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之紧握手中之剑,快步上前,轻声喊道:“林公子留步。”
林默转身,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恭敬地行礼,“长公主有何事需要吩咐?”宋安之看着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此人看起来只比自己年长一两岁,行事作风却十分老成。
不愧是竹节的关门弟子啊。
宋安之这么想着,对林默说道:“多谢公子愿代竹节大师出山。”同时向林默行抱拳礼。宋安之此时右手执剑,再加上抱拳的礼节,就如同是江湖之中兄弟之情,朋友之谊一般。
林默看着宋安之,将手搭向了她的剑,宋安之不由得心中一冷,骨中的暴戾几乎要冲出剑来。却见林默微笑地以剑为媒将宋安之抱拳的手放下。
“长公主殿下客气了。只是,林默并不是代师父出山。”
此人话里有话,宋安之心生诡异,却并未多问。两人寒暄过后便分道而行。
第二日便是册封大典,这一天文武百官都会到场,包括宋夑。这一天的盛大场景,是这位大汲皇帝给靖安长公主的,也是给天下的。
大典的祭祀顺利的进行着。宋安之向来不喜这些,所谓祭祀,不过就是以活物为祭品,给上位者以心灵安慰罢了,这是宋安之对祭祀的理解。大典顺利的进行着,皇帝高居宝座,皇后位列其次。
今天的宋安之身着绯色长裙,头戴玉莲步摇,立于大典中央。林默早已换上了黑色长袍,手执拂尘,悠然迈步走向宋安之。这两人,一人丹绯漫天,一人玄色翩然。林默漫步走向宋安之,宋安之看着林默的双眼。
那是一双能够摄人魂魄的无敌洞,这双眼睛波澜不惊,却闪烁着耀人的光芒。这样一个少年,能够成为竹节的弟子,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可他,为何会自愿来公主的册封大典呢?难道他是为了报效朝廷或是谋个官职而以自己为跳板?宋安之想到昨日的对话,心中不解。
片刻,林默便走到了她的面前,两人皆无波澜。长公主殿下没有册封的紧张与自豪,林默也没有行礼的局促,此二人在祭台之上,仿佛置身世外。
宋安之看着林默好看的眼睛,将疑惑倾出:“阁下可否是为了名利?”
林默挥舞手中拂尘,浅浅一笑,“回长公主殿下,世人皆求荣华富贵,为何我不行?”
宋安之看向远方,心道:又是个追求名利之人。
“阁下自然有谋求荣华名利的权利。”宋安之淡淡而道。
“可我不爱这些。我来此也不是为了这些。”林默将殿前的香点上。
“那你为何?”
“长公主殿下为何对我如此好奇?”林默仍然保持着一贯的微笑。
宋安之看着此人,心道:笑这么久,脸不酸吗?
“自古皆知名师出高徒,我敬重竹节老先生,自然认为你有过人之处。”宋安之一笑:“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殿下,祭祀大典还未结束,草民不敢与殿下闲谈。”林默看向祭坛,挥舞着手中拂尘,拨弄了一下腰间的佩玉,向前走去。
宋安之望向文武百官,这些人,今日都在为自己祈福,包括那个曾经抛弃自己的父亲——宋夑。不知他可曾悔恨。宋夑此时于队列之中望着高台之上的那抹绯红,无奈却又骄傲,自己的女儿成了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了,他自然也可以受到庇护,还不会被皇帝猜忌。这么想着,突然眼前那片遥远的绯红慢慢倒下。
宋安之忽感心脉强震,呼吸不畅,全身乏力。习武多年,宋安之强行封住脉搏,
看来,是被人下药了。
宋安之已支撑不住,忽的倒下。面向那片祭坛,宋安之看到了未燃尽的香,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