有宫女太监候在殿内,便小心翼翼地落了地。
“你亲自来做什么,有什么话要说,喊陆芜来见我就是了。”言承放下手里的东西,给她沏了杯茶。
完颜喘了口气,把小瓷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才慢慢开了口:“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药可以验出血迹?”
“你要这做什么?”
“我觉得祯荣贵妃可能有问题。”完颜盯着桌上的茶杯,“你还记得我刚上任那天有个宫女撞翻了茶壶吗?”
“记得。”
“我觉得有可能是祯荣贵妃安排的那壶血液。”完颜降低了音量。
言承问:“你是想检查一下,那副杯具是不是属于祯荣贵妃的?”
“是。”
“你可相信皇后?”言承问。
完颜倒是犹豫了,“不曾觉得她如传言中的那般蛇蝎,我倒觉得她极有可能是无辜的。”
言承也赞同地回答:“先前见过皇后几次,她确实是个温婉贤惠的女子,看不出有什么心机。”
“你是如何猜测到祯荣贵妃身上的?”言承继续补充道。
“你想,好端端的偏要端壶血水入寝宫,除了伪造流产的假象,我实在想不出其他。”
“可就算检验出来了,那也不能证明些什么。”
“为何?”
“我有这种药剂,名为红粉,却是虚空的物品,凡间不曾出现过。我只能谎称这是我云游多年在某个道长那儿寻来的药粉,至于旁人信不信,我无法保证。”
言承继续说,“也许你验出了血迹,可以将这案件分析得有些眉目,倘若旁人不信,就算祯荣贵妃理亏,也不能给她定罪。”
完颜咬咬牙,“确实在理......”
“那眼下,只能找到那失踪的宫女了?”陆芜从外面伸出了个脑袋来。
屋内两人听见旁的声音,都齐刷刷扭过头来,四目齐视,看得陆芜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我,我这不是在旁边多听了一耳朵嘛……”
“对,要去找那个失踪的宫女。”完颜眯了眯眼。
“宫女?”言承问了一声。
“哦,就是之前那个端血水进入昭蔚殿的宫女。只是她现在不知身在何处。”完颜回答。
“走,陆芜,咱们现在就去宫中土层厚的位置看看。”完颜起身要走。
“慢着!”言承顺手拉住完颜的手,“眼下要紧的恐怕是先抓住准备出逃的御医吧。”
陆芜愣了愣,“抓御医?”
完颜扭过头对陆芜说:“既然血水是用来伪造滑胎的,那就证明祯荣贵妃不曾有孕。如此一来,当初为她把脉的御医便是受了她的贿赂。”
“哦!我明白了!”陆芜一拍脑袋,“这御医收了钱财欺瞒圣上,现在肯定如坐针毡巴不得快点逃走!我,我这就去抓他!”
说完,陆芜忙着抓人邀功,急匆匆地跑离了偏殿。
完颜看着陆芜离开,有些不放心,正打算跟上去搭把手,却注意到言承拉住自己的手紧了紧。
“你......”完颜指了指手。
“我什么?”言承挑眉。
“别耍流氓了,把手放开我得去看着陆芜办事,免得他出差错。”完颜倒是个正经的。
言承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接着自顾自地说:“我给了他通行令牌和其它东西,他可以调动的小兵小卒多了去了,你还担心他办不好事?”
“那我总该去找找那宫女的踪影吧?如果还活着的话正好也可以录个口供什么的。”
言承一笑,“你怎么不找找更直接的证据?”
完颜皱眉,“什么?”
“这血从哪儿来的,你就不好奇?”
“但这么直接的证据要去问当事人。如果宫女被灭了口,就岂不是只能问祯荣贵妃的女侍木青了?”
言承的拇指在完颜手上摩擦了两下,“小脑瓜子挺灵光。”
完颜一惊,把手抽了回去,“咱们......咱们是公私分明的共事关系。你,你别动手动脚的。”
“小家伙,这么避着你的恩人可不是德行高尚的表现哦。”言承微微一笑,露出了一排整齐皎洁的白牙。
完颜低着头退后两步,“轻,轻浮!”说着背身往殿外跑。
“这算是你来求助的报酬咯!”言承在殿内冲她喊着。
完颜哪里还敢回头,灰溜溜地就跑了出去。
门外的看守见国师大人殿内跑出了个刑部尚书,都惊讶地目送她跑远了去。
“这,这尚书大人是什么时候进了国师大人的偏殿了?”一个人小声嘀咕。
“哎哟,别议论了,一会儿主子听见该训了。”另一个也小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