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的脸都特么让你丢尽了，出去让你念书，你特么学理发？”
牛书记以传统的思想，教育着他的儿子牛犇，在离张海洋这里不远处，不好意思地干笑了几下。
陈大小受传统文化熏陶居多，但是也十分前卫，在他眼里，牛犇那类似于洗浴中心的霓虹灯的头完全可以接受。
“老牛，你这就是教育孩子呢？我觉得就挺好。再说了都这么大了，你在家里打几下就算了，还从村里打到这里？”
“恨球不长脆骨呀，好不容易考了北都的学校，你说他不学好，不打咋整？”
牛犇在一边呼哧呼哧地不说话，但是谁也看得出来他不高兴。张海洋看着牛犇上身宽松的白色T恤上面印着超大的Logo，下身是他叫不上名的阔腿裤，脚踩滑板鞋，感觉和他的头型倒是很搭调，拿走一样都有点不伦不类。
“跳舞的？”
张海洋猜测道。
牛犇点点头，没有说话，不过从眼神里也可以看出些许被理解的喜悦。
张海洋四处看看，这地方也不适合跳舞啊，“有空给我跳一段，我们乐队正好缺一个舞蹈老师，如果你可以的话，可以考虑加入。”
牛书记看看张海洋，又看看自己的儿子，撇撇嘴：“那哪是跳舞？你是不知道，我们家的水泥地都快让他翻起来了。”
陈大小摆摆手：“做为一个书记，思想落后的还像刚刚解放时一样，一个人只有把自己的爱好变成工作，那才是真正的热爱，现在海洋给出出路，你还在这里泼凉水，你让孩子试试，如果不行他自然会知难而退的。”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牛书记一把拽过儿子：“来来来，就地表演一下，他们有一个人说你好，今天这头就不用剃了。”
牛犇早就蠢蠢欲动：“来就来，谁怕谁。但是你说话要算话啊。”
“算话，算话！”
在一处平地上，牛犇把手机放在了一块石头上，然后就抽抽了起来，当然这只是开场前的动作，就好像一首歌的前奏一样。
接下来音乐节奏加快，牛犇就使出了一招绝活——大风车。
这个动作虽然优美，但是也得分场合，瞬间周围烟尘四起，就像龙卷风一样。当然这也有一个好处，就是把二氧化碳的喷雾也省了。
三个大男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动作，纷纷扭着头，感觉这家伙就像一只得了转转病的羊一样。
“好帅啊，大风车！”
张小朔也不知道从哪看过这些动作，两眼发直地看着，还鼓起了掌。
接下来牛犇左摇右晃，眼神犀利，如果有个女生会感觉那很酷，但是三个大男人一看，这特么和脱衣舞倒挺配的。
最后他使出了自己的绝招，托马斯，只见他倒栽葱一样头杵在地上，转的像个陀螺一样。
牛书记是村里的领导人，虽然这地方让放牧，但是不能破坏环境了啊，四处瞅瞅，生怕环保局有人过来，警告他这是违法的，给他记个大过。
“好！”
张海洋鼓鼓掌，随口叫好。
牛犇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就像打了灰色的粉底一样，他吐着口水，想毕刚才吃了不少土。
不过听到有人叫好，他哪不顾得上这些，一个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叔叔，你也懂街舞？我们老师说，我这水平差不多可以考A级了。”
说完以后他呆呆地看着张海洋，希望张海洋可以再给他说一些有利的话，他其实也不是舍不得那一头头发，而是如果那样的话他的组织就会抛弃他。
张海洋也不会点评，走到刚才做过托马斯的地方，只见那里钻出好几厘米的小坑，像个下蛋的鸡窝一样。
“你这功夫真不错，几下就能钻这么深。”
陈大小附和道：“这一片经常有羊出没，土松。”
牛犇蒙圈了，这尼玛是好话吗？
“看，都没人说你好，跟我回去剃头。”
张海洋急忙阻拦：“等等等，别为难孩子了，我们乐队现在正缺这种会在地上打滚的人，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让他过去试试吧，一个月怎么也得给个万八千的吧。”
牛书记瞪着眼睛：“什么？就地上打个滚儿就给那么多？”
“说了你的了，有本事你打几个让我看看。”陈大小指着牛书记说道，牛犇心里洋洋得意，终于有人替自己说话了。
“爸爸，说话可得算话啊！”
“你给老子滚！回家收拾一下，找你张叔叔，刚才说的杨...”
牛书记转过身：“你说的杨伟是外号吧？”
“就叫杨伟！”
“找你杨伟叔叔去。”说完以后他还在牛犇的身上踹了一脚。
......
看着儿子远去，牛书记也释然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其实他干什么我都不反对，但是回家以后，天天在地上打滚，你是不知道有多闹心。”
陈大小想起前天早上路过牛书记家，看到他正在院子里和泥，“我知道了，是不是把你们家坑给跳塌了？”
“谁说不是呢，塌了那一片还没好，今天另一片就又塌了。”
“哈哈...”
大家笑着，都劝他不要抹灭了孩子的梦想。
牛书记这时也没有走的意思，看到小朔找到的几块字，眼前一亮：“这石头怎么在这里？”
张海洋两人盯着他，怎么这就成你家的了。然后一问才知道，几前年他为了传授牛犇手艺，于是教他在石碑上刻字，谁知道这家伙全刻得是乱七八糟的标语。
后来他才知道，这石头也不好留着，于是牛犇他妈和牛犇扔到了这山上。
“我还以为这里住过什么高人呢！”
“就是啊！”
牛书记大手一挥，“哪里有什么高人？在山上现在最高就是大小了。”
正在张海洋有些失望的时候，只见牛书记的眉头忽然皱了起来，紧接着耳朵也竖了起来，两只眼睛就像探照灯一样，四处搜寻着，像一只执行任务的警犬。
“你这是怎么了？”陈大小奇怪地问道。
“难道这里也有一处阎王殿？”
“啊？不会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