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大家又回到客厅，虽然碍于程谷安的闭口不言，但是大家终于没忍住，问起素意这几年的情况，素意笑着按照爷爷的意思，说了许多在国外留学的趣事。
大家都笑着听着，一时也不再追问下去。
聊了一会儿钟，素意笑着说自己有点累了，和大家一一打了招呼之后，和永熙先回去了。
石婶和阿姐一前一后远远地走着。
斑驳的影子落在回廊的墙上，随着风不停地变换着形状，素意一步一步稳稳地、缓慢地走着，永熙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着。
路过池子的时候，素意走到小桥上停了下来，转身面对着明亮的月亮和一池映着皎洁月光的泛起层层涟漪的池水，驻足不前。
“风凉，我们走吧。”永熙等了一会儿，轻轻地说道。
萧满和看着素意的背影，忽然转过头，担心地问着程谷安，“爸爸，我看素意的身体好像还不是太好，是不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啊？”
程谷安笑着说，“没事儿，恢复地挺好的，可能就是这几天太累了，这孩子也是上进心太强，刚回来没几天，又要过年了，还要天天学习，唉！”
“哦，那就好，我想着别再是落下什么毛病，这样二弟他们也不安心啊！”萧满和说着，眼睛也红了。
程月山有点不高兴地说着，“你看你，今天刚见着素意，提这个干什么，你这不是让爸爸操心吗？”
程谷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但还是冲着程月山轻轻地摆摆手。
接着大家就开始闲聊起来。
程谷安、程月山、程月州、程华堂和程华棣三个人坐在一起聊着生意上的事情，萧满和、岳小施和向休聊着家务方面的事情，荷琪一个人挨着岳小施坐着，听着她并不感兴趣的东长西短的议论，渐渐也有了困意。
向休看了一眼荷琪笑着说，“我们说的也是没有意思，对了，你要不去你素意姐姐那儿玩会儿，毕竟你们年纪差不多，应该有共同话题。”
荷琪一听，脸上笑了，站起身就要走，岳小施忽然叫住了她，“刚才素意就说累了，现在也不知道睡没睡，你还是明天再去找她玩吧，外面怪冷的，别再白跑一趟。”
荷琪一听站住了，眨着眼睛，觉得妈妈说的有道理，向休笑着说，“这才八点多，怎么就睡了，没事儿，多穿点，去玩会儿吧，”
荷琪听了，觉得也有道理，又迈步往外走。
岳小施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看着荷琪消失的背影，继续和萧满和和向休聊着。
荷琪果然被拒了回来，走到春山门口，阿姐就告诉她，素意已经睡下了，荷琪往楼上望了望，也没有什么动静，只好回去了。
夜里下了一夜的雪，吃了早饭，孩子们约好去园子里打雪仗。素意开始并不想去，但是耐不住大家都拉着她去，实在是博不开面子，穿着厚厚的棉服，围着围巾，还是跟着人群走到了园子里。
素意站在离人群有一定距离的地方，看着大家你来我往的，热闹地打着，。
她想起以前下雪了，爸爸妈妈也总爱带着她到雪里玩，三个人互相扔雪球，堆雪人，玩得高兴了，身上全是汗，在冰天雪地里还冒着热气，累了，就躺在雪地里，三个人头挨着头，闭着眼睛，任风把树枝上的积雪吹到脸上，吹到身上。
忽然一阵风吹来，素意仰起头，从树上飘落的雪落在自己的脸上，冰凉的一点、一点，然后从一点、一点想周围扩展，向全身蔓延。
如果爸爸妈妈还在，我现在会怎样生活？会像他们一样笑得那么开心吗？会像他们那样看着没有烦恼……
素意深吸着气，心情渐渐又平复了下来，自己禁不住苦笑了一下，看着眼前的其石、其彦还有荷琪，谁没有烦恼呢？
素意不禁低下头，看着雪地里的两只脚，和周围从雪地里零星冒出来的枯枝，一直楞着。
永熙站在素意旁边，看着素意低着头，就时不时地指着混战、好玩地地方给素意看，素意抬眼看看，然后又木然地低头看着脚下。
忽然一个雪球朝素意飞了过来，素意正愣愣地看着脚下，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永熙等雪球飞近的时候，轻轻地一拨雪球就掉了下去。
远处三叔家的妹妹荷琪发现这一下没打着，接着团了一个又往这边扔了过来，一边扔还一边喊着素意。
素意这才抬起头冲她笑笑，摆了摆手。
荷琪不死心地大老远的一路小跑过来，拉着素意的手，笑着说：“和我们玩一会儿吧！自己一个人站这儿多没意思啊，你看大家玩得多开心啊！”
素意本想拒绝，但是荷琪真的很大劲儿地拽着她往前走着，她也懒得和她拉扯，只好顺着她往前走着。
永熙跟在后面，和素意保持着一定地距离，小心地看着素意脚底下的雪地。
荷琪是个很漂亮的姑娘，长着一副喜气的模样，圆圆的脸上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又长又翘，鼻子不是很高，但是鼻头有点微微向上翘着，嘴唇圆嘟嘟的，一笑起来像是一朵向阳花，即使不笑的时候都像在笑，像洋娃娃一样精致可爱，年长的人都很喜欢荷琪，说这个孩子有福相，肯定将来运气不错。
荷琪一边拉着素意走着，一边兴高采烈地和素意说着等两年之后，自己也要来和素意和永熙在同一所学校读书了。
等素意和大家站在一起，也只是被动地挨着打，却并不还手，华堂、华棣还有荷琪慢慢发现素意确实对这个游戏不感兴趣，渐渐地转而把攻击的对象换成了永熙，永熙总是在尽量少挨打的情况下，让大家既高兴又不失面子。
这个时候忽然一声树枝的断裂声从空中飘过来，在荷琪的头上一段很大的树枝带着厚厚的积雪从主干上猛地折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