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紫竹园机关重重,还有一个阵中阵在里面,是皇城最安全的地方。叶休大哥不用担心外人进来。”
“但是……”
“十七哥,这副竹牌的用处就只有我们知道。只要我们不说,被发现了也没什么。”
“嗯嗯。就是一副普通竹牌子。”
“不行。”
“十七哥。”
“十七哥。”
叶休油盐不进,叶齐叶已的眼睛都急红了。
“呵呵。叶休大哥,你们叶影部就属十九二十最调皮,嗯,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最不可理喻。今天你不让他们玩,只怕他们会缠你一天。”
这两个小家伙有多让人头疼,她可是有过亲身体会的。
“十七哥。”
两个小家伙一起叫他,稚嫩的声音几乎刺痛他的耳膜。
“……”
他一定是疯了才接过了十八的担子!!!
叶休看了看碧儿。
碧儿对他点头。
思索了好久,叶休用力点了一下头,同意了。
“太好了,十七哥万岁!”
叶齐叶已齐齐鼓掌,眉间神采飞扬。
“碧儿,小姐……”
“你放心。主人虽然才五岁,但她跟叶齐叶已可不一样。现在在小院里看书呢。”
碧儿一脸自豪,她指了指紫竹园深处。
自家主人就是与众不同。
“嗯嗯,小姐特安静。”
“小姐不调皮。”
叶齐叶已盯着叶休手上的竹牌,随口道。
叶休想了想,总算放下心来。
而此时本该在紫竹小院里看书的叶丞相府二小姐却偷偷的出了门。
叶丞相府内外都把守森严。
没有请帖想进去根本不可能。
而没有手令就出去,那就一定会被人抓起来。
叶二小姐叶段琴一身灰色的粗布衣服,低着头匆匆走过无人的甬道。
刚到甬道尽头的时候,两个一身戎装的年轻士兵迎面而来。
二小姐停下来,注视着他们。
“你们是谁?这里是丞相府,外人不得入内。”
二小姐伸手拦住两人。
但她软绵绵的声音实在没有震慑力,反倒惹得那两个人哈哈大笑。
“哪来的小丫头,挺可爱的。”
“肃静!相府附近不可嬉闹。小心我去叫人把你们抓起来。”
二小姐挺直身板,双手插腰,用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两人。
“呵呵,三哥,你看这小丫头,是不是很可爱?”
其中一个男子看着面前的小不点故意绷着小脸,但脸上婴儿肥总会随着她说话很有节奏地跳动,非常有趣。
男子感到一阵好笑。
“十八弟,十九二十天不怕地不怕的的性子都是跟你学的。”
“三哥教导有方。”
“嘘……小声点。”
被叫三哥的男子拍了一下叶凌的肩膀。
听着两人的对话,二小姐差不多猜到了两人的身份。
还好她不曾见过他们。
嗯,看来今天老天都想让她出去。
“我在问你们话,不准交头接耳。”
二小姐掷地有声地对着对着两人吼,语气中带着不满。
只是二小姐小小一个,两人从身高上就碾压她。
不得不说,二小姐有些怕了。
他们不会是坏人吧?
“小丫头,我们是相府新招的侍卫,来报道的。那你呢?你是干什么的?”
问到二小姐身世,她立马眉飞色舞地道:“我可不得了,我未来可是相府厨娘。整个相府可都要我来维持。”
“咦,小姑娘好大口气。你娘是厨娘吗?”
厨娘母亲生了个厨娘女儿,还是很好理解的。
叶凌蹲下,垂眸看着二小姐。
二小姐闪闪发光的眼睛暗淡下来,撇撇嘴,豆大的泪水直直往下掉。
叶凌一时手足无措。
连一直看着二小姐的三哥也开始觉得焦躁了。
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小女孩。
但三哥等了许久也没听到哭声,等他蹲下来直视二小姐的时候,女孩一抹眼泪,瞪了两人一眼。
“我娘才不是厨娘!令牌拿出来看看,否则不准进去。快点!我还要给娘亲买药呢。”
最后一句是二小姐小声嘀咕的。
但她面前的两人都不是普通人,很轻易就能听到了她的嘀咕声。
“小丫头,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是谁,为什么要出府?你有没有出府的令牌?”
二小姐上下打量了两人一会儿,道:“我看你们也不像坏人,那我就告诉你们吧。”
“我是上个月被夫人买来的奴隶,这个月发了月俸,我要出去给娘亲买药。这是夫人给我的令牌。”
二小姐摸出一块与她手掌大小相近的令牌,在两人面前晃了晃。
三哥伸手要拿,二小姐急忙缩手,警惕地看着他。
三哥秒懂二小姐的意思,他从怀里也拿出一块与二小姐手里相似的令牌。
两人纷纷接过对方的令牌,仔细看了好一阵。
然后二小姐率先把令牌还给三哥,三哥咳嗽几声,面带尴尬地把令牌还给二小姐。
然后,两人擦肩而过。
“等等。”
二小姐还没松一口气,三哥突然喊道。
“三哥,怎么了?不是没什么问题吗?”
“小丫头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书上说问人出处,应先自报家门。”
二小姐背对着两人道。
“我叫叶森,这是我十八弟,叶凌。我们是相府亲兵。”
“三哥……”
你咋把底细透露了?
“我叫魅音,家里只有一个身患重病的母亲。为了给母亲买药,我才卖身给夫人的。我家在离相府不远的无头巷里。”
“无头巷最里面的那户就是我家。”
魅音又补了一句。
无头巷,皇城有名的贫民窟。
叶森顿了顿,抬步离开,叶凌紧跟上去。
待甬道总算没有了声音,二小姐才吐了口气。
叶影部的三哥叶森看似不太正经,其实是个厉害人物。
叶影部是根据入部早晚排号。
他身边的十八,看似无害,还神经大条,但他晚入叶影部,却已能跟三哥比肩。
还好她跟他们不是站在对立面,否则……她先躲他们几年!
魅音匆匆走出甬道。
只怕以他们的心智,过不了多久就会起疑,她得快点走。
皇城繁华富贵,凡事有志为自己争给一席之地的人都会不择手段来到这里。
达官贵人如此,万贯贾商如此,寒门士子如此……
但这里最多的不是奢靡……
而是每一条大街都充斥着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冷漠。