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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二人地狱,胜过一人孤独

与此同时,胖子和寒珊也经历着属于他们的幻境。

胖子周岁时抓周,在一堆笔、墨、纸、砚、琴、棋、吃食、玩具、短剑之中,嘻嘻地笑着抓出了一个高爆弹。众亲朋是哄笑不已,说这孩子以后一定不同凡“响”。他军伍出身的父亲也是震惊、欢喜、尴尬集一时。

然后他三岁开始做弹弓射落邻居鸽子,5岁做弩箭击碎百米外路灯,初中开始制作黑火药,高中开始提炼核燃料。

家里已经被胖子炸塌了几次。胖子的屁股也被父亲打碎了很多回。父亲这次望着后院升起的五彩烟云,似乎看到之后不久即将爆炸的蘑菇云。

“是将他送去监狱呢?还是送去部队呢?”在大院里其他邻居一次比一次严厉的投诉乃至警告之后,父亲终于包庇不住。犹豫再三,最后将胖子塞进了自己所统辖军团下的一个连队。

那是胖子人生最规矩、最压抑的时期,部队森严的军规在他身上套上了十八层枷锁。

不过这也是他最爆炸的时期。这期间没有那种炮弹是他没拆过的,也没有那种炮弹他没有炸过。

后来父亲旧伤复发退役,他又逐渐在开始在部队里折腾起来。老父亲看他本性难移,自己也心有余力不足,就放任他不管了。

或许是该拆的炮弹都拆完了,在一次酒吧里胖子听到了摇滚乐。他被这种疯狂、咆哮、重击、爆裂的音乐形式征服了。就如炮弹一般,摧毁一下阻碍,冲破一切束缚。

30岁的他成为了一个摇滚歌手,而且大获成功,收获迷妹无数。不过他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只沾湿一点露水。

又十年,爆裂宣泄完所有能量,40岁的胖子,忽然将长发盘成发髻,化作了一个云游道人,不再出没灯红酒绿的尘世。而是在乡野山林之间,四处漂泊,餐风饮露,饿了摘些野果,渴了饮一捧山泉。有时在一个山壁凹洞下,一打坐就是十天半月,终日只饮些崖缝石间渗下的水滴。

。。。

第五寒珊的幻境又有不同。

她看到了一个日本女子一生的故事。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

松子从小与父亲,妹妹相依为命。妹妹从出生就卧病在床,父亲将全部的爱、所有的笑容都给了妹妹。

松子费尽心思讨好父亲,希望获得一点父爱。她努力学习,努力工作,成为父亲心中优秀的女儿。但这一切都没什么用,包括她觉得万能的可以逗笑父亲的鬼脸,也被父亲斥为胡闹。

幼年长期持久的爱的缺失,让松子丝毫不敢忤逆任何人,只会拼命地争取别人的认同,奢求一点点关爱。

这只是她被嫌弃一生的开始。

她安分守己地教书,努力上好每一堂课,却因学生的诬陷被学校开除;

然后她开始与一个不得志的作家同居,忧郁的作家总是对她拳打脚踢,她却不离不弃,不久后她就亲眼目睹了这位作家卧轨自杀,只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遗言:“生而为人,十分抱歉”;

又给作家劲敌作小三,却忍不住前去作家妻子处炫耀的诱惑,遭到作家的抛弃;

走投无路的她,因前任一句“你身材很好”,脱下了尊严,成为一名浴室女郎;

又钟情于一个在路上遇到的男人,他却骗光了与松子合伙的钱,松子手刃渣男,锒铛入狱;

出狱后偶遇当年诬陷自己的学生,而今黑社会的阿龙,彻底陷入被施暴、卖肉、贩毒的地狱。

但她仍觉得“二人地狱,胜过一人孤独”。

。。。

第五寒珊、胖子、常杰,相继从各自的幻境中出现时,他们都稳稳地站在桥上。但各自心神却都不稳定。矗立当场良久,才各自缓步向前,走过铁索桥,来到子聪和孤山面前。

子聪给胖子和常杰一个轻轻拥抱,向寒珊微微点头,迎接他们的平安归来。

三人又在平台上休息了一会。众人没有交流各自幻境的内容,只是自己静静品味。他们隐约猜到,这涉及每个人内心深处的秘密。

“我们继续前进吧。”片刻后,感受到三人神态和呼吸渐渐平缓,子聪对众人道。然后他当先向身后的洞穴通道走去,继续探索。

这条通道修整的非常平整,通道宽约3米,高约有5米。脚下是深褐色的平坦石面,两侧石壁也开凿成平面。上面雕刻着一幅幅场面壮阔诡谲的壁画。

但走在前方的子聪刚认真看了前半幅画面,那是一条无上威严的巨龙在璀璨的星系间遨游。当他看到龙头龙眼的刹那,立刻大脑刺痛,心脏一抽,胸中气闷,然后一口血雾喷出。

众人一惊,连忙上前扶住子聪,“怎么回事?子聪你没事吧。”常杰惊疑地问道。

“这些壁画不能看!”子聪抹去嘴角血迹,又轻咳了两声。刚才他看向巨龙时,似乎巨龙苏醒过来,也看了他一眼。胖子伸手轻抚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这些壁画不是你们现在能窥探的。”一个浑厚威严的声音突然在每个人的脑海响起。“你们只管沿着通道往前走,到我这里来。”声音接着道。

这是大家第二次“听”到了这个声音,之前是在刚进入“幽蓝森林”的时候。

众人于是不再观看两侧壁画,径直沿着通道向前走去。渐渐地通道前方光线越来越亮。走了大约2千米,他们走出了通道。

前方是一片碧绿的深潭,四面是高耸平整的石壁。正前方石壁上赫然刻画着一条黑色巨龙。

虽只是扫了一眼,却让众人一阵眩晕,于是赶紧低头避过。

“你们来了。”之前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传进每个人的脑海。

“您是谁?这里是哪里?”子聪四处看了看,未见人影,开口问道。

“这里是“龙王虚界”。你们能通过“道心台”走到这里。很不错!”神秘声音回答道,至于我,你们可以称呼我为“龙老”。”

“龙老,您说这里是“龙王虚界”。那与现世的神州实界、神州虚界,有什么关联吗?”子聪请教道,原来刚才通过的地方叫“道心台”。

“神州虚界是硅基智人在你们碳基人的虚拟网络基础之上,创立的独立虚拟世界。为了区别,原来的物理世界称为实界,虚拟世界称为虚界。”龙老回答道,略微停顿后,又道:

“而这“龙王虚界”,你们可以理解为,是上古遗留的覆盖整个地球的虚拟空间。但是神州虚界本质是构建在神州实界基础上。而龙王虚界与地球空间则是相反。你们理解的地球空间,是构建在龙王虚界之上。”

地球空间,构建在龙王虚界之上?这是什么意思?子聪等人听得糊里糊涂。

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困惑,龙老继续说道:“你们现在要理解还很难。你们只需要知道,这里包含地球现世空间的一切,却又多出更多的存在。”

龙老给出了更多的信息,却让子聪等人更加地疑惑了。

“那我们现在需要怎么做?”子聪先将疑惑放下,继续问道。

“你们每个人可以有两个选择:第一试炼到此为止,我会赠与你们足以提升到9级巅峰、10级门槛的能量和物质。第二个选择,继续前进,进入这片深潭,生死不定,但却有机会获得超越硅基智人的成长潜力。”

神秘声音刚刚结束,孤山已经一步踏前,来到深潭边;子聪看了一眼其他人,寒珊秀眉微蹙,第二个走上前;胖子哈哈一笑,随后而至。常杰却没有动静。子聪没有说什么,缓缓走到了潭边。

常杰在犹豫。这一次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的世界观。若说硅基智人反叛统治人类,这只是世界颠覆,仍属科技的范畴。对这种情况,在人工智能出现后,人类就已经有了预见。因此,他接受起来还相对容易。

但进入昆仑山矿洞之后发生的,却显然不一样。虽然极不愿承认、相信,但事实就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将他原先的认知全部击得粉碎。

未知,天然地让人恐惧和排斥。

他还在犹豫,退出,或者继续前进。子聪四人静静站在深潭边,等待常杰的决定。神秘声音也没有催促。

“龙真的存在吗?”半晌之后,常杰抬起头来,直视前方山壁上的黑龙。很快他的大脑便传来一阵刺痛,身体立刻摇晃了一下。但他仍然坚持没有移开目光。

“你心中已有答案,又何须多问。”龙老再次响起。

常杰久久凝视着前方的黑色巨龙。血泪从眼角流淌而下。然后他抬起了脚,向前迈出,同样走到深潭边,与其他四人并肩而立。

子聪向前伸出右手,胖子将自己的右手搭了上去,孤山、常杰、寒珊依次跟上。

“无论真相,不问归路,一起纵情向前!”子聪沉声说道。

“纵情向前!”众人随声应和。

随后众人纷纷跃进深潭。

“这几个小子真是不错。人类果然有意思。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在这末世,是否会出现新的创世,也未可知。”龙老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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