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景和豆可一人一兽,在岸上边走边聊。经过一番长谈,左景发现这只肥猫别的不行,见识颇广,胡吹猛侃装起大爷来倒是一等一的好手。要不是亲眼见过它被大只云兔撵的满地乱跑,左景就相信它是上古神兽了。
此时已是傍晚,天色暗淡,头顶还飘起了大片乌云,似乎有雨将要落下。左景对豆可道:“得加快脚步了,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个避雨的地方,浑身湿透的感觉可不好受。”
谁知豆可一听这话直接往地上一躺,有气无力的叫唤道:“还加快什么,大爷被那蠢兔子追了半天,刚才又走了那么远的路。年纪大了走不动,再走就累死了。”
左景闻言为难的停下脚步,刚才这家伙跑的挺嗨,没想到现在就赖着不肯走了。
“那怎么办?难道在雨里淋一晚上?”左景问道。
“没事没事,本大爷想到一个好办法!”豆可突然又一下恢复了活力,跳起来三两下爬到左景背后的包裹上一趴,像一个毛茸茸的白球,调整了下姿势,满意道:“走吧。这样就可以了。”
左景猛地感到背后一沉,身子被扯得后仰,包裹的带子都差点不堪重负,崩成两段,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看着不大但这么沉啊,得有七八十斤了吧。要不是我现在修为大涨,身体也跟着结实了许多,肯定背不动你。”
“大爷今天吃的多了点不行嘛,怎么这么啰嗦,快点跑起来,不然待会真成落汤鸡了。”豆可趴在左景背上指挥道。
左景背着豆可沿着湖边又走了半个时辰,四周已经彻底漆黑一片,空气闷热潮湿,暴雨显然即将降临。
空中划过一道闪亮银痕,随着“轰隆”一声巨大雷鸣,雨水倾盆而下,左景估计了一下路程,今晚应该是到不了芽村了,只能找个地方过夜了,远处似乎有座矮山,不知道上面能不能找到个山洞避雨。
左景冒雨向着矮山快步跑去,这时空中又划过一道银痕,左景感到背上的豆可身体一颤,向自己贴的更近了,不由打趣道:“神兽还怕打雷闪电呢?”
“你懂什么,我不是怕了,而是有点冷了,抖一抖取暖而已。”背后传来豆可的小声嘀咕,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
此时左景已经跑到了矮山下,正准备寻一处避雨之地,突然听到路边一阵吵嚷透过雨声传来,豆可一听有人吵架便来了兴致,怂恿左景道:“快过去看看有没有便宜捡,说不定是什么灵宝出世呢!”
左景心中本来就在直接找地方避雨还是过去探查一番之间难以抉择,听了豆可的话便一转身释放出灵识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路摸去。
借着雨声掩护,左景成功来到一处灌木之后隐藏好身形,并没有被发现。左景透过草叶缝隙悄悄打量着前方争执的五人。只见五人约摸十六七年纪,分成两派,衣衫华丽、神情倨傲的四位青年正对一个衣衫破旧,满是补丁的矮小少年拉拉扯扯,肆意谩骂。而那被骂的少年也不还嘴,只是双手紧紧护着什么不让其他人抢走。
“寸德元,是不是平时太给你脸了?找到灵镜草就想着自己藏着吃独食,都被我们发现了还不主动献出来?”一位身着青绿色长衫满脸横肉的高大青年踢了那矮小少年一脚,骂骂咧咧道。
“就是。寸德元,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乖乖交出灵镜草还来得及,等会动起手来可就……嘿嘿……”高大青年边上三人出声附和道,开始对矮小少年出言恐吓。
“拓跋飞扬,这灵镜草是我独自寻到的,按门规应该由我自由处置,凭什么要交给你们?”被称为寸德元的矮小少年据理力争,似乎还不愿交出怀中之物。
只见那被称作拓跋飞扬的青年发出一声冷笑,“嘿嘿,你算什东西,也配和我谈门规?告诉你,在这甘漓门的预备弟子里,我说的话比门规管用!我要你交出灵镜草,你就得交出来。”说着便开始动手强抢起来。
矮小瘦弱的寸德元哪里是这几个人高马大青年的对手,三两下便被放倒在地上,手中的灵镜草也被四人夺了去。正在拓跋飞扬一手抓着灵草,一脚踩着寸德元胸口还欲羞辱他一番时,左景突然跳出了藏身的灌木,大声喝止道:“住手!”
四人闻言惊疑不定的向左景看来,拓跋飞扬向前站出一步,皱着眉头打量着上身赤裸,裤子肮脏不堪的左景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管我门中私事?”
“我是灵生门弟子,你们恃强凌弱,人人皆可制止!”左景满脸正气,严肃的说道。
四人听了左景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拓跋飞扬边上一位马脸青年边笑边说:“飞扬哥,这人还真把自己当是声张正义的一代大侠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另一位麻子脸青年也出声道:“我爷爷今年九十九岁了,你知道他为什么活的这么长吗?因为他不多管闲事啊!”马脸青年的话又引得其他三人一阵大笑。
左景见几人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心头火起,调动体内灵力凝于右手,突然发出一道破空剑气,本意是想打在几人面前的土地上,像威慑流云追风兔一般让这几人知难而退。但没料到那马脸青年见左景动手,直接闪身挡在其他三人身前,单手按地大声喝道:“厚土坚壁!”只见他身前土地裂开,升起一道一丈厚的巨大土墙,“噗”的一声闷响后,左景发出的剑气被土墙完全抵挡住了。
其余三人见同伴动手也立刻反应过来,“灵蔓束缚!破空水枪!烈火吐息!”三种不同属性的攻势相继袭来,左景双脚被猛然冒出的藤蔓缠住,身体无法自由行动,左景无奈下只得将体内灵力化作一层薄薄的暗金铠甲护住全身,放弃攻击全力守御,可惜金灵气进攻时锐不可当,防守时却是左右支拙,左景只感到体力灵力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很快灵力告竭,铠甲消失,被一道水枪直接打飞了出去,摔得一身泥水。
“哈哈哈,竟然是个对战斗一窍不通的菜鸟。兄弟们,咱今天就好心当回老师,教教他怎么打架!”四人中长着三角眼,表情阴狠的青年提议道。
“好,让他知道这世道可不是动动嘴巴就能解决问题的。”拓跋飞扬也是一脸狞笑,出声赞同道。
四人围上前来,也不再动用灵力,只是凭借身体蛮力对着左景一顿拳打脚踢。将左景打得鼻青脸肿,身上红一块紫一块的,一旁倒在地上的寸德元见状,起身想要过来阻拦四人,但他常年营养不良,身体孱弱,加之身份卑微,饱受轻视。此刻马脸青年见寸德元跑来,对他一挥手,地面上立即升起一圈圆形石墙,正将他关在其中。拓跋飞扬见状直接凝聚出漫天水箭,直射而下,寸德元被困在石牢中无处躲避,被扎的体无完肤,浑身鲜红,靠着墙角大声喘息。
拓跋飞扬几人对于左景还有些留手,虽然将他打的遍体鳞伤,但不敢真下狠手打断手脚。在面对寸德元时便显得毫无顾忌了,拓跋飞扬见寸德元仍能站立,心头无名火起,又发出一道粗大水枪直射寸德元,将其右大腿贯穿,打出拳头大的血洞,寸德元再也站立不住,直接摔倒在泥地上痛昏了过去,鲜血从伤口流出,渐渐将那一片泥地染红。拓跋飞扬见寸德元不再有动静,满意的拍了拍手,又围着左景一顿好打。
四人直打的大汗淋漓,头上直冒热气方才停下手脚,那马脸青年上来在左景身上摸索了一番,就找出一块身份牌、一只湿透的火折和一块燧石,刚才豆可见势不对,不知在什么时候割断了左景背后包裹的绳子,带着那包灵茶溜得无影无踪了。马脸青年将东西扔回边上,对着拓跋飞扬道:“是个穷鬼,身上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
拓跋飞扬点了点头,挥手道:“看他那脑子就不像有钱人,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